當曲義拔營時,縣府內,鄒文與徐晃麵對而坐。


    白日裏曲義威壓作福,鄒文像個孫子一樣不敢吱聲,而且經過這次賊禍,鄒文也看到身擁悍者的利處,至少趙範小兒便是仗著朱靈、顏真兩名驍勇拔得剿賊頭籌,倘若他也有這樣的手下,何需四處請援低聲?


    現在,趙府聲威日漸高漲,鄒文要重立縣令之威,必須獨樹強支,因此,他把主意打在麵前安邦縣吏長徐晃身上,暗圖收歸己有。


    隻是暗言相勸許多,那鄒文卻沒有探出徐晃絲毫根底,這讓他心中懊惱不已。


    反觀徐晃,身為官府吏長,何事未碰見?何人未遭遇過?且他也從堂上趙氏公子話中聽出一些真定縣的官風故事,似乎眼前的縣令非明正之人,在這樣的念想中,徐晃有心防備,並未多言。


    隨著半壺清酒落腹,夜色漸深,徐晃起身。


    “鄒大人,賊禍已滅,曲義也將剩餘的團練兵歸調下官,如此下官該回去複命了!”


    “徐吏長,你急什麽!”


    鄒文趕緊斟酒勸聲:“此去安邦縣一百多裏,黑夜趕路萬一出事,本官如何向你家縣令交代,還是再歇歇吧…”


    “無礙!”


    徐晃沉言:“下官自負有些勇力,麾下弟兄也都是牛力漢子,縱然碰上千把百賊人也不在話下!況且大人恩賞犒勞甚多,下官再不走,隻會給真定縣的百姓增加負擔,徒增罵名,所以還是走了好!”


    徐晃把話說死,鄒文心中直接叫罵他不識抬舉,可麵上卻隻能擺出笑臉,以保自己的顏麵。


    最終,鄒文鬆口,起身恭送徐晃離開,待徐晃率部出北門,鄒文才一改麵色,怒聲開口:“不識抬舉的東西!”


    “爹,何需為外人生氣?”


    鄒靖問話,鄒文道:“這一次賊禍出的實在尷尬,幾乎把咱們鄒家的臉麵丟幹淨,早知如此,還不如讓賊人攻破縣城…”


    一番話說的毫無義理,可鄒靖也知道老子顧忌什麽,白日裏,他在街麵上巡查,細下聽去,都是說趙範好的話音,這麽一來,鄒家在縣中官紳、名望麵前就更沒有威懾力了。


    想到這茬,鄒靖皺眉片刻,道:“爹,既然如此,不如放兒北進幽州,去那劉刺史麾下曆練吧!”


    “什麽?”鄒文一怔。


    饒是鄒靖解釋:“那趙範小兒得天眷顧,攀上了冀州將曲義,以其性情,日後隻會更加狂妄,兒不才,攀不了冀州將的路子,所以想著北進幽州,以劉刺史廣賢納士的性情,兒必可以居其階下,待兒得位正名,再回真定縣,足以光耀我們鄒府!”


    說這話時,鄒靖麵沉如潭,不起絲毫波瀾,鄒文著慮自家處境,最終他點下頭,是夜,鄒靖收拾行囊,離府北去。


    縣城北道,徐晃率部緩行,雖然他口上說無事,實際上卻是躲避鄒文的暗邀,畢竟名聲不正之徒,非他徐晃可觀入目。


    行至五六裏地,徐晃望著路況夜色,下令在道邊林中駐營。


    對此,伯長疑聲:“徐大人,怎地在這紮營?荒郊野地的…不安全啊!”


    “某知道不安全!”徐晃沉聲:“可比起被官家人耍弄,某寧願與賊人拚鬥!”


    聽得這話,伯長不再多言。


    徐晃帶人四麵巡查後,下令各隊半數歇息,半數夜巡,以備無患,隻是讓徐晃尷尬的是急走之下,他並沒有帶夠所需的糧草,那鄒文犒賞的糧車更在縣府後院穩穩停著。


    想到這一茬,徐晃重重歎了口氣:“這都是什麽事?先有曲義傲骨將發號施威,後有鄒文這等私心暗藏的官家種,某怎麽這般倒黴!”


    低聲中,方才的伯長再度歸來,看到徐晃暗自焦躁的模樣,伯長猶豫一息,道:“大人可是為糧草犯愁?”


    “唉…”徐晃歎聲:“某為避事急言離開,忽及糧草補給,現在紮營歇腳,苦了弟兄們!”


    “其實屬下有個法子!”伯長語頓:“或許可行!”


    徐晃疑聲:“你這話何意?”


    “大人忘記了?那些個糧草錢銀看似縣令所賞,實則都是縣中名望籌措,而且這兩日屬下在城中歇腳,也聽聞那官紳趙府趙公子的一些名頭,此人性情放蕩不羈,口中時時吐露奇言,尤其對待下人極好,您說…咱們要是偷偷去求他資助一些糧草…想來不會有太大困難吧…”


    “這…”徐晃猶豫,對於趙範,他也有些印象,之前破賊回城,趙範狗攆鴨趕來,險些被徐晃誤認為浪蕩賊種,現在讓他去求這樣的人,心底實說,當有些抗拒。


    可看著弟兄們困乏饑餓的模樣,片刻後,徐晃一咬牙:“也罷,某去試試!”


    深夜,趙府靜謐無暇,除了家丁按時巡夜,各個院落都是呼嚕聲一片。


    這趙範獨睡空房,沒了柳兒的侍候,多少都有些不適應,以至於半夜尿尿,都得起身出門。


    站在院中放水時,趙範看到偏院亭下坐著一人,趙範一怔,旋即悄俏走去,探頭觀望,乃是趙雲在亭下發呆。


    “噓噓…啾啾…”


    趙範知道偶像心情不好,所以過去前故作聲音,算是提醒。


    “雲哥…這黑更半夜不睡…整啥呢?”


    怯聲相問,趙雲將手中的紙書放下,回話:“日前相見,某無禮相對,請公子見諒!”


    聽得這話,趙範嘿嘿一笑:“雲哥你太客氣了,咱倆誰跟誰!”


    湊夥子一聲挑,趙範直接坐下,可是趙雲下一句話讓他有些不知所措。


    “公子,傍晚那會兒,夏侯蘭兄弟已經暗自離去,這是他留的手書,讓我代為告知公子!說日後有機會,再另行報答公子照料之恩!”


    “啊!夏侯籃子走了?”


    趙範一驚,不待他說下去,趙雲再撂沉言。


    “公子,另外某也細細考慮了…天下之大,道路之堅…某打算像師傅那樣,雲遊江海,曆練人生,若有幸剿賊報仇更好,若天將不作,那某要以一身勇武,出將沙場,匡扶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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