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憐身邊的下人,經過一個上午的嚴刑拷打,交待的東西,是越來越多。


    “妹妹,這女人太可怕了,三年前就盯上你了。”


    杜潛恨不得將黃憐抽筋剝皮,“王錦兒的案子居然是她在幕後做的,先是收買了王錦兒的丫鬟,最後再滅口。還有黃三姑娘會一直對你心懷怨恨,也是她收買了黃三姑娘身邊的人,天天上眼藥。”


    杜婉瞪大眼問:“那丫鬟殺死了黃三姑娘又自殺,也是和她有關係了?”


    “對!用丫鬟的家人作威脅。”


    “……原來如此。”


    杜婉這下倒是可以理解了,“那我失蹤一事,與她有關嗎?”


    “這事兒倒沒審問出來。據調查你失蹤後的第三天,黃憐的奶娘就得急症死了。”杜潛懷疑妹妹失蹤一案,黃憐可能也脫不了關係。


    杜婉問:“大哥也懷疑了,是不是?”


    “嗯。你上次失蹤一事,很複雜。線索被人抹得幹幹淨淨。若這其中有黃憐的手筆,那這個女人的背後,定然還有一股很強的勢力。”


    “……”杜婉表示認同。


    可不,很強的,好比定北侯府的謝璋?


    杜婉不知道謝璋此時,正因為望月樓被查封一事,差點被氣得吐血。


    黃憐的自作主張,把他的產業牽連進去了,對他日後的布局影響甚大。


    說起來,謝璋是受了無妄之災。


    若杜婉知道肯定會幸災樂禍,可惜她不知道。


    而書中掌握大量金錢和資源,組建起了龐大勢力的男主謝璋,由於杜婉的攪和,先是失了鐵礦山,再到郊外莊子的一大筆橫財。現在連日後爭奪天下中,有著特殊戰略意義的望月樓都沒有了。


    望月樓可不僅僅是酒樓。


    臨近河岸,水上交通便捷。


    從而讓許多灰色的交易,方便行事。望月樓附近一些景點,其實隨時可以設立成秘密據點,或是建立起小型的軍營,待到它日攻打皇城之時,可以達到出奇不意的效果。同時望月樓還能通過水路,秘密運輸糧草。


    如今,功虧一簣!


    隻能說杜婉的到來,讓謝璋的運氣打了折扣。


    日後的天下爭霸之路,將會走得更加艱辛。


    ……


    同一時間,鎮國公府。


    裴灝從衙門回府,沐浴過後,便回臥室睡了一個多時辰。


    醒來後草草吃了點東西,就轉到了後院,去了一個僻靜的院子裏,見到了久居不出的鎮國公,即是他的父親裴振宗。


    衣著樸素的裴振宗,年齡僅有三十五歲。


    整個人看起來非常年輕,好似二十多歲。父子倆站到一起,容貌有四分相似,說是兩兄弟都會有人相信。


    隻是這麽一個人,正穿著素色的長衫,拿著小鋤頭,蹲在小花園裏鋤草。


    小花園裏種了不少珍稀的花草,有一些連裴灝都叫不出名字。


    裴灝挽起了衣袖,蹲下來幫忙。


    裴振宗沒有阻止他,還順便將手中的鋤頭遞給兒子,自己拍了拍手中的泥,端起旁邊的茶碗喝了起來,“灝兒,聽說外麵出大事了。你昨天也一夜未歸。”


    “替郡主追查真凶,查到了望月樓,父親聽說了吧。”裴灝一邊回答一邊拿著小鋤頭幹活。


    “聽說了。可有發現什麽?”


    “望月樓的園林前麵的建築,都以精致為主;後麵的則以實用為主,日常可以居住兩萬人。若是改成軍營,整個望月樓可以容納十萬軍隊。並且,河畔的一大片草地,都是牧草。後來,我又去查了查望月樓附近的景區,再到修築的河堤……”


    裴灝從中看到了一個大問題。


    倘若未來有人要造反,望月樓那一片,將會是一個非常重要的據點,長期駐紮百萬大軍都不成問題。況且,周邊的建築物,還一直在增加,甚至還開墾了不少良田。


    裴灝聯想到了謝家。


    他懷疑望月樓幕後真正的主子是謝家。


    可他沒拿到證據,也不會捅破謝家造反一事。


    同樣的,查到問題又會如實的稟報皇帝。


    皇帝得知情況後,第一時間派了大批的禁衛軍,查封了望月樓。


    裴灝不知道自己這樣做對不對……


    裴振宗淡然地說道:“灝兒,顧忌太多了,往往活得累。我不希望我兒子將來會落得個思慮過重、英年早逝的命。”


    “……”父親,能說句好話嗎?


    裴灝鋤草的動作一頓,很快又繼續了,“兒子謹遵父親教誨。”


    “你要真記得才好。”裴振宗拿出一個幹淨的茶碗,替兒子倒了一杯清茶,“來吧,喝一杯茶。這是今年的新茶。”


    “謝過父親。”


    裴灝放下鋤頭,拿手帕擦幹淨雙手,這才雙手接過父親的茶。


    一盞茶過後。


    裴振宗見兒子還沒起身告辭,問道:“還有心事?”


    “沒有了。是有一個問題想請教父親。”裴灝遲疑了少許才問出了心中的疑惑,“父親對杜氏家族的武學,可有了解?”


    “怎麽突然打聽此事?”


    裴振宗氣息淡泊,望向兒子的眼神很是溫和。


    裴灝猶豫了片刻,才道:“婉婉最近在練武,進步很快……”


    “那孩子終於肯修煉了啊。”裴振宗悠閑地品著香茗,自在又隨意,“事關杜氏的事,為父能知道的東西,你應該也知道的。”


    裴灝的目光停留在父親年輕的麵容,“父親,這麽多年過去了,你還是這般容貌。”


    “小子,想問直接問,不必拐彎抹角。”裴振宗深邃的眼眸藏笑。


    外界一直在猜測鎮國公為何深居簡出。


    裴灝知道原因的。


    因為父親一直在修煉《杜氏養生訣》。


    據說練成了可以延年益壽的,這個不是什麽秘密。京城一些老牌世家的藏書閣裏,都收藏了養生訣的手抄本。鎮國公府也有一本。


    裴灝還曾經翻過養生訣,僅看過第一頁就放回去了。


    原因在於第一頁的題詞:人要養生,必先修身。宜以童子身練之。清心寡欲,淡薄名利,勤練不輟。十年不見成效者,可棄之。


    末了,還有一行小字提示:有天賦者,萬中無一。


    這些條件苛刻之極,堪稱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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