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敖小凝……”


    少女的聲音細若蚊蚋,帶著一絲怯懦和委屈。


    這與她之前那毀天滅地的妖龍形態,簡直判若兩人。


    若不是親眼所見,誰能相信這柔弱少女就是那頭噴吐雷霆的漠北妖龍?


    “敖……小凝?”


    方羽眉頭微挑,這名字倒有幾分龍族的意思。


    敖小凝點了點頭,小巧的龍角在陽光下泛著烏光。


    “我……我是龍族。”


    “這百眼窟,之所以被稱為百眼窟,並非因為那些地洞。”


    “而是因為,在這片大地的深處,埋葬了無數來自南海的萬年巨龜。”


    “它們的龜甲曆經萬載歲月,吸收天地精華,早已通靈,蘊含著龍氣。”


    “正是這些龜甲散逸出的龍氣,日積月累,最終將沉睡在地底深處的我……喚醒了。”


    “我蘇醒之後,本能地在百眼窟區域遊蕩,吸收龍氣恢複力量。”


    “直到有一天……”


    敖小凝純黑色的眸子裏,閃過一絲悸動。


    “我感應到,在那座研究所,出現了一件對我來說,至關重要的東西!”


    “那件東西……它散發出的氣息,讓我血脈躁動!”


    敖小凝的聲音有些激動,連帶著她頭頂的小龍角都微微顫動。


    “它在指引我,召喚我!”


    “那東西,就是那些穿著黃色軍服的矮個子,從一群胡匪手中得到的那個青銅箱子裏的東西!”


    “青銅箱子裏裝的,是一枚……青銅龍符!”


    “這是我們龍族遠古流傳下來的信物,更是力量的象征!”


    “而我感應到的那枚青銅龍符,正是能引動……雷電之力的龍符!”


    此言一出,方羽瞬間恍然大悟!


    難怪這頭妖龍能操控如此恐怖的雷電!


    原來是因為這枚青銅龍符!


    “所以,你之所以擁有如此強大的雷電能力,就是因為你重新奪回了那枚青銅龍符?”


    “是的!”敖小凝毫不猶豫地承認。


    “在我蘇醒的初期,雖然身為龍族,但力量並未完全恢複,更無法自如地掌控雷電。”


    “是那枚青銅龍符的氣息,指引了我,也重新賦予了我這份力量!”


    她頓了頓,繼續講述那段往事。


    “我感應到青銅龍符進入了那座研究所,便立刻被吸引了過去。”


    “我必須拿回它!那是屬於我們龍族的東西!”


    敖小凝眼神中也閃過一絲凶戾。


    “我潛入了那座研究所。”


    “然後,我就遇到了那些穿著黃色軍裝的矮個子。”


    她口中的矮個子,無疑就是當年的倭國士兵和研究人員。


    “他們發現了我,試圖阻止我,攻擊我……”


    敖小凝歪了歪小腦袋,似乎在回憶當時的情景。


    “為了奪回龍符,我對研究所展開了攻擊。”


    她的描述輕描淡寫,仿佛在說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但方羽卻能想象到。


    當一頭真正的巨龍闖入戒備森嚴的研究所時,會是何等血腥與混亂的場麵!


    伊萬諾夫日記中那驚恐的筆觸,以及研究所內那些令人不安的痕跡,都在印證著她的話。


    “研究所裏彌漫的血腥味,那些抓痕,還有伊萬諾夫日記裏提到的,士兵和研究員接連遭遇的非自然死亡……”


    方羽盯著敖小凝,聲音低沉。


    “都是你幹的?”


    敖小凝聞言,純黑色的眸子迎上方羽的目光。


    “是。”


    她回答得幹脆利落,沒有絲毫愧疚。


    “他們擋在了我拿回龍符的路上。”


    “所以,他們都得死。”


    她的語氣依然帶著一絲超然物外的冷漠。


    仿佛那些人類的生命,在她眼中與螻蟻無異。


    這便是龍族的邏輯,簡單,粗暴,卻又帶著一種原始的霸道。


    方羽心中了然。


    這下,伊萬諾夫日記中所有的謎團,都解開了。


    日軍挖掘古屍,驚擾了龍女。


    而胡匪送來的青銅龍符,則徹底引爆了這顆炸彈。


    龍女為了奪回龍符,血洗了整個研究所。


    “所以,你殺光了研究所裏的所有人,拿回了青銅龍符,然後就離開了?”方羽問道。


    敖小凝點了點頭。


    “我隻殺了那些穿著黃色軍裝,試圖阻止我的人。”


    她特意強調了一句。


    “奪回龍符後,便離開了研究所,回到百眼窟深處休養,吸收龍氣恢複力量,同時也熟悉龍符的力量。”


    “直到……直到今天,被你們驚動。”


    她說著,怯生生地看了一眼方羽,似乎還在為之前被方羽一槍重創而心有餘悸。


    方羽沉吟不語。


    敖小凝的解釋,合情合理。


    也解答了研究所為何會在一夜之間變成死地的謎團。


    然而……


    方羽的眉頭卻微微皺了起來。


    “你的故事,解釋了研究所裏那些倭國人的死因。”


    “但是,那些百眼窟附近的人畜,又是怎麽回事?”


    “難道,也是你幹的?”


    敖小凝聽到這話,連忙使勁搖頭,頭上的龍角都晃出了殘影。


    “不!不是我!”


    “我蘇醒之後,大部分時間都在百眼窟深處沉睡和吸收龍氣。”


    “除了那次去研究所奪回龍符,我根本沒有傷害過其他人類!”


    方羽看著她,沒有立刻表態。


    從敖小凝之前的表現來看,她雖然行事凶殘,但似乎並非濫殺無辜之輩。


    她對研究所的攻擊,更像是奪回重要物品時的不擇手段。


    如果牧民的失蹤與她無關,那又是誰幹的?


    難道這百眼窟附近,除了這頭漠北妖龍,還潛藏著其他的危險?


    葉靈拉了拉方羽的衣角,小聲說道:“方羽哥哥,我看她……不像是在說謊。”


    小丫頭心思單純,看人更多的是憑直覺。


    她覺得這個龍角少女雖然之前很凶,但現在看起來,並不壞。


    方羽點了點頭,心中已經有了計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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