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他一籌莫展唉聲歎氣、一副又窩囊又泄氣的熊樣子、真是又可憐又可氣。


    他的內在精神狀態竟如此臨近崩潰的邊緣,正是憶江南不可理解的地方;多大的一點點事情啊?在他看來就那麽嚴重嗎?


    “我已經去過你家了,對你的家庭情況做過了解、對你父親和洪梅老師印象都不錯,他們對我也還不錯”。


    憶江南幹脆告訴他,並沒有相信他對自己那個家庭那樣的危言聳聽。


    倪子祥現在還就是聽不得有人提他那個家,還是那麽氣狠狠地一口一個“老家夥”、連爸爸都不肯稱呼。


    “現在、連話都很少說,他們絕對不會在你麵前講我怎麽不好;弟弟已經搞成這個樣子了,我不忍耐又有什麽辦法呢?......


    她算個什麽東西?寒假期間,洪祥笙到家裏來玩,結果叫我的朋友吃剩菜、臨走時連問都沒有問一句,這個家還不完全是她的......


    老家夥自己幹了那麽些醜事、我們做子女的也講不出來、他還反對弟弟的對象,說他嶽母作風不好,他自己就好?”


    ……


    是什麽東西能割裂父子血肉相連的感情、就像野獸一般非要撕開表皮,露出犬牙去撕扯咬噬;不顧一切露出血淋淋的肮髒,父子關係居然淪落至不能相容的獸性的一麵嗎?


    是什麽蒙蔽了眼睛和理智,竟然狹隘到了如此地步?憶江南還真是無法理解!


    倪子祥口口聲聲還是那句話:“你慎重考慮一下吧,我不連累你、現在結束了痛苦隻是暫時的,從你的長遠考慮是有好處的,我下決心了!”


    “你在感情上很自私、隻想到自己,把內心封鎖定的那麽緊、這是因為什麽,你還有其他的原因嗎?.....


    能不能換一個角度思考問題,比如咱們把家暫時安排在界西市,你就能避開家庭的一切煩惱......


    在界西市,可以有開創我們共同事業的最好社會基礎,或者把你弟弟調過去也不難安排的;有了良好的開端、過幾年再殺回吉州也沒有任何問題了”。


    憶江南試圖分析出一個光明前景給他考慮,選擇。


    倪子祥還是那種固執、自暴自棄、蠻不講理:


    “我不能讓別人講我、害怕家庭問題躲到界西市去、我怕人家笑話我......


    不管怎麽說,吉州有我的弟弟、母親;雖然他們都有家、但我也不能隨了這位後媽的心、我不會死在外麵、我死也要死在吉州......


    分配的事情到時候再說,有什麽辦法呢、我們這種人就是這種命運”。


    初春的寒風掠過空曠草地的夜空,憶江南穿著大衣還是打內心感覺到寒冷。


    談話初始還能感到彼此有一點靠攏和解……越是往後就越是明顯的覺察到他的任性、自暴自棄、故意傷人、似乎誠心就是要把事情搞僵。


    這後麵還隱藏著什麽問題嗎?


    憶江南再次問他:“對我本人有什麽意見,你還有什麽新的想法嗎?”


    “對你的意見、以前就說過了,沒有!我沒有任何新的想法”


    倪子祥回答的很幹脆,接著又說:“我不想連累你、你們家也不知道我家的全部情況......楊冰冰她的父母反對,她對我還是不錯的,我去找常理就是交流一下有關她的一些事情”。


    “你今天的情緒很不冷靜、很不正常,你故意說這種話,覺得會把我氣跑、對吧”。


    憶江南點穿他:“我再次問你,對我本人還有什麽問題和新的想法嗎?”


    “沒有!”


    “既然無法冷靜談話,天氣太冷了,你衣服穿得少,別凍得生病了,那就先回去吧......


    不要任性賭氣、賭上自己的一輩子!”憶江南還是心平氣和勸告他。


    看到他一個轉身揚長而去,憶江南覺得對他很是失望。


    難道就是為了爭那僅有的兩個小房間加一個廚房的陋室、或者是以此為借口他還想與楊冰冰重回舊好?否則解釋不了他的一意孤行啊。


    如果真是因為楊冰冰,讓他們重歸舊好、也不是不可以的。


    小愛抓住、中愛近看、大愛放手!


    上天有好生之德、君子有成人之美;但是,到底是不是這個原因呢?


    憶江南平日裏倒是有一點急性子,但是、遇到比較複雜的問題,反而會異常冷靜。


    她不想因為魯莽誤會衝動被一些表象蒙蔽、既然他借口的理由是那麽違反事實、那麽站不住腳,她就偏要把問題搞搞清楚。


    她很相信自己有處理這些問題的能力。


    憶江南不是一個輕易言愛的人、一旦作為她愛的對象,她就會全身心地投入、無私地奉獻、無限地包容、全力地支持、勇敢的克服一切困難險阻、絕不會輕易動搖、隨隨便便的放棄。


    除非是欺騙背叛,她的道德底線就是如此!


    回到宿舍,心情激動久久無法平靜、有生以來第一次服用了半片安眠藥、促使自己入眠、明日去師範學院繼續了解情況吧。


    情緒激動思緒萬千,盡管十點多鍾就上了床,服用了安眠藥還是沒有睡好覺。


    早上起床的時候,暈暈乎乎走路都有些打晃;在飯堂吃早飯時,幾乎都要站不住了,硬是支撐著把飯吃下去。


    同一個餐桌上的人都看出來了憶江南臉色不好、方菊華用猶疑的目光打量著她,好幾個人都很關心問道:“憶班長,你身體不舒服嗎?”“還是回宿舍上床躺著比較好一點”。


    憶江南隻是無聲地默默一笑、算是回應。


    憶江南發現自己隻有在情緒特別激動的時候、就會怕冷、會顫抖;作為醫學生她終於搞明白了,那是因為受到了刺激腎上腺素分泌造成的機體本能反應。


    她趕緊穿上大衣,特地通知倪子祥:“今天你準備什麽時候去師範學院,我也要去一趟,我要了解處理一下這個事情”。


    倪子祥知道謊言有可能會被揭穿,有些緊張十分不悅:“幹嘛要你去處理,我不要你去處理......我們房間的人準備去照相、我會晚一點去的、不要你去”。


    他扭頭就要溜走,還扔下一句話“有什麽話咱們晚上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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