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一聲痛呼,整個人差點向前栽去,張大偉眼疾手快扶住她肩膀。


    “你沒事吧?扭到腳了?”


    他的觸碰讓謝秋月的心跳快了兩個節拍。


    “我...。”


    她試著站直,右腳踝剛使點力,一陣刺痛傳來,疼得直抽氣。


    張大偉皺眉:“一定是扭傷了,前麵就是醫館,我背你過去。”


    說完,背對著她蹲下,“上來。”


    謝秋月猶豫片刻,紅著臉輕輕地趴在男人寬闊的背脊,心跳如擂鼓。


    他的肩膀比想象還要寬厚,滿滿的安全感。


    張大偉輕鬆站起身,雙手托住她腿彎,大步流星往同濟堂走去。


    同濟堂裏。


    大夫給她腫脹的腳踝敷藥並包紮好:“扭到筋骨,但是不嚴重,休息幾天,注意別用力,按時擦藥酒消腫。”


    “謝謝大夫。”


    謝秋月鬆了口氣,唐管事對她寄予厚望,她不想因為這點小事請假曠工。


    張大偉一直守在旁邊,等大夫處理完,“你要回家嗎?我送你回去。”


    謝秋月輕輕搖頭:“我要回鋪子。”


    他濃眉皺起,“可你的腳...”


    “沒事的,我可以坐著幹活,等晚上放工,我爹會來接我。”


    張裏正躺在病房的榻上,讓藥童給他按摩腰。


    按摩完,穿好衣服,出來就見兒子在和人家小姑娘說話。


    “大偉,這姑娘是誰?你們...”


    八卦的眼神在兩人之間遊移。


    張大偉打斷老爹的胡思亂想,“謝秋月,她是二勇的堂妹,不小心崴到腳,我送她來醫館。”


    恍然大悟地哦了聲,“原來是那小子的堂妹。”


    “張伯伯好。”


    小姑娘長得標致,說話柔聲細氣。


    張裏正對謝秋月頓生不少好感,看向她包紮的腳踝,“秋月的腳要不要緊?就你一個人嗎?”


    張大偉將事情的經過簡短說一遍。


    張裏正勸道:“腳都成這樣子了,還是別逞強了,我們趕牛車來的,你向鋪子請個假,我們送你回家。”


    張大偉也勸。


    但謝秋月堅持不請假。


    沒轍。


    “那我們先送回你鋪子。”


    張大偉又蹲下身。


    謝秋月這次沒猶豫,乖乖趴在他的後背上。


    動作自然又親近。


    張裏正將一切看在眼裏,挑了挑眉。


    一輛牛車停在門口。


    唐明月在櫃台前算賬,抬頭見謝秋月在男人的攙扶下下車,然後一瘸一拐走進來。


    吃驚道:“秋月,你腳怎麽回事?”


    謝秋月有些難以啟齒:“我,我逛街不小心扭傷腳了,幸好撞見熟人。“


    不等唐明月說什麽,忙道:“唐管事,大夫說我的腳沒大礙,注意些別太用力就好,不用請假,我可以的。”


    唐明月笑著上前攙扶她,“行吧,你自己決定,來,我扶你回後院。”


    “謝謝唐管事。”


    回頭看著張大偉:“大偉哥,今日謝謝你,我要去忙了。”


    “嗯。”張大偉點點頭,和她相視一笑,“你好好幹,我也要回去了。”


    謝秋月一瘸一拐走進後院,沒忍住,在門簾落下的瞬間回頭。


    張大偉還站在原地,一愣,笑著朝她揮了揮手。


    少女眉眼頓時變得明媚起來,對他燦爛一笑,也揮了揮手,甜美的小臉上梨渦深陷。


    張裏正不知何時來到身旁,一拍還愣在原地的兒子的肩膀,看著後院方向:“秋月真是個好姑娘,有上進心,還長得俊...兒子,你覺得怎麽樣?”


    “什麽怎麽樣?”


    “少裝蒜,這麽好的一個姑娘,你就沒有什麽想法嗎?你都老大不少了,是該成家了,也省得你娘天天念叨。”


    張大偉自嘲一笑,“我有想法有什麽用,得人家姑娘也有想法。”


    還以為老子會勸解一番,誰知他爹煞有其事地搖頭歎息:“哎,也是,自作多情一次就夠了,不怪你這麽想。”


    .....


    有他這樣損自己兒子的爹的嗎?


    沒好氣道:“你自個走回去!”


    張大偉大步走出鋪子,跳上馭座。


    “老子是扭到腰,不是瘸了腿,又不是不能走…就不信你敢扔下老子,等著回去你娘抽你吧。”


    哼


    他偏要坐!


    張裏正有寬敞的後車廂不坐,在兒子無語的眼神中,屁股一放,硬要擠在他身側。


    這麽一打岔,倒是讓張大偉心裏那點小惆悵消散了。


    揮鞭趕驢車回村。


    絲毫不知,他爹眼睛咕嚕轉,心裏打定主意,回去就將謝秋月的事八卦他娘知。


    **


    時間流逝。


    轉眼又過了七天。


    高粱釀製已經一個多月了。


    原本放在棚子裏的大缸,錦繡怕下雨滲透水,讓天河全都搬到了雜物間裏。


    撕開其中一口大缸上的密封,酒呈黃褐色濃稠液態,表麵還有浮沫,聞起來有一種酸味和糧香混雜的味道。


    謝錦南看了一眼:“錦兒,這酒和你從商城裏買的大不一樣,是不是釀製失敗了?”


    “我嚐嚐看。”


    錦繡用幹淨勺子沾一點酒放嘴裏。


    口感微甜,有顆粒感,有點像醪糟。


    歡喜一笑,“嗯,沒問題,未蒸餾提純前是這樣的。”


    她將蒸餾原理和方法告訴他。


    謝錦南聽完一遍,懂了個大概,蒸餾能讓渾濁的酒液變得精純。


    蒸餾鍋,還有裝高粱酒的壇子,錦繡提前準備好了。


    夫妻倆忙活了兩天。


    直到所有高粱酒蒸餾完畢。


    錦繡估算,一斤高粱釀半斤酒,包括頭子酒和尾子酒,真正釀成的高粱大概三兩多。


    也就說,兩百多斤高粱,蒸餾出大概四十多斤高粱酒(一斤=16兩來換算)。


    高粱酒釀製成功。


    錦繡沒有忘記對謝老頭的承諾。


    隻是剛釀製出來的高粱酒,燒喉嚨,需要放置幾天。


    她在第四天,裝了一瓷瓶高粱酒,拿著小杯去後院找做竹編的謝老頭。


    “這是...”


    謝老頭吃驚地看著杯中清澈的水...不,這味道,一聞就知道是酒水。


    錦繡笑道:“這是自家釀製的高粱酒,爺爺,你嚐嚐看。”


    “自家釀的!”老眼瞪得溜圓,想到這段時間,錦繡神神秘秘也不知在忙啥,原來是在釀酒。


    濃鬱的酒香湧入鼻間,謝老頭顧不得問其它,端著酒杯小小抿一口,眼神大亮,又抿一口,眯著眼細細品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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