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子祥再次對憶江南保證:“凡是出頭露麵的事情和工作,我保證全部承擔並負責!但與你商量工作的時候不允許推辭,不能‘得寸進尺’推托;其他人要找你商量事情,你就全部推到我頭上,行不行?”


    “好,我知道了”憶江南毫不猶豫同意了。


    他可能絲毫不知道,憶江南麵對那種瘋狂“迷妹殺傷力”的嚴重性。


    那完全就是一種不可理喻的瘋狂、沒有由來的猜忌、沒事找事就發作的醋意怒意、充滿諷刺挖苦的旁敲側擊……她們就是覺得自己比這個利用工作之便可以密切接觸的“大”女人更有資格接觸‘校草’、他更應受到觀望……。


    恰好,憶江南又不想對這個“最怕麻煩”的學弟、說這些她認為非常“無聊”的事情……為了成全他的成長進步,她甘願獨自承擔一切,包括誤會、包括猜忌、包括攻擊……所以,她寧可選擇逃避這種無益的糾葛,選擇調班。


    爭風吃醋的事情應該是屬於那些小迷妹的權利!


    憶江南已經沒有那麽多的時間精力,再揮霍自己的青春了!


    她已經蹉跎過9年的光陰,半路出家、她必須比別人更加努力學習醫學才行!


    “沒有什麽了不起的事情吧?那都是一些小人之心、你不要想的太多了……你們這些女同學,就像這個天氣一樣,晴雨無常不可捉摸……放假前,有些事情我們再好好談談,咱倆之間總是要互相支持的吧!”倪子祥如是說。


    是的,這個學期還有20天時間了,看來他還不知道霍書記下個學期對憶江南的工作安排;必須在這段時間內,把手頭的事情都處理幹淨。


    課間操時間,同學們有的在抽煙、有的去方便、有的靠著走廊的樓梯那邊聊天......憶江南正和幾個男同學在那張簡易水泥台子上麵、你來我往乒乓球雙打。


    忽然看見何慶之同學向教室方向走過來。


    他已經住院20多天了,看到他的右胳膊仍然用三角巾吊掛在胸前,同學們都圍攏過來,非常關心問長問短。


    小何同學經過這番折騰,消瘦了不少,他很高興的告訴同學們:“醫生通知他,明天就可以出院了,今天回來適應性上上課”。


    大家都為他感到高興,簇擁著他,就像一個凱旋歸來的英雄。


    終於坐回了等著他歸來的那張課桌裏麵,同學們起哄為他熱烈鼓掌,歡迎“光榮歸隊”“勝利歸來”,整個教室裏都是喜氣洋洋的。


    下午,一直到最後兩節自習時間結束,他才返回醫院。


    今天晚上還要在醫院住一夜,明天上午辦理出院手續,宿舍裏的男同學會派人去接他。


    與大家揮揮手,目送著他離開;大家終於都鬆了一口氣,慶祝他熬過了這一關。


    次日中午吃飯時,倪子祥告訴憶江南:“何慶之昨天晚上病情突然變化,出現牙頜關節緊張,牙齒有點張不開、臉部表情僵硬的症狀,現在初步診斷是‘破傷風’,霍書記怪我們酗酒、還要我搞什麽材料,我氣得摔門就跑了”。


    “啊,破傷風?不是閉合性骨折嗎,怎麽會得破傷風?”憶江南非常驚訝。


    兩人匆匆忙忙趕到醫院。發現小何已經轉入觀察室,現在正在輸液,已經注射了破傷風針。


    病情發展很快,已經出現張口困難頸項強直、目前神誌很清醒;得知自己得了破傷風,他精神負擔很重。


    他自己是縣醫院的醫士,非常清楚的知道,破傷風關鍵是在早預防早發現,一旦發生,病情就非常凶險死亡率極高。


    從中午開始,兩位班長和洪祥笙整個下午就一直在醫院裏忙著交錢拿藥、借東西熬藥,看護小何,醫院現在是采取中西醫結合的辦法進行治療。


    年級兩位書記、班裏的同學下課以後,都陸陸續續趕到醫院探病;一個晚上病情陡然生變、大家都心情異常沉重。


    昨天小何回校“適應性上課”、大家是高興的要上天;今日診斷出“破傷風”、大家都擔心得墜落到了地上。


    同學們都議論紛紛七嘴八舌,各人都在自己知識的範圍內討論如何治療小何同學。


    憶江南下午拿藥時,聽到75年級的2個老鄉在議論:附屬醫院很多醫生,都是落實政策、剛從下放的地方調回醫院時間不長,對於治療破傷風沒有把握;這又是附屬醫院多年以來遇到的第一例破傷風病人。


