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婉其實對於皇城司這個機構,還是有一點了解。


    是文官編製,直接歸皇帝管理,不受其他衙門限製,類似於明朝的錦衣衛。換句話說,裴灝是屬於天子近臣,官品不算高,可誰也不敢小瞧他,連當朝丞相都對他有三分忌憚。


    隻不過,這裏僅是一本書中的世界,具體怎麽樣的性質,還需日後再了解。


    皇帝開口:“承明,今日留下一道用膳。”


    “那……微臣謝過皇上。”裴灝應下了。


    宴席設在皇後的東鳳宮。


    一行人隨著天子的鑾駕,浩浩蕩蕩來到了東鳳宮的前殿。


    在東鳳宮門外。


    不出意外地見到了兩個宮裝美人站著迎駕。


    站在正中的端莊美婦人,穿著華美的鳳袍,正是皇後杜氏。


    而另外一個美人,衣著稍為素淨,卻更為清純柔美,應該是貴妃謝氏了。


    太後早逝,如今的後宮,就是這兩個女人把持著。


    杜婉很快對號入座。


    一陣寒暄下來,想象中的宮鬥沒見到,宴席上就這麽幾個人。


    因為誰都不是傻子,皇帝更不是。


    兩個書中鬥得你死我活的女人,在皇帝麵前和和氣氣。甚至,還你讚我一句,我誇你一句,商業互吹。


    閑談之餘,還一人拉起杜婉的一隻手,心疼得不得了似的,還抹幾滴鱷魚般的眼淚。


    例如:


    皇後關切道:“婉婉這小臉都瘦了,一會讓太醫請個平安脈。”


    貴妃擔心說:“是了,婉兒受苦了,得好好補補。本宮那裏還有一支人參,等下派人送去公主府。”


    皇後又勸慰說:“人能回來就好了,把不愉快的事兒都忘記了,日後重新開始。”


    貴妃馬上接茬:“我們婉兒生來尊貴,京中的貴女誰都越不過你。”


    皇後又言:“……”


    杜婉全程很乖巧,保持營業式微笑。


    問什麽,答什麽。


    答不上來就望向長公主,讓便宜娘來應付。


    末了,成功收獲了一隻帝王綠手鐲,一支冰種蓮花玉簪。


    很好!


    從今往後,她杜婉也算是見過世麵的小姑涼了!


    等宴席結束。


    皇帝和長公主去了偏殿聊私事。


    皇後和貴妃看見隻剩下三個小輩,不需要表演了便起身離開。


    裴灝想到還有事情要處理,也起身告辭。


    杜潛望著裴灝的背影,低聲和杜婉道:“妹妹,你先待著,也可以去花園逛逛,聽說東鳳宮的小花園不錯。我有點事兒和裴世子說說。”


    “好噠,大哥去忙。”杜婉乖巧說著。


    杜潛當即起身去追裴灝。


    一下子,這殿裏就剩下杜婉一個主子和幾個太監和宮女。


    杜婉無聊時想起杜潛的話,“來人呀,我想去花園轉轉,誰給我帶路?”


    “杜姑娘,奴婢來給您帶路。”一個機靈的小宮女率先站出來。


    杜婉見是七八歲的小女孩,好奇問:“你叫什麽名字?”


    “奴婢叫小水兒。”


    “好的,就你吧,帶路。”


    杜婉隨著宮女小水兒出了前殿。


    花園就在皇後的東鳳宮,所以去的時間不長,大概走了兩三分鍾。


    花園布局雅致清幽,乍一看就令人心神向往。


    走入其中便可見到各種珍稀花草,姹紫嫣紅,爭芳鬥豔。杜婉有些都叫不出名字,不是她孤陋寡聞,便是遇到了大秦國特有的植株。


    杜婉又直呼開了一次眼界。


    “喲!這是哪兒來的宮女?新進宮的嗎?”


    這聲音打破了花園的寧靜。


    杜婉回過頭來,就見到一個貌美如花的少女,身穿華美的羅裙,滿頭珠翠,後麵還有兩個宮女隨行,一步一步走向她。


    少女的步履輕漫,蓮步生花。


    若不是剛才她的話,杜婉恐怕會讚歎一兩句。


    杜婉不吃虧反擊:“喲!這人是誰呀,能把尖酸刻薄的話語,說得這般溫柔脫俗的。”


    “噗嗤!”


    隨著杜婉而來的小水兒,一時聽了沒忍住笑出聲。


    等笑出聲後,小臉霎時就白了。


    小水兒趕緊低聲提醒,“杜姑娘,來人是雲蓉姑娘,是皇後娘娘的侄女。”


    “是杜雲蓉麽?”杜婉驚訝。


    喲!這可是書中一個不得了的惡毒女配。


    在女主還沒有找回來之前,杜雲蓉是皇後身邊最得寵的親侄女。她不喜歡男主,會作死自己全因妒忌女主,見不得別人比她好。直到有一次差點弄死了女主,才敗露了。


    杜雲蓉慣會做表麵功夫。


    一聽到杜婉這麽說,心裏再氣,表麵還是和和氣氣,“原來是婉婉啊,剛才站得遠,瞧到一個黑臉丫頭,一時沒認出來。真不好意思,你不會怪我吧。”


    “不怪你哦。你剛才是站得有點遠了,所以我也沒認出你來。如果認出了,一定不會說你尖酸刻薄了。”杜婉學著她笑盈盈說話。


    杜雲蓉:“……”


    厲害了我的小族妹!


    杜婉越笑越是燦爛。


    小梨渦特別醒目又可愛。


    旁觀的宮女們越發不敢抬頭了。


    一個罵黑臉丫頭,一個罵尖酸刻薄。偏又沒有市井小民的庸俗潑辣,真是開創大秦國罵人的先河。


    杜雲蓉親切似的上前,要去拉杜婉。


    “婉婉,隻要人能活著回來就好了,其它不好的事兒就當是過去了。我本想去公主府探望你,可長公主說你需要小心靜養,暫時不見客。現在你的身體好些了麽?”


    “……”這話聽得,怎麽怪怪的?


    哦,人家在內涵她呢。


    杜婉避開了杜雲蓉的手,“我謝謝你的關心。”


    “不客氣,咱們都是一家人。”杜雲蓉溫聲淺笑。


    “……誰跟你一家人?”


    人家這是客套話,換個人不會較真。


    偏偏杜婉板起了小臉,鄭重聲明,“錯了!我和你不是一家人,隻是出自一個宗族罷了,還是出了五服的族人。杜雲蓉,你要時刻謹記自己的出身,不要逾規越矩了。”


    若不是他們這一支出了個皇後,想有今日的風光幾乎不可能。


    杜雲蓉笑容微僵。


    小族妹比以前更討人厭了!


    賞花的興致沒了,杜婉轉身就走。


    杜雲蓉望著她的背影,麵容扭曲了一瞬。


    “囂張什麽?失蹤了這麽久,清白說不定早沒了吧……”杜雲蓉小聲喃喃。


    她身邊的宮女,一個字都不敢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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