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副書記很果斷地打斷了大家,再次宣布:“散會,大家都回去,支部會考慮大家的要求。不要影響明天上課!倪子祥你留下”。


    憶江南坐在最後排,這時侯已經感到全身發冷、開始要寒戰了,這是她情緒極度激動時的一種生理反應。


    聽到宣布散會,連忙跟著大家往外走,她低著頭,也不看一眼兩位書記投過來的目光中帶著善意的微笑。


    回到宿舍,憶江南已經開始上下兩排牙齒咯咯地打架了;拉起了床前的紗簾,隔斷了她人的視線,蒙上了軍大衣一頭栽倒在床上,誰也不會發現她在情緒極度激動時候會出現這樣的反應,連她自己也不能解釋這是怎麽一回事。


    躺在床上,迷迷糊糊了好一陣子,情緒稍微平複下來,準備脫衣就寢了,有李莉玲卻告知:“倪班長有事,他在樓梯口那邊等你”。


    開學以來,討論班裏的工作,大多是憶江南去找倪子祥,在男生樓裏的年級辦公室開會以後,順便就碰碰頭,再談一些工作細節;有時候再有什麽臨時行動,憶江南不想爬樓,就會在樓下扯開嗓子喊倪子祥的名字,他再從三樓下來說說事情。


    這次是倪子祥第一次主動來女生樓找憶江南,盡管有點晚了,憶江南還是披上軍大衣走出了房間。


    倪子祥這次倒是很大方的發出邀請“怎麽,你要休息了?出去走走吧!”


    跟他漫步走了出去。


    一時不知道怎麽說、說什麽好……憶江南默默無言。


    半晌,倪子祥問道:“今天是怎麽回事啊?…… 你哭了?”


    憶江南無論如何也沒想到,這個小學弟突然會問出這麽一句話來,不知道該怎麽回答……


    半晌才說:“不知怎麽回事,情緒有點激動了……不該拉這個手風琴……幾個女孩子一哭,我也沒把握住自己的情緒”


    “我還以為是你自己想走,讓我一個人好好幹,你說過這個話的吧?我不知道書記們是怎麽考慮的,如果把你調走了,我們班的工作不好做、我能力差工作根本就開展不起來......我反正不同意再幹這個班長了,掛個名可以,我什麽事都不管啦!”


    接著,倪子祥又很氣憤地埋怨說:“就是你,老講別班的事情......我記得那天當時就阻止過你,你還記得吧......肯定是書記看你能力強要派你去別班……如果你調走,我是不會幹的,讓他們再派一個班長來”。


    憶江南還想阻止倪子祥發牢騷“如果……”“沒有如果,是不是你自己想走?你對兩位書記說過什麽我不知道的事情?我和你講清楚,你不要想走,你敢走、我就敢什麽都不管!”


    倪子祥竟然聽也不要聽憶江南的講話,生氣的耍開了小孩子脾氣。


    一時,沒法談下去了,隻好冷場……


    良久,憶江南再開口:“其實,我也不想調走,我到學校來主要是學醫學知識的,努力工作隻是一種習慣,不是專門來幹社會工作的;我不可能放棄自己的專業!……作為個人,起碼的組織原則還是不好公開違背的吧?個性服從黨性、感情服從理智!……今天的事情來得突然,完全沒有思想準備,霍書記的態度還沒有明確,你有沒有想過,萬一不調我反而調你,怎麽辦?”


    倪子祥一愣“不可能吧,調我去別班又沒有什麽用”過了一會他又補充:“調我也比調你強,班裏的同誌根本不會同意放你走的,反正你是不能走的!……調我?哼,我就是不幹了!剛才我已經對書記們講清楚了,就看他們怎麽決定吧”。


    往回走的路上,憶江南想著最近一個月的工作。時間雖短但是與班組長、班委成員、還有全班同學已經有了一種了解、信任和支持,難得有了一種默契,她對目前的環境和人事都比較滿意;工作局麵已經打開,還真不想再變換新的崗位和環境了。


    看到憶江南仍在沉思、心情不好,就想著要她高興高興,告訴她:“哎,我這裏還有一首詩,你猜猜是誰寫的?挺有意思的,要不要我讀給你聽一聽?”說著,還真的從口袋裏掏出一個折疊的紙條子。


    憶江南還是很煩悶,哪裏有心情去看什麽有意思的詩,提醒了一句:“上次關於學生會幹部和年級團總支書記的任務,我都沒接受;這次又鬧出這麽大一場風波,還不知道書記會怎麽收拾我們呢?你不擔心?就好好等著吧”。


    倪子祥一愣“今天晚上就不要想太多了,書記說的,還是要給群眾多做一些解釋工作”。


    回到宿舍,女同學們都還沒有睡覺,一個個還紅著眼圈等著憶江南回來呢。


    憶江南隻能勸大家:“趕快睡覺吧,明天還要上課呢。”


    憶江南躺在床上翻來覆去自己卻怎麽也睡不著。


    同學們的信任和支持深深的感動了她,她隻是盡心盡力為大家做了一點應該做的事情,根本沒有想到,大家的情緒會這樣激烈……


    次日起床,頭疼欲裂,渾身沒有力氣,軟綿綿的。


    走進教室,大家都以關注的眼光看著她,一股暖流湧上心間,以後更加努力多為這個集體貢獻自己的力量吧。


    課間操時間,倪子祥在班裏麵說了一下:霍書記表態了‘不調動了,班裏的骨幹都不動了’。


    同學們都起哄歡呼起來,岑儷琳等人高興地拍手:“我們勝利了,烏拉!”


    下課以後,倪子祥特地對憶江南說了,今天一個大清早就去找過二位書記,是正式的答複哦,看來他也如釋重負,他高興的程度不亞於那些女同學。


    整個下午和晚上,女同學們還在津津樂道。


    顧小萍說她是怎麽旁聽到了書記對憶江南講、要有思想準備調動的話;


    方菊華講是怎麽發現了憶江南走進宿舍時眼圈有點紅、表情不自然的;


    秦雋是怎麽樣去發動男同學的;岑儷琳是怎麽帶領大家在開會時遞字條的……


    大家眉飛色舞洋洋得意互相誇耀勝利,還同時在譏笑昨天群情激動時秦雋講錯的話。


    真是少年不知愁滋味,誇盡勝利笑看明天。


    帥小雅在無意中聽到了一點不協調的聲音,那是溫雲娣和吳美芹的對話:“哭什麽嘛,這有什麽好激動的?……. 聽說倪子祥要調走,那些女孩子哭的嗚嗚叫,才這麽短時間就有了感情嗎?”


    說這種話的人就像一個集體中的蒼蠅和臭蟲,就像躲在陰暗角落裏的老鼠,就像帥小雅說的:“她們內心陰暗,胡編亂造,我們班上怎麽還有這種庸俗不堪的人?”


    有人的地方就有是非,就是江湖!


    這兩人到底是不過大腦信口開河還是別有用心?……真是要注意觀察她們今後的言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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