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熙鳳被邢夫人將了一軍,她本想著通過威逼來迫使邢夫人讓邢德全補回貪汙的銀子,沒想到這位大太太為了自保居然連自己的弟弟也不管不顧了。


    況且她口口聲聲說和自己無關,想必早就打定了主意,料王熙鳳他們不敢把這件事抖落出去,所以更加肆無忌憚。


    王熙鳳深深吸了一口,為了大局著想,她必須冷靜下來,現在絕不是和邢夫人翻臉的時候。


    她換了一個語氣,賠笑著向邢夫人說道:“太太慣會開玩笑的,十萬兩虧空,先不說府裏有沒有這麽多現銀,就算是有,我若是挪了讓老太太知道,隻怕不會說媳婦的不是,反倒怪太太沒有教好我了。”


    “我哪有這個能力教你呢?你本事可大著呢。”邢夫人冷笑了一聲說道。


    “太太,老太太對林妹妹的疼愛咱們都是看在眼裏,要是不能把銀子補上,讓老太太知道林家地契贖不回來,到時候咱們可都跟著沒臉。”王熙鳳耐著性子勸解著:“舅爺的罪名是坐實了,咱們何苦得罪老太太?這要是鬧起來了,誰能跑得掉?本來管家的權利就在二房,我不過是擔個虛名,以後若是咱們連管家的權利都沒有了可如何是好呢?”


    邢夫人聽後,思索了一番,斜眼看向王熙鳳說道:“就算是你管家,我也沒有得到什麽好處,現在倒稱起‘咱們’了?”


    王熙鳳見邢夫人麵色緩和下來,吊著的心也稍微平複一些,隻要邢夫人還願意談,那就都不是問題。


    看來管家權在不在手裏,是她最在意的事情。


    王熙鳳繼續笑道:“媳婦素來見識又淺、口角又笨,府裏這麽多事有遺漏的,也是有的,還請太太多體諒媳婦才是。”


    “你少和我說這些俏話兒,再也不是剛才疾言厲色的模樣?”


    邢夫人本就是一個耳根子極軟的人,別人但凡是說些好話讓她受用了,就都好辦了。她隻見王熙鳳服起了軟,心裏也拿起當婆婆的架子。


    “我實在年輕,做事沒有經驗,碰到這樣的大事一時慌了神,若不是太太我隻怕都要急死了,這才來請太太示下。”王熙鳳知道邢夫人吃軟不吃硬,所以刻意恭維著說道:“還請太太為我支個招兒,看看這件事該怎麽處置?我也好學習一番。”


    邢夫人心中暗暗揣度,雖然自己從中確實收取了好處,可和這七萬兩比起來,隻能算是九牛一毛了,現下這件事情既然已經擺在了台麵上,那老太太必定要嚴查到底的,況且王熙鳳手中又確實有十足的證據,要是鬧得太難看對自己實在是沒有多少好處。


    為了這幾千兩銀子去得罪賈母,這個買賣並不劃算,她是願意偷偷補回去的,隻是剛才看王熙鳳那個張狂的樣子,一時不憤才說了幾句狠話。


    她想了想說道:“你著急我也能理解,這管家什麽事不都得操心?你等著我喚他過來,當麵把事情說清楚,讓他先補回來一部分,剩下的你再想其他法子。”


    王熙鳳聽邢夫人的意思,似是還準備讓邢德全留下一些銀子,心裏狠狠地咒罵他們這兩個耙子成了精的,可麵上卻不曾表現分毫。


    “太太......不是我不願意幫忙,隻是現在老祖宗盯著,這剩下的我去哪裏補?”王熙鳳委屈的說道。


    邢夫人隻說看看情況再商定。


    王熙鳳沒辦法,隻能命人去喚邢德全來,隻說是大太太要見他。


    二人在屋內等了半個時辰,邢德全才姍姍來遲,一進屋王熙鳳就聞到了他身上的酒味,皺起眉頭卻沒說任何話。


    邢夫人一見他這個樣子,便罵道:“大白天就喝成這樣,醉死鬼也不過如此!”


    “請姐姐安......”邢德全雖然喝了酒,卻並未完全喪失意識,他笑著給邢夫人作揖,接著問道:“我這是高興!高興!姐姐姐夫照顧我,以後誰還敢看不起我!”


    他自言自語說完哈哈笑了起來,竟完全沒發現王熙鳳還在屋裏。


    邢夫人聽他亂說起胡話來,忙製止:“你瞎扯什麽!”


    邢德全被邢夫人嚴肅的態度震了一下,他回過神方才發現旁邊還坐著一位,於是收起剛才的樣子,說道:“鳳丫頭也在?姐姐叫我來做什麽?”


    邢夫人定了定神,便把蘭台寺來查賬的事情說給了邢德全,又拿了王熙鳳剛才收集的證據,明裏暗裏的暗示他,乖乖把這筆銀子補回來。


    邢德全一聽,頓時整個人炸了起來,說道:“姐姐!這麽多錢可不是我一個人拿的!當初你們讓我做的時候,我可是一點含糊沒有,現在出了事就都推到我一個人身上?!”


    王熙鳳心中冷笑,果然是草包,出了事情隻會著急推卸責任,但他這麽快就把邢夫人供了出來,自己卻得幫忙往回找補,讓他趕緊冷靜下來。


    若是他再把邢夫人也點燃了,這事情就沒辦法談下去了。


    王熙鳳忙打斷他,說道:“太太當時也是心疼兄弟,把這份差事交給你去做,舅爺一時疏忽,讓下人貪了銀子也是難免的,隻要能幫著尋回來,悄悄補上,我自然會幫你掩蓋著。”


    邢德全卻像是沒聽懂王熙鳳的弦外之音,說道:“尋回來?我怎麽尋?我一共就拿了一萬兩,剩下都在姐夫那裏!你們去和他尋去!”


    邢德全一句話說完,讓邢夫人和王熙鳳兩個人都閉上了嘴。


    邢夫人心中又恨又氣,恨的是她這個不成器的弟弟,不僅是沒有擔當,甚至還蠢笨,關鍵時候一點也靠不上;氣的是,她原本隻是想讓邢德全有個差事做,自己順便也在其中撈一點油水,可是沒想到賈赦居然瞞著自己讓邢德全昧了這麽多銀子,自己費盡心思籌謀竟為別人做了嫁衣。


    賈赦不僅拿了銀子,甚至還沒有落人話柄!若不是這件事被蘭台寺翻出來,若不是王熙鳳掌握了完整的證據,誰會知道賈赦從中貪了這麽多銀子?


    王熙鳳聽邢德全說完,沉默了一下,起身便往外走。


    她實在沒必要在這個地方再待下去了,現在不走,難道要等著看狗咬狗?


    先前隻以為是邢夫人姐弟兩人從中作梗,沒想到竟高看他們了,王熙鳳早就應該料到,邢夫人雖然好財,可她哪來的這個膽子一貪就是七萬兩?


    她內心冷笑著,這對姐弟實在可憐又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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