    聽到這個消息,憶江南更是憂心重重。


    如果是在部隊,領導就會非常重視,請會診或者轉院、必要時還會組織長途電話會診甚至動用飛機、組織全軍的力量進行搶救;地方上可能就沒有這種條件了。


    憶江南想到,小何同學四歲娘親病故以後,隻有老父親一人獨自撫養長大。


    萬一發生什麽事情,老人家怎麽受得了?最好是能夠通知工作單位和他的父親馬上趕到學校來……還聽說了井岡山地區生物研究所,就有一種藥物,在搶救破傷風的病人中起到了決定性的作用,搶救成功了。


    憶江南與倪子祥商量,還是要找霍書記匯報,要求學校領導重視對學生的搶救工作。


    還不等兩人把話說完,霍書記就打斷了匯報、一口回絕:“現在還是輕度破傷風,不必請他家人來;學生現在是學校的人,學校是可以負責的……


    他的病情,與你們前幾天的放縱是有關係的,為什麽讓他到處亂跑,還回宿舍喝酒?這件事情我們以後再說……現在你們就是要安排好值班人員,包括你們班長在內,不必要老是去探望,他現在需要安靜……”.


    聽到霍書記這麽主觀武斷、認為問題不大,一點醫學知識都沒有、淨說外行話,還把責任歸結到了同學這裏?


    兩位班長實在是無語,連這個最聽話的倪子祥也憋著一肚子氣,扭頭就走,這個家夥也難得會有強脾氣的。


    憶江南現在倒比他冷靜點,還是想再與書記溝通溝通:“書記,咱們班的學生當中,入學前有好幾個都是縣醫院的醫生,他們都認為破傷風很危險,死亡率很高……提早做一些準備工作,可以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煩……我們聽說是因為閉合性骨折,入院當時沒有打破傷風針。


    住院期間,用小夾板固定骨折部位後、把皮膚磨破了造成了潰瘍,出現過2次發高燒;還是沒有引起重視沒有打破傷風針。


    一直到現在都沒有請過會診,沒有清創……這與臨床醫生過於保守、忽視早期症狀、處置不當是有關係的……聽說,對傷口是否要徹底清創,現在還在爭議……年級領導是不是能夠出麵,關心一下具體的治療方案”。


    霍書記發現,這個憶江南才來醫院大半天,就掌握了這麽多的情況,知道得比領導還多。


    書記心中很是不快,非常不高興;礙於她在同學中的號召力,麵對那雙誠懇又滿帶期望的大眼睛、僵持了一會勉強還是答應了,再去與醫生溝通溝通。


    憶江南回頭再與倪子祥匯合,他氣得一直發牢騷:“什麽事情都推到我們頭上,一個人要是犯了一點錯誤、什麽倒黴的事情都來了……這些學生不是人啊,都是神仙嗎,能夠未卜先知嗎?”


    這個倪子祥曆來是將領導奉為神明,從來不敢不聽話,這次看來也很有一些意見,開始大發牢騷了。


    “我看你以後施工勞動體育比賽,都要當心一點……上次你就被板車撞過一次,如果當時受傷嚴重,現在麻煩的就是你啦”。


    憶江南很是擔心、心有餘悸。


    下午,倪子祥去幫助何慶之取藥,沒有取到,他掉頭就往樓上病房裏跑,找洪祥笙去想辦法;看來,遇到突發情況,他的經驗還是無法應對的。


    看到了霍書記的主觀固執和曾書記作為副職的勉為其難。


    兩個學生幹部第一次意識到了,一個是理想主義的書呆子、一個是社會經驗不足的盲從生,隻有通過接觸種種社會現象和具體問題,各種類型的人、才能增長自己的見識和社會經驗。


    現在就是“領導落後於群眾的”情況,還得盡量要和領導進行有效溝通才行。


    許多話不方便在同學們當中擴散,與洪祥笙三人商量下來,除了派出夜班值日人員,幾位主要班幹部隻能在現場盯著;憶江南一再堅持、該對領導說的話,都已經溝通過了,大家隻能是“等待”、就看這個兩天能否控製得住病情不再發展了。


    其實,這些一年級的醫學生,還有附屬醫院的醫生們都沒有誰真正見過破傷風病人,大家都沒有經驗。


    這個時候最關鍵的醫療措施之一就是徹底的清理傷口,清除體內潛伏的破傷風細菌加上注射足量的破傷風抗毒素,還應該請院外會診,借鑒其他醫院的搶救經驗。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工農兵大學生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艾葉子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艾葉子並收藏工農兵大學生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