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早上四點起床、到次日早上4點才到界西市火車站,除了中午11點多鍾吃過一頓飯,上了火車連開水都喝不上了。


    幾個男同學也感覺到了實在是“累”、十幾個小時下來、兩腿站直不會打彎了;用小陳的話來說“腰痛、痔瘡都站出來了、走路、坐凳子都覺得屁股痛”。


    年輕的學子總是扛得住任何艱辛困苦疲勞、總是會在“苦中作樂”、以苦為甜,生活中的甜酸苦辣澀結鹹麻、統統都會化為成長裏的肥料、汲取其中養分他們逐漸長大為一棵棵大樹。


    家人們都早已進入夢鄉,憶江南放下書包,躡手躡腳走向廚房。


    肚子餓得咕咕叫、準備自己煮一碗麵條墊墊饑。


    路過餐廳、發現靠牆處怎麽新加了一張床,還以為是妹妹睡在床上,走到床前正準備一探究竟。


    不料、那人睡覺比較驚醒,感覺有人站在了床邊,她突然一個翻身猛一抬頭坐起來、一張蓬頭垢麵一嘴大齙牙突然就出現在麵前,兩人同時嚇了一跳。


    憶江南還驚得退後了半步、兩人一時相對無言、當時就愣住了。


    憶江南感覺自己有點失禮了,訕訕問道“是保姆嗎,什麽時候來的?”


    “剛來了2天,你是從浮州回家過年的大學生吧?”


    她一笑,這個嘴巴更顯大、牙齒突得更明顯了。


    看起來是因為要過年了,家裏事情太多臨時找的保姆,這個時候能找到幫傭的那是非常不容易的事情了。


    “不好意思驚擾你睡覺了,你繼續睡吧,我自己煮一碗麵條就行了”。


    這位保姆倒是非常盡職盡責,非要起床去廚房由她來煮這碗麵。


    盡管此人奇醜無比,煮的麵條味道還是不錯的。


    韋同誌肯定是看中了這人很單純很熱心、很勤快廚藝還行;還真是以“才”用人而絕非以貌取人了。


    還在睡夢中,朦朦朧朧地聽見大嫂在樓梯口正在教導小侄子:“等一下看到大姑姑醒了,就告訴她,考試語文95分、算數100分”。


    實在太累了,不想起床,翻一個身又睡著了。


    正睡得香的時候,發小程宜萍聞訊趕來,躡手躡腳走到床邊、大喊一聲“太陽照屁股了,還不起床”。


    被吵醒的憶江南一聲哀嚎:“擾人清夢等於謀財害命啊”。


    睡不成覺了又不想出被窩,隻好裹著被子、隻露出了腦袋、像極了一個破繭的蠶寶寶、坐在床上靠著牆,聊天。


    還沒過多久,呂藍楓趕過來了。


    不可避免,這些發小最關心的就是憶江南的“拉菲克”怎麽樣了。


    “不行了,正在考慮怎麽斷的問題、主要是感情上一下子還割舍不下、還還沒搞清楚一些情況、擔心自己先提出會承擔道義上的責任”。


    與一年前的羞澀相比,憶江南成熟了不少;現在有膽量、可以很坦誠地與發小們討論感情問題了。


    “算了,跟這種人有什麽好談的,人品最重要。


    你這個人就是太重感情了、‘初戀神聖愛情至上’......感情這個東西、時間一長就過去了......隻要你願意,馬上給你再介紹”。


    “這次寒假讓自己頭腦冷靜一點,思考一下怎麽處理這段感情、等處理幹淨了、下個學期就開始要實習8個月了。


    暫時不想考慮個人問題,半路出家改行學醫、畢業以後還是想把事業的基礎打牢一點;等有能力處理這種問題的時候再說吧”。


    程宜萍最了解憶江南,知道她的事業心很重,她隻是被初戀突然襲擊了一下。


    但她絕對不會迷失根本的;為了上大學、工作8年不談戀愛,又不是沒有碰到好的小夥子、這種堅守是一般的女孩子根本做不到的。


    呂藍楓就比憶江南現實得多了:“反正我是有五個不考慮,門第不對不考慮、經濟負擔重不考慮、顏值不好不考慮、父母親靠不上的不考慮、兩人不在一起的不考慮”。


    她的家庭條件好、本人長得漂亮、工作能力還很強、她曾經談過一個男友,好幾年了。


    還是達不到她的條件,下決心說分手就一刀兩斷,絕不拖泥帶水,不管那位再怎麽窮追不舍。


    她在省醫學院學習,也是屬於那個年級中大名鼎鼎的才女佳人、追求者很多。


    在她決定留校當老師的時候,終於遇上了能夠滿足她的五個條件,兩人相互對上眼緣的佟郎;現在正是談戀愛熱火朝天的關鍵時候。


    程宜萍說道“憶江南可不像你、考慮得這麽周全這麽細致;她隻有一個條件就是必須兩情相悅必須相互忠誠......


    憶江南,你處理這段感情、對於這種腳踩幾條船的人、千萬不能心軟、要是道德品質不好的人,憑你的能力就可以搞臭他”。


    聽說柳玉一家過年以後要搬家離開袁州了,蒙秀玉的婚禮已經舉行過了,相約一周以後再去袁州相聚相送。


    賀和平邀請憶江南去她的鄉下老家一遊。


    她的奶奶要過70大壽的生日了,她遠嫁的姑姑全家要回鄉探親。


    農村沒有照相館,要求憶江南幫助他們全家照一張全家福。


    就這樣,憶江南隨著賀和平來到了幕山衝這個山村,並受到了他們全家的熱烈歡迎。


    用她那台上海海鷗牌照相機,一個膠卷可以照12張照片。


    把他們全家4代20多口人的合影、每位伯伯叔叔姑姑的家庭合影、還有第三代、第四代人口的合影全部照好、花費了1個多小時。


    每個人都換上了新衣服,梳整齊了頭發、個個喜笑顏開喜氣洋洋。


    左鄰右舍和村子裏來祝壽的客人全部都在圍觀、一邊在評頭論足還會指揮、這些要照相的人怎麽坐怎麽站怎麽笑一笑,把個門口大坪上的來客們更是搞得熱鬧非凡。


    這一天,賀和平家的老屋成了整個村子裏的喜慶中心。


    中午,鄉間辦席麵的廚子,按照當地的習俗做出了20多桌“十大碗”的盛宴。


    憶江南因為會照相,被迎為上賓、坐在了以她奶奶老人家為主的主桌席位上。


    憶江南從來沒有想到,玩玩照相機,還能享受這種至高待遇,還真的有些不好意思了。


    農村人男男女女都很豪爽、大口吃肉大碗喝酒、每桌的客人都要給主桌敬酒,對老壽星說上幾句祝壽賀詞。


    憶江南會照相、一露臉也成了“名人”,客人們都會給她也敬酒,偏偏她一點酒都不能喝,隻好用湯代酒糊弄了事。


    好在村民們都很實在、見她不會喝酒也不會為難她、大家都高高興興就好的。


    午餐搞得時間很長、等這兩個女孩子急急忙忙趕到汽車站,已經耽誤了下午的班車。


    盛情難卻、隻好留宿在賀和平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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