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她哧溜就過去了,湊近去看,很快就瞅出了門路,全是精美的絹花,幾乎以假亂真。剛才站的距離有一些遠,才沒能看出來。


    正當杜婉要退回來。


    讓老族長拉住,“嘿!小丫頭來了。”


    “族長,您老人家拉著我幹啥,我就是來瞅瞅花兒。”杜婉笑眯眯地說著話,那小模樣著實乖巧。


    “這麽急切,站好,立馬給你花戴。”


    老族長於是開始神棍似的念念叨叨,手中的樹枝沾上碗中的清水,就象征似的往杜婉身上揮灑,好像要趕走身上的晦氣一樣。


    杜婉心裏想笑的,但還是努力地去擺出嚴肅的樣子。


    那張小臉一本正經的,雙眼卻灼灼發亮,憋笑憋得小臉蛋兒通紅。


    讓人見了,都會忍不住想笑。


    老族長差點沒憋住笑容了,“好了,新的一年,大吉大利。”


    於是,他親自從供台上挑出最漂亮最大的一朵紅色的花兒,戴到了小姑娘的頭上。這朵大紅的絹花,快要占了小姑娘大半的腦袋。


    杜婉是個心大的。


    在老族長說可以了,讓她可以走了後。


    她就背負起小手,挺著胸脯,走向便宜大哥。


    小姑娘端著嚴肅又一本正經的小模樣,戴著大紅的花兒,落在熟悉的人眼裏略有一丟丟滑稽。


    裴灝努力忍住才沒爆笑出聲。


    陳留等紈絝可忍不住,個個掉頭蹲了起來,笑得肚子疼。


    裴灝一腳踹向陳留,“都滾遠點兒,不要讓郡主看到你們。”


    “行,哈哈。”陳留怕死,趕緊想溜。


    可笑得肚子太痛了,走得東倒西歪的。


    一群紈絝子弟好不容易才出了外圍,被人群擋住了,不怕郡主看到了後,這些人又笑了起來。


    有個紈絝捂著肚子笑道:“太逗了,沒想到郡主是這樣的郡主。”


    “作死呀,提郡主幹啥?”


    “是啊,哈哈。”


    “……”陳留差點笑岔氣,是好不容易才緩了過來。


    杜婉從村民中習以為常的眼裏,還沒發現陳留等人的情況。


    她樂滋滋的回到杜潛身邊站定,又看到了一些姑娘上去,族長替她戴花就像是一個開始,陸續又有姑娘上去,族老們像族長剛才樣,拿著綠枝沾水,象征在灑一下,再每個姑娘頭上戴朵花。


    每個姑娘都笑靨如花,很是開心。


    杜婉看到了杜雲蓉上去,同樣戴了一朵。


    可能是小姑娘的審美跟旁人不一樣,竟然覺得大家戴著挺好看。


    裴灝留意著小姑娘紅撲撲的臉蛋兒,雙眼亮晶晶,可以看出她的好心情,“村子裏每年都舉行一次嗎?”


    “是哦。”杜婉樂嗬嗬道。


    “族長隻給郡主一人戴花。”


    “那當然。嫡係的姑娘就我一個。”


    “……”裴灝站到小姑娘身邊,嘴角翹起。


    杜家村未嫁的姑娘,包括還隻是個繈褓中的女娃娃,都讓大人抱著上前接受洗禮,得了一朵花花。每個村民臉上都喜氣洋洋。


    後來是載歌載舞,圍著供台唱起了歌。


    小姑娘自然是湊熱鬧,玩瘋了。


    直到天黑了,還有篝火宴,一頭接一頭的烤全羊,香得不行。


    陳留等紈絝都不想離開,沾光吃了一頓。這一邊吃還一邊盯著裴世子,外麵傳聞風光霽月不近女色的人,正優雅閑適地坐在郡主身邊,切肉夾菜的,麵麵俱到。


    一群家夥瞅得一驚一乍。


    讓村裏的人默默離他們遠了一點兒。


    當裴灝以為今晚又如他預想的,可以再逗留一夜。


    豈料,篝火宴還沒結束,鎮國公府來人了,有緊要的事情讓裴灝立馬回城。裴灝去見了那人,都沒來得及跟小姑娘告別,便上馬匆匆離開了杜家村。


    陳留驚訝,“城內發生了何事?”


    “不知道哦,走得這麽匆忙,事兒定然不小。”一個紈絝子弟猜測。


    另外幾個人聽了,很是認同。


    他們是不務正業,又不是智力欠缺。


    有個人問:“裴世子走了,那我們咋辦?”


    “再借宿一個晚上吧,連夜趕路沒必要。”陳留的提議得到了一致的通過。


    寒冬的晚上,冷得入骨,沒人想趕夜路。


    杜婉那邊有下人過來跟她稟報,說裴灝有急事回京。


    這個她倒沒在意,該吃的吃,該喝的喝。


    杜潛坐到旁邊看到妹妹一點都不擔心的樣子,不知該說妹妹心大,還是該同情一下裴灝?雖然他日常喜歡找裴灝的麻煩,但是不阻礙他對此表示同情。


    “妹妹,你不擔心他嗎?”


    “擔心他什麽呀?”杜婉疑惑問。


    杜潛說道:“擔心他連夜趕路?”


    “大哥傻了唄,他又不是一個人回去。”杜婉奇怪地看了杜潛一眼,“帶著不少裴家的護衛呢,有照應的,不怕出事兒。”


    杜潛無語,“你不好奇發生了何事,讓他急著趕路去?”


    “發生了什麽都不重要,咱們一家子都在村子裏呢。”杜婉切下一片烤羊肉,沾了醬料就塞到了嘴裏,“有重要的事情也輪不到我來操心呀。”


    這話很無情,很冷血,可又很現實。


    杜潛一笑置之,“妹妹說得在理。”


    “別想那麽多,快吃。這烤羊肉的手藝真讚,好吃!”


    杜婉今晚是吃得肚子滾圓。


    按理來說一下子吃得太飽,對身體不好。


    但是偶爾如此,杜潛也沒阻止她。


    翌日是大年初八。


    長公主早就吩咐下人收拾好東西,準備今日回城。


    杜婉早早就穿戴整齊,腰上掛著佩劍,坐在大門前的石階上,一邊等人一邊嗑瓜子。在她的身邊還蹲著一群村裏的小孩兒,正吃著她分的零嘴。


    畫麵很和諧,場景很喜慶。


    長公主和杜駙馬出來見了,有點哭笑不得。


    一行人順利地出發,途中還碰到了國舅府的隊伍。


    等回到公主府。


    杜婉招來了莊叢,低聲吩咐道:“你去打聽一下,昨天京城發生了什麽事。”


    “是,郡主。”莊叢轉身匆匆離去。


    不到半個時辰,莊叢又轉了回來。


    是朝廷發生了大事!據說是邊塞那支叛軍突然攻占了三個縣,殺了一批縣官和搶占了糧倉等等,勢力正飛快地擴張,不斷地招兵買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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