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叔肉疼得臉皮直抽搐。


    看著方羽將他身上僅剩的所有現金搜刮一空,美其名曰押金。


    心裏把方羽罵了千百遍。


    什麽撲街仔、奸商、趁火打劫的王八蛋之類的詞匯在腦子裏循環播放。


    臉上卻還得擠出笑意。


    隻是當他看到,方羽和葉靈兩人依舊穿著原來的衣服,絲毫沒有要換裝的意思。


    試探著問道:


    “方老弟,你真的是把最後兩套潛水服賣給我了?”


    “那你和葉靈小妹……”


    方羽一本正經說道:“是啊,就最後兩套了,現在你還覺得貴嗎?”


    明叔連忙搖頭:“不貴!不貴!物有所值,物超所值……”


    心中卻想,這方羽也真是個狠人!


    為了坑我這點錢,連自己和那小姑娘的命都打算搭進去?


    這冰水看著都瘮人,真當自己是鐵打的?


    瘋子!絕對是個瘋子!


    穿戴完畢,眾人依次滑入冰冷刺骨的河水。


    潛水服隔絕了大部分寒意。


    但那股透骨的涼氣,還是讓人不自覺地打了個哆嗦。


    反而是沒有穿潛水服的方羽和葉靈絲毫不受影響。


    水下隧道幽暗狹長,隻有頭燈的光柱能刺破黑暗。


    寂靜無聲,隻有各自呼吸器發出的“咕嚕”聲和水流的細微聲響。


    遊出沒多遠,前方豁然開朗。


    當看清眼前的景象,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停了下來。


    透過潛水麵罩,臉上滿是愕然。


    果然如方羽所說,隧道的出口被密密麻麻的魚群堵得水泄不通。


    成千上萬條銀白色的魚,頭對著頭,尾對著尾,組成了一道厚實、蠕動著的活牆。


    魚鱗在頭燈照射下反射著寒光,無數雙魚眼毫無感情地盯著他們,形成一種詭異的壓迫感。


    這哪裏是魚群,分明是一道訓練有素的魚陣!


    老胡打了個手勢,上前試探著推了推那道魚牆。


    觸手滑膩而堅韌,魚群隻是稍微晃動了一下,整體紋絲不動。


    王胖子也湊上去使了使勁,同樣無功而返。


    眾人隻能在水下麵麵相覷,用手勢比劃著,一籌莫展。


    這時,方羽取出了鳳凰膽。


    心念一動,身前的水流中便憑空凝聚出無數淨見阿含。


    黑蛇瞬間朝著銀白色的魚陣衝去!


    一時間,狹小的水下空間內黑白交錯,蛇影翻飛,魚鱗四濺。


    黑蛇凶猛異常,尖牙輕易撕開魚的身體。


    硬生生在密不透風的魚陣中撕開了一道缺口。


    方羽迅速打了個手勢,示意眾人跟上。


    老胡等人不敢怠慢,連忙趁機穿過缺口。


    然而,黑蛇雖多,但組成魚陣的白胡子魚數量更是龐大得難以想象。


    眾人剛剛通過,那些悍不畏死的魚便迅速湧上,用自己的身體填補空缺。


    轉眼間,那道缺口又被重新堵上,魚陣恢複了原狀。


    就在這時,方羽的目光定格在了魚群後方深處。


    那裏,有一條體型異常龐大的白胡子魚。


    體型比之前遇到的鐵頭龍王還要大上一圈。


    方羽也懶得去判斷對方是否有攻擊意圖。


    左手一抬,幽冥鬼哭弓瞬間出現在掌中,右手搭箭,弓弦拉滿。


    “嗡!”


    一聲沉悶的弦響在水中傳開,附著幽暗光芒的箭矢破開水流。


    噗嗤!


    箭矢毫無阻礙地沒入魚王的身體。


    血霧和破碎的鱗片瞬間在水中炸開,染紅了一片水域。


    這一箭的威力遠超想象,中箭處,黑氣彌漫。


    魚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腐爛消融。


    周圍的怪魚似乎想衝過去幫助魚王,試圖用身體堵住傷口。


    但那附魔的腐蝕之力根本無法阻擋。


    短短幾個呼吸間,龐大的白胡子魚王便隻剩下了一副巨大的白色骨架,緩緩沉向水底。


    魚王一死,原本嚴密的魚陣也瞬間潰散。


    方羽的注意力落在了魚王骨架散開的地方。


    在那裏,兩顆鴿子蛋大小的珠子靜靜懸浮在水中。


    沒等方羽上前去撿,水底陰影處猛地竄出兩條黑影!


    那是兩條斑紋蛟,速度極快。


    顯然也是被那兩顆珠子吸引,想要搶奪。


    方羽幾乎沒有任何停頓,弓弦再響!


    又是兩聲輕微的弓弦震動,兩支箭矢後發先至。


    兩條斑紋蛟同樣是瞬間斃命。


    就這?


    方羽心中閃過一絲疑惑。


    從狼王,到這裏的、魚王、斑紋蛟……


    這些東西,似乎都正常的有些過頭了。


    難道後麵等著自己的是古神?


    甩開這些念頭,方羽遊上前去。


    伸手將那兩顆珠子收入囊中。


    這並非什麽內丹,而是鬼母的雙眼!


    魚王和斑紋蛟爭奪了不知多久,如今卻被自己輕易獲得。


    眾人對這片刻之間發生的一切,極為震撼。


    隻是在水中無法詢問。


    隻見方羽在前,並未停歇。


    徑直朝湖底更深處遊去,其他人隻能緊緊跟上。


    這是一片風蝕湖,湖底遍布著大大小小的幽深洞穴,如同蜂巢一般。


    方羽像是在尋找什麽一樣,不斷遊入各個洞口。


    終於,在一個洞穴中。


    發現了一處人工修砌的石基和殘破的牆垣。


    像是一座沉入水底的房屋遺跡。


    眾人難免想起,鐵棒喇嘛說的那個傳說。


    惡羅海城不知什麽原因,沉入了水中,城中的居民也都變成了魚。


    難道傳說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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