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婉覺得那人有點熟悉,應該是在哪裏見過。


    不過,她有個小毛病。


    對於剛認識的人,起碼要見上三四次,才能記得住人家的臉。這個人讓她感覺有點熟,又不記得臉的,估計隻見過一兩次的。


    杜潛留意到她一直瞅著其中一個犯人。


    “妹妹,認識那人?”


    “不認識呀,就是覺得有點眼熟,可能是在哪裏見過。”


    “你平時都在府裏,出府的次數也就是那麽幾回。”杜潛細數杜婉回京後出的幾次門,一隻手數得過來,“進宮和去鎮公國府,是不可能見到這人的,那麽,隻有去望月樓和今日逛街了。”


    杜婉想說,還漏掉了一次呢。


    不過她不敢提醒。


    突然,杜潛似笑非笑說道:“差點忘記了,還有一次呐。”


    “嗬嗬。”


    杜婉心虛地摸了摸鼻尖。


    她和裴灝去逛夜市,還鬧出事兒。


    當時她還奇怪,家人怎麽沒啥反應?後來陳留還上門賠禮道歉呢。現在才知道,那是人家給她留點麵子,裝著不知道。


    杜婉嗬嗬地幹笑,“大哥,我沒想起來。”


    “沒想起就沒想起,反正不是什麽重要的人。”杜潛帶著她繼續去看熱鬧。


    等兄妹倆過去。


    宅子裏打鬥,已經平息。


    犯人被捉住了,隻有一個人,武功很高。


    是裴灝親自出手,將人打得半死。


    僅是這麽一個人,便讓搜查的禁衛軍出現了死傷。顯然此人,在燕門裏的地位不會低,不是之前捉的那些小蝦米,算是一條大魚。


    裴灝吩咐道:“把他單獨關著,這是重犯。”


    “是,大人。”


    立馬有人上前,將那犯人拖下去。


    裴灝回頭,看到外麵的杜家兄妹。


    杜潛正低聲說著什麽,小姑娘一副認真傾聽的小模樣。裴灝以為他們會跟著自己,結果杜潛聽到哪裏有動靜,又帶著小姑娘去看了,眼神兒都沒給他一個。


    一場場爭鬥的場麵,緊張又血腥。


    杜婉從起初的不適應,漸漸變得沒了感覺。


    直到最後,還能和杜潛討論了起來,適應能力超強。


    杜潛把她所有的變化,都看在眼裏。


    果然,帶她出來的決定是對的。


    人可以弱小,卻不能懦弱。


    天色早已經黑了。


    禁衛軍和皇城衛點上了火把,繼續各家各戶地搜查,今夜皇城注定是個不眠夜。


    杜潛身邊的親衛,也不知從哪裏找來的火把,把前路照亮。


    杜潛出聲:“妹妹,今天看夠了,咱們該回府了。”


    “這場風波,明天會平息嗎?”杜婉望著夜幕籠罩的皇城問道。


    杜潛道:“會吧。”


    這不太確定的口吻,杜婉也沒在意。


    一行人,打道回府。


    即使聽到不遠處的小酒館裏,傳來打鬥聲,兄妹倆都沒在意。因為這種情況先前聽到太多了,都習慣和麻木了。


    在街道的轉角處。


    迎麵遇到了一輛馬車。


    這輛馬車沒有世家的標記,看著就像是一輛尋常出行的馬車。可是在全城封禁的這一天,還是大晚上出行的,會是普通嗎?


    遇到貴人出行,車夫連忙駕著馬車避讓到一旁。


    杜潛掃了馬車兩眼,並不在意。


    杜婉更不會在意了。


    一行人很快越過了停靠的馬車。


    直到一行人走遠,車簾才被掀開了一角,望著公主府一行人離去的背影,此人正是謝璋。


    車夫道:“公子,要啟程了。”


    “嗯,走吧。”


    馬車繼續前行。


    停留馬車的地麵,多了幾滴鮮血。


    接著出現了幾個黑衣人,見到地麵上的血跡,迅速地擦拭幹淨,抹掉了馬車留下的痕跡。


    不一會兒,黑衣人施展輕功,又隱入了夜色當中。一路跟著馬車,一路抹去痕跡。


    這些黑衣人,正是謝家的暗衛。


    裴灝帶著人匆匆去到小酒館。


    現場是一片狼藉。


    一支搜查到這裏的皇城衛,全部死了。


    再踏入小酒館,跟外麵一樣,有劇烈打鬥的痕跡,再進去看到了小酒館的掌櫃和夥計的屍體。


    都是剛死去不久。


    “搜!”


    裴灝冷冷地下令。


    打量著附近的環境,裴灝發現白天時來過。距離先前燕門高層藏身的店鋪,僅隔了一間雜貨鋪子。


    這間小酒館,與燕門的勢力無關。


    酒館的掌櫃和夥計,是受了無妄之災。


    裴灝看向地上的屍體,“通知他們的家人。”說完冷眼掃過一班手下,“鋪子裏的東西不許動,包括錢銀。”


    “是,大人。”


    發死人財,是背地裏的慣例。


    但大人吩咐了不準拿,他們自然不會去動。


    裴灝離開前,讓兩個手下留下,保護好案發現場,等著衙門的官差來接手後續。


    他繼續去主持大局。


    這一場搜查,長達一天一夜。


    城門中途開啟過一次。


    是去搗毀燕門城外據點的禁衛軍歸來了,還捉到了一批犯人。直到第二天的晌午,城門才重新打開。


    各城門的守衛增強了三倍,還設置了關卡。


    入城沒什麽,出城就麻煩了,各種盤查。


    不要小瞅這種盤查,其中的油水很大。


    裴灝以前知道這些貓膩,不甚在意。


    此次的事件不一樣,皇帝和他都十分重視,所以,他親自將那幾個守城的將領叫來,特意聲明,此事搜查事關重大,若誰敢陽奉陰違,收了好處就放人出城,直接砍了。


    同時,還每個城門,派去一個心腹盯著。


    除了盯著出城的人員,還要盯著辦事的城門守衛。


    因此,沒有人敢搞小動作。


    效果也是很明顯的,裴灝先前調查到的名單全部落網。不過,裴灝並沒有一點高興。


    先不說有些人沒有查到。光是從小酒館的慘案來看,就有一條沒上名單的大魚逃走了。


    穆思安累得倒在衙門的椅子上就不想動。


    胡三抱著大刀,也坐在門外台階上打瞌睡。衙門裏其他的人,跟胡三差不多,都不拘地上髒不髒,躺下就睡。


    裴灝坐在案桌前,整理著調查的卷宗。


    “你不休息一下嗎?”穆思安衝著裴灝有氣無力地說著。


    裴灝抬起頭,瞥了他一眼,“我挺好。你這身體不行,以後不能再偷懶了,要多練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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