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老六神情嚴肅,看著兩雙充滿疑惑與求知的眼睛,歎了一聲。


    “孫大福可能是敵特!”


    萬泉心撲通狂跳,整個人激動站起來,聲音都結巴了。


    “敵,敵特?”


    萬老六點頭:“你跟何雨洋因為孫大福才起了問題,我勢必要查一查到底起了什麽事情。”


    “原本我想見一見孫大福,去問了問,便發現我被跟蹤了。”


    “我與杜峰領導打過交道,看得出,那是警察。”


    “隨後我去找了杜峰領導,杜峰領導本不打算告訴我,因著我提了一嘴何雨洋,才告訴我。”


    “孫大福身份有問題!不出意外應該是潛伏在華國內敵特!”


    萬泉整個人癱軟下去,臉上滿是呆滯。


    萬陽抿了抿唇:“何哥當時應該就知道了,不然不會明明答應六哥讓我拜師,卻那個時候讓我回去!”


    想著。


    他心中一緊張:“那我被趕走,卻去牛勇師父那裏,真要有個萬一。”


    “六哥,這次咱們怕不是真的把何哥給得罪死了!”


    同樣意識到一切的萬泉滿眼懊悔。


    何雨洋什麽性子,不是孫大福真的有有什麽,怎麽會盯上孫大福?


    他卻為了孫大福……


    想跟隨人,卻不信任人,不信任就算了,還為了別人頂撞。


    “六哥。”


    “現在該怎麽辦?”


    萬泉雙肩耷拉著,一副挫敗模樣,早知道,當初他還不如乖乖聽話,什麽也別管。


    萬老六抬手拍了拍萬泉跟萬陽:“別多想。”


    “咱們如果真有事,孫大福被抓後,咱們就脫不開身!”


    “孫大福事情已經過去了,以前咱們如何,以後就如何!”


    “至於何雨洋。”


    “我聽著萬陽所說,估摸著,問題不大,萬陽可能無法繼續拜何雨柱為師,但應該會給他重新安排一個師父,但也僅此了!”


    萬老六說完,抿唇沉默。


    萬泉歎息:“也隻能如此,都怪我!”


    “不是我蠢。也不會如此!”


    萬老六沒有說話,隻是拍了拍萬泉肩膀。


    “好了。”


    “天色不早了,萬陽在那邊也沒有吃,你去買一點吃得回來!”


    萬老六說著。


    萬泉點頭,起身就出門,走了一段,摸了摸口袋,發現沒有裝錢,折回去。


    而剛走到屋子牆角窗戶處,就聽到裏麵對話。


    萬陽:“六哥,你故意支開我哥,是有什麽單獨想跟我說?”


    萬老六點點頭:“你很聰明,什麽該說,什麽不該說,心裏都有數,該做什麽,不該做什麽,你心裏也有個度。”


    “你哥就不一樣了,衝動,魯莽,全憑借一身狠勁兒。”


    萬陽隻道:“那是我哥!”


    “你倒是護著你哥。”


    “你應該看出來了,何雨洋讓何雨柱收你為徒弟,而不是讓別人,甚至還讓你去牛勇處學拳腳,還有香江話,對咱們都是有安排的!”


    萬陽點點頭:“應該是想拿咱們當自己人培養。”


    “畢竟攤子鋪的大了,手底下就缺人。”


    “六哥你是在何哥微末之時就遇到了人,他自然也看重這一點。”


    “但可惜,六哥你聰明,謹慎,但是不夠狠。”


    “我哥,夠狠,但是不夠聰明。”


    “孫大福事情,我哥頂撞何哥,其實並不是什麽主要原因,不夠聰明,拎不清楚才是關鍵!”


    萬老六點點頭:“你在二爺那裏,倒是學到不少!”


    萬陽眨了眨眼睛:“不僅僅是跟著二爺,也跟著你與我哥,看你們做事,再看結果,反推之下,總能學到一些。”


    “我知道六哥什麽意思?”


    “像咱們這樣住在大雜院,如果沒有個人拉扯一把,一輩子也就那個樣子了。”


    “你不甘心,我也不甘心。”


    “但是……”


    “去香江,充滿了危險,一個不好會死,我哥那樣,死的更快!”


    “你不敢替我哥做主,也不敢替我做主!”


    “可你想賭,想拚!”


    萬陽將萬老六心中所有顧忌一一說出來。


    萬老六點頭:“嗯。”


    “何雨洋,咱們也認識了一段時間,他這個人,冷了一些,但是卻不是無情無義。”


    “牛勇幾個徒弟,個個都給安排了工作!”


    “跟在他身邊,隻要你忠心,沒有什麽外心,傻一點,也無妨。”


    “比如,他幾個被安排進軋鋼廠車間上班的師兄。”


    “這個人可以信任。”


    “隻是,國內情況,咱們做事都束手束腳,更別提他們這種身份人。”


    “我是想了好久才想到,何雨洋為什麽想要安排人去香江。”


    “他們這樣人,看事情,眼界要比咱們遠,身上束縛必然也比咱們重,否則也不能察覺到孫大福身份有問題,立刻就你先回來。”


    “但也憑借這一點,能看得出,何雨洋這個人,不是那種不念過往情義之人,否則當初就不是讓你回來,而是當場就把關係斬斷!”


    萬陽靜靜聽著,點頭:“何哥的確不錯。”


    “跟著他,安心。”


    “你有能耐,用你,你沒有能耐,也會把你安排在合適位置,讓你能賺錢養活自己,但前提是你得拎得清!”


    “除此之外,他這個人還有手段,不管是賴老三,痦子,還是花姐,哪一個最後落了個好?”


    萬陽一句一句說著。


    萬老六看向萬陽,“你能說出這麽一番話,也是想賭?”


    萬陽沉默。


    “其實,不賭的話,何哥依舊會讓人教我廚藝,甚至給我安排個工作。”


    “等有了錢,咱們走走關係,給你跟我哥弄個工作,以後老老實實上班,娶個媳婦,生個孩子,一輩子也就過去了。”


    萬陽輕輕說著。


    語氣裏藏滿了不甘。


    “但是,我知道,我跟六哥都會不甘心!”


    “何哥,是咱們一輩子,唯一個能跳出大雜院的貴人。”


    “錯過。”


    “不一定有第二個!”


    “隻是,如果去香江,那就等於拿命在賭未來,活了,無限榮光,死了,就什麽也沒有了!”


    “這個決定,太過沉重,六哥你做不了,我也猶豫。”


    二人低頭沉默。


    “也許,這就是命!冥冥之中,哪怕你窺見一抹未來,但因為種種,擺在你麵前的也隻有這麽一條路可走!”


    萬陽輕輕說著,認命低下頭。


    屋外。


    萬泉站在原地,整個人身體僵硬到發麻!


    第一次人知道,他原來才是那個拖後腿的人!


    他拖著沉重的雙腿,走到門口,對上屋子裏二人訝異眸光。


    “六哥,萬陽,既然你們做不了這個決定,那就讓我做!”


    “我願意拿命換一個你們窺見的那個未來!”


    “走,我們三人一起去見何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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