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方法上有分歧可以相互溝通,而思想上的分歧、人生目標上的分歧,卻很難彌補;憶江南覺得自己的心很累……既然談不攏,崩就崩了吧,“道不同不相為謀”!


    他有他的選擇,她也可以有別的選擇,或者副班長不做了、或者調別的班也不失為一種新的選擇。


    年級成立了排球隊,憶江南在初中的時候就是學校籃球隊、排球隊的主力隊員。


    班裏的同學們都積極報名參加籃球隊,憶江南當仁不讓就報名參加年級的排球女隊。


    下午開始在球場上練習接發球。


    體育老師聞鬆年毫不手軟,足下那個大筐裏麵裝了二十個排球,那些球向著對麵各個不同的角度、以最快的速度打砸出去,不一會幾個女球員就翻滾倒成一片。


    才練了1次,聞鬆年就迫不及待邀請了浮州第三中學的男女排球隊來校比賽;而且聽說這個三中的女子排球隊,在地區級別的比賽中還得過第二名。


    比不過人家,那就向人家學習唄!


    正像聞老師在上體育課時所說:“體育運動可以煉意誌、可以調劑感情”,憶江南覺得,當你全身心地投入到體育運動中,確實體會到了一種酣暢淋漓的愉悅。


    三班的柳軍生,帶領著一大幫男生站在球場周邊,指指點點評頭論足。


    倪子祥也在人群中站著,嘴裏叼著一根香煙,這還是第一次看到這個人抽煙,那嫋嫋飄出的青煙格外刺眼。


    憶江南已經8年沒有摸過排球了,昨天一個下午練下來,渾身肌肉酸痛不已,十個手指頭的指甲都要裂開了,全部用橡皮膏纏起來了。


    一個4號位的側身接球,人都斜飛了出去,球被2號位的球員接起,3號位上一個扣殺;沒過,觸網彈回來了。


    這一隊球員昨天剛組隊,今天就要打比賽?有的隊員連接發球都掌握不好,大學生還打不過中學生;沒有多久,女隊以2:0局落敗。


    接著是年級的男排球隊上場,一班體育委員沈玉其是男排隊長。


    剛開始,大家還抱有一絲期望觀看球賽,結果比女隊還要慘敗;在一場傾盆大雨中,又是2:0輸的飛快,隊員們一個個淋得像落湯雞一樣、狼狽不堪。


    這次鍋爐房的賴師傅還算不錯,放了一點溫溫水,總算沒讓大家洗冷水澡;隻有憶江南一如既往衝涼水澡。


    晚上上床,宿舍裏的姑娘們由伍珊玥帶頭,又在聒噪:“今天是星期六,應該講故事了”。


    周六睡前故事會、已經成了宿舍裏的保留節目,主講人是憶江南。


    其他人有什麽新鮮事情、有什麽時事新聞、或者看了一本好書也都可以自由開講;主講人的聲音就是催眠曲,其他人自動入眠。


    有時候,講著講著,主講人自己也睡著了。


    進入六月初,民主選舉即將開始,憶江南正式向書記提出申請:除了副班長,其他任何任務都可以接受,理由就是“配合班長工作做的不好、造成班長依賴性太重、同學們意見很大、本人身體太差學習吃力”。


    身體不好倒也沒有說假話,心情不痛快夜裏睡眠不好、白天上課無法集中注意力、也不知道老師說了一些什麽。


    一個人整天就是軟綿綿的、渾身一點勁也沒有,走路都有一點發飄、仿佛一陣風都能把人吹倒。


    坐在課堂裏晚自習,攤開了書本,任憑思緒漫無邊際的馳騁、還伴有胸中激情的洶湧,憶江南覺得自己沒有選擇中文係、真是一個錯誤。


    當年曾經是那麽愛好文學、古今中外的文學書籍閱覽無數,無形中吸收到的養分、比起現在學醫的基礎、豐厚得多多。


    現在真是陰差陽錯鬼使神差,走進一所這樣的學校、分配在這樣的一個班級裏麵、碰上一個這樣的工作搭檔、仿佛已經感覺到了可能會被卷入的一場大麻煩……


    感覺到自己內心的迷茫,應當快刀斬亂麻式的割斷一切情愫;她不想被卷進那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情漩渦,真的不能再當這個班幹部了!


    她開始找那些20歲左右的年輕同學談話,鼓動他們大膽參與民主選舉的競爭,理由就是對他們今後在學校內的進步和以後畢業分配大有好處。


    各小組開始自下而上地、評議班委和各小組長的人選名單。


    晚上7:30,第四小組陸遠良組長,召集全組人員開會,本組13人全部到場。


    陸組長拿出已經剪裁好了的白紙,每人一張。


    現任班委或組長,有不同意者、可以另外增寫名字;按照選舉的規定,過半數為7票即當選。


    陸組長一邊發紙張一邊碎碎念:“我們就是這樣選的囉,每個人要求寫上班委7人、小組長2人的名字就是囉,以後的事情就是他們的囉,與我們無關囉”。


    年級霍書記親臨現場,一言不發觀察全場。


    在大家低頭寫名字的時候,憶江南悄悄的拉了一下睡在她上鋪王桂華的衣角,提醒她會前的約定,可是一連拉了好幾下,王桂華還是不理睬她,也不知道她是否寫沒寫憶江南的名字,憶江南生氣扭過臉去、不理她了。


    開始唱票了,同學們推選程光明寫票,他來自煤礦係統,工資是全班最高者。


    推選薛長貴唱票,這是一個抗美援朝傷殘軍人的後代,個子不高,人很單純老實;這個薛長貴方言口音太重,一緊張就有點大舌頭、唱了兩遍,大家也沒聽明白是誰的名字,有些同學很不耐煩了。


    憶江南乘機走上去,接過那些選票“我來唱票吧”,趁著沒有人監票的空檔,人不知鬼不覺她把自己的名字換成了其他人。


    等到霍書記提出要有人監票,當著監票員齊建設的麵,隻好老老實實的唱票。


    票數統計的結果是:原班委成員倪子祥12票、沈玉其11票、鄒慶弟10票、秦雋9票、洪祥笙11票、顧小萍8票、憶江南6票、陳景順13票;組長陸遠良13票、副組長帥小雅9票。


    憶江南順手把所有選票捏成一團,塞進了自己的口袋,有意不等組長和書記表態,直接宣布結果:7票過了半數以上的班委提名7人,可以報上去了;其他沒有過半數的就不必上報了;組長13票、副組長9票,繼續當選為組長副組長。”


    大家紛紛起立,準備離開,霍書記走在最前麵,他已經走出了門、到走廊的那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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