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家皇帝被霍相氣得喊了不知道多少遍‘我超’之後,楊樅終於鼓起解救自家主子於困境。


    他抬腳踢了踢腳下的石子,做出一副剛剛到達的樣子。


    裏麵果然沒了動靜。


    接著是整理衣襟的簌簌聲。


    楊樅都不敢想,剛剛裏麵到底是什麽場景。


    過了一會,裏麵傳出霍青的聲音。


    “何事?”


    依然清冷冷的,仿佛不食人間煙火的仙人,一點都聽不出兩人剛剛比了器官。


    “霍相,前麵就要出山穀了,王守將想問是順道去驛站休息,還是繼續趕路?”


    “去驛站吧,公主年紀小,別累著。”


    “是。”


    楊樅沒敢停留,立即就去傳信了。


    馬車裏趙凜還在生悶氣,扭過去不肯看他。


    霍青冷靜下來,也覺得有些話太過了,也有些想不明白為什麽會突然被趙凜激得說這種輕浮浪蕩的話。


    現在仔細回想,就仿佛,就仿佛兩人在調情一般。


    但他最終隻是彈了彈衣袖,重新落座,什麽都沒有說。


    兩人一路沉默,一直到馬車停在驛站門口。


    還在賭氣地趙凜搶先一步下了車,看到平陽後,又瞬間變了臉,高高興興地向她走去。


    跟在後麵的霍青無奈的搖了搖頭,這次這個還真是單純,和他倒也有些像。


    所以他剛剛才會克製不住說那些話。


    沒錯,肯定是這樣的。


    平陽畢竟年紀小,早就困了,不過是礙於公主的禮儀,不能在公眾場合打嗬欠,要不然早就嗬欠連天了。


    看到趙凜後,就忘了周圍還有旁人,跑過去抱住了他的腿。


    小聲撒嬌道:“父皇,我好困。”


    趙凜瞬間又被萌成了渣,彎腰把人抱起來,往驛站裏麵走。


    “走,去睡覺,天殺的王守將,以後也不許他的孩子睡覺。”


    平陽被逗得咯咯笑,又抱住了趙凜的脖子。


    綠沉和青鎖正指揮人搬行李,看到這場景也隻能暫時放下手頭的活立馬跟上。


    雖然說公主喜歡這臭小子,但畢竟是外男,她們還是得防著。


    驛站的條件自然談不上好,甚至可以說是簡陋,不過是能勉強睡覺而已。


    驛站的官員也沒想到會大半夜接待這樣的貴客,當即戰戰兢兢的跟在旁邊,生怕貴人們一個不滿意,要了他小命。


    好在公主雖然尊貴,但並不挑剔,被一個穿的灰撲撲的男子抱著進來,看了一圈後就倒在床上直接睡了。


    另兩個侍女則開始收拾房間,擺放物品,幫公主重新把床鋪弄得鬆軟舒適。


    這些就不是他該置喙的了,畢竟還有其他大人物要伺候。


    可麻煩的是,房間不夠了,且不止差一間。


    王守將很憤怒,“奴才們睡大通鋪就算了,你居然還想讓我們幾個人擠一間,你這腦袋不想要了是嗎?”


    小官員當然想要,當即瑟瑟發抖的解釋,“主要是沒有提前告知,屬下來不及空出驛站,眼下也不能把旁人趕走呀。”


    王守將還想發怒,卻被楊樅抓住了關竅。


    “此站可是設在公主出行的必經線路上,沒人來通知你接駕嗎?”


    “有是有,不過告知的是公主改道了,不住這裏。”


    “何時?”


    “昨日辰時。”


    隨行的官員可不隻霍青和楊樅兩個,他們剛剛在峽穀中險象環生,差點丟掉性命,此刻還驚魂未定。


    聞言一下便明白了,那崖上落石明明是早就準備好的,為的就是截殺霍青。


    他們不過倒黴陷入了王朔和霍青的黨爭中而已,結果霍青沒啥事,自己的性命差點搭上。


    他們官職不夠,不敢對王朔和霍青怎麽樣,難道還不敢衝一個五品守將發發怒火嗎?


    “王守將,你到底什麽意思,居然暗中謀劃私改路線,難道是想破壞和親,趁機謀反嗎?”


    這麽一頂大帽子扣下來,王守將沒被砸死也快被嚇死了。


    “胡說什麽,修改路線不過是為了更快抵達邊境而已。”


    “那為什麽不提前通知我等。”


    “昨日才定下,來不及。”


    “來不及通知我們,卻來得及通知一個驛站小官?”


    圍攻王守將的都是文臣,論拳腳比不過他,但論口舌,十個他也說不過這群人。


    果然很快便敗下陣來。


    王守將索性破罐子破摔,“反正已經這樣了,你們究竟想如何?”


    有怕死的官員激動道:“怎麽樣?當然是回京。”


    “對,回京,上報朝廷,論罪定罰,重新出發。”


    群情激憤,這已經不是王守將能壓得住的場麵了。


    這要是一來一回,必然會耽誤和親時間,屆時叔叔必然會剝了他的皮。


    “何事喧嘩,打擾公主休息。”


    霍青剛把趙凜從平陽房間裏揪出來,就聽到了下方的爭吵。


    等站在二樓看夠了熱鬧才發聲製止。


    可沒想到這一出聲,最激動的不是那些文官,反倒是頭發淩亂的王守將跌跌撞撞的爬上來。


    “霍相呀,您可終於出來了,這群文官是要造反呀。”


    下方的文官們又是一番批判,可還沒說兩句就被霍青一個眼神製止了。


    王守將繼續訴苦,“霍相,送親隊伍不走回頭路,此時半道返回必會有礙國運,最重要的是若耽誤了和親吉時,狼奴族揮兵南下,這責任誰能擔待的起呀。”


    可這話在沒經曆生死前還管用,現在嘛。


    “就算要論責,也是你王守將私自改路線的責,別拖我們下水。”


    “就是,您在護國公前邀功請賞的時候沒有記得我們,犯錯擔責任的時候倒是記得了。”


    王守將被罵的實在惱怒,當即抽出長劍來,指著下方的官員。


    霍青睨著他,冷冷道:“收劍。”


    楊樅也道:“劍指同僚,王守將什麽意思?”


    趙凜不屑,“還能什麽意思,打不過狼奴族,就打自己同胞唄。”


    王守將原本隻是氣急下的舉動,現在卻被趙凜狠狠刺激到。


    這話說得忒戳心。


    真是個嘴毒的小廝,他的劍拐了彎差點又削向趙凜的頭顱,可是在對上霍青時,瞬間收了回來。


    他還記得,那一個彈彎他寶劍的石子。


    “既然霍相在此,一切就由霍相定奪吧。”


    “嘖嘖嘖,處理不了,就把爛攤子丟給別人,求人就乖乖跪著,到您這怎麽還頤指氣使起來了。”


    又是這個小廝。


    王守將收起的眼神中蘊著的陰毒,今天這份羞辱他王鋒記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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