憶江南看著他,真是有點心疼有點上火:“服從領導是應該的,你作為班長必須把工作計劃、進度的情況向領導反映,爭取統籌安排吧”?


    “我們計劃今天可以完成紅薯栽種,領導突然抽人去附屬醫院搞衛生,我怎麽去反映?隻好下個星期再安排吧”。


    “下個星期?你們就要去地區進行體育比賽了,我們班要抽6名骨幹出去參賽。


    已經勞累了十來天,該結束的工作再留尾巴,群眾的情緒你不考慮了......當斷不斷反受其亂,這個學期還剩多少天了、還要期末考試!等你比賽完了,請你再回來安排嗎?”


    他麵對著領導就不敢說話了, 憶江南真是替他著急。


    “我又缺了一根弦”,這句話搞得在場的秦雋、周淑芬、憶江南連同倪子祥自己都忍不住笑了起來


    這個倪子祥性格的確溫順謹慎,很老實。


    可是在適當的時候也要替大家說說話,當了這個班長,就必須學會與上、與下進行有效的溝通啊!


    “第三作業組人手不夠,下午先把防空洞的人抽調幾人過來,書記那裏有問題,我來說。


    我們班的菜地必須先把地壟整理出來,天氣預報這兩天會下雨,下雨我們就搶種;這樣,後麵的時間就可以讓大家集中精力和時間應付考試了!......哎,你們參加比賽,這個功課怎麽辦啊?”憶江南突然想起這個問題。


    整個年級有十多個人去參賽,補課的事情必須要提出來,年級出麵協調有關老師給補課啊。


    秦雋有意見:“霍書記的意見是,叫我們自己看看書,不懂的地方去問問老師……”


    憶江南乘機講了一個笑話:前線軍區體工大隊田徑比賽,我的兩個戰友就是在體工隊拿名次的;到了比賽那一天,廣播裏麵通知運動員準備入場,馬上要開始比賽了;那兩個人坐在訓練跑道不動了,急得領隊直跳腳:“有什麽問題,你們提出來啊,不參賽是不行的!”


    那兩個人當兵已經5年了,比賽拿獎多次,從來沒有人關心過他們的進步,這次他們要抗議:“如果我們又一次拿到了預期的名次,要給我們解決組織問題,要給一次三等功,你們領導看看,行不行?”


    到了這個節骨眼上,領導立即表態“成功了就給,不成功就不給”。


    結果,他們成功了!終於解決了入黨、立功的問題,但是思想覺悟不夠高,不予提幹退伍回家……你們要是成功了,也可以提出“要求老師補課,進行開卷考試嘛”。


    幾個人哄堂大笑。明知道這個倪子祥絕對不敢向領導提要求的。


    秦雋忍不住了又在一旁嘀咕:“就是嘛,我們這些人是拚湊比賽人數的,出不了成績,人微言輕沒人理睬;班長你是要拿名次的、要扛紅旗回來的,你不去提補課要求,倒黴的還不是大家啊?”倪子祥仍是低頭不語,最多就苦笑一下。


    憶江南隻好表態了:“我馬上去和第一作業組何慶之和第二作業組陸遠良商量一下,下午抽人支援你們;白班沒做完的事情,我們夜班接過來,一定要完成全部任務!”


    憶江南轉身與何慶之陸遠良黃秀玉帥小雅商量過,白班抽3人夜班抽2人、安排5個人,上地麵幫助作業三組的工作。


    其他人沒有問題,隻有方菊華不願意,“我在防空洞裏麵幹的好好的,為什麽要我上地麵作業?”


    何慶之一時無語,麵對這位老大姐不知說什麽好;按照書記的動員,下洞作業主要是“挖”洞,那是要身強力壯的人才能挖的動,調方大姐出來幹半天,也算是照顧她了。


    憶江南一看現在大夥正著急呢,這位老大姐又怎麽了?這不還得支持組長的安排嗎?


    她插上一句:“方大姐,既然地麵小組需要人員支持,你就服從安排吧!事多大家都著急,這事就這麽辦吧!”言罷,轉身就出了防空洞工地。


    身後有人跟了出來,告訴憶江南:“方大姐非常不滿意對她的調度,被你氣哭了”


    憶江南聽到還會有這樣的事情?她也覺得不可理解,多大的一點點事情,這位老大姐居然還哭了?


    正在宿舍吃午飯,憶江南打算補個午休,今天的夜班還要突擊一下呢。


    忽然,範慧雲跑過來急報:“去附屬醫院搞衛生的帥小雅,從窗台上摔下來了!”


    憶江南把碗一放,站起來就走,還一邊問道:“有沒有受傷啊?”


    誰也說不清楚摔傷沒有,女同學們都著急了。


    溫雲娣等幾個人已經在方菊華大姐的帶領下,急急忙忙地往附屬醫院趕過去;迎麵碰上王嵐、趙倩雲,才知道帥小雅是從一樓的窗戶上摔下來的,扭了腰,現在已經被王桂華送回家了;這麽多人去她家裏顯然不太合適。


    霍書記參加全校的民兵會操,他外出了。


    下午,在曾副書記的帶領下、兩位班長代表一班同學去慰問帥小雅。


    倪子祥比較了解帥小雅的家庭情況,知道她父親是部隊的師級幹部,退休後她家就住在軍隊幹休所裏麵。


    帥老爺子正在與郵遞員預訂下半年的報紙雜誌,好不容易把賬算清楚了,這才上樓去叫帥小雅下樓。


    不一會,就看到她一手扶著腰,一步一拐的挪下樓梯;她那個狼狽的樣子,探病的這幾個人、都很不厚道的忍不住笑出聲音來了。


    曾書記說:“帥小雅,怎麽摔得這麽厲害,慶祝‘七一’你那個舞蹈節目還能跳嗎?”她隻好苦著臉擺擺手,再把來訪的這幾個人,給她老爹做了介紹,曾書記與老爺子寒暄起來。


    帥小雅一邊檢討自己不小心,給領導帶來了麻煩,一邊拿出小刀為客人削梨。


    窗戶外麵的那個梨樹,是帥老爺子自己在庭院裏栽種的,已經是碩果累累了;這個梨子長的很醜,但是水分很多吃口很甜。


    帥小雅是她父母身邊唯一留在家中的孩子,深得父母的喜愛。


    她也乖巧聽話,勤快好學、聰明活潑,積極要求上進;人漂亮還多才多藝,舞蹈跳的極好,不輸專業演員;她比憶江南小了4、5歲,憶江南還是很看好這個小學妹的。


    曾書記得知她與倪子祥從高中開始就是同學、現在大學又是一個班的同學,連聲說道:“難得、真是難得”。


    憶江南乘機推薦:“所以,民主選舉時,我推選她與倪子祥搭檔,不無道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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