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你失望了,對不起。”


    來到姬瑛身邊,顧興有些愧疚的撓了撓頭,神色窘迫。


    全然沒有了剛剛與徐茂聊天時的灑脫。


    “才沒有失望~”姬瑛聞言搖了搖頭,輕笑一聲道:“徐茂家族世代為將,又自幼習武,你能跟他打的近乎平分秋色,已經很厲害了~”


    “而且你是儒將智將,就算不會武藝,也一樣是名震天下的大將軍!”


    姬瑛望向顧興的眼神中滿是崇拜。


    兩人幾年前就已相識,隻是那時的顧興,雖然身為朔方軍主將,但是年紀的劣勢卻擺在那裏。


    尚不到二十歲的他站在李洵身邊,就好似個毛頭小子。


    然而一年未見,經曆過嶺河大戰磨煉的顧興,此刻已然發生了脫胎換骨的變化。


    如今再見顧興,即便是見多了青年才俊的姬瑛,也忍不住心生傾慕之意。


    “我有那麽厲害嗎?”聽見姬瑛的誇讚,顧興憨憨一笑。


    “當然厲害!最厲害!”


    姬瑛神色認真的點了點頭,說罷又掏出手帕,臉頰羞紅的遞給顧興。


    融化的雪水夾雜著泥土,粘的顧興胸前到處是泥汙。


    姬瑛僅僅瞥了一眼,就連忙羞澀的移開目光。


    “擦一擦吧,然後把衣服穿上,免得受風寒。”


    “沒事,我身體好的不得了!”顧興說完,還是乖乖接過手帕,在身上擦了擦。


    他不想辜負姬瑛的好意。


    另一邊,徐茂與顧興的情況差不多,也有一名妙齡女子在翹首以盼。


    隻不過與顧興不同的是,將門出身的李芸,可不像姬瑛那般溫柔。


    “贏了!”


    看見李芸,徐茂得意一笑,大聲炫耀道。


    “有什麽好炫耀的,要是我的話,顧興早就被摔倒了!”李芸撇了撇嘴,似乎對徐茂剛剛才表現很不滿意。


    徐茂聞言眉頭微微一挑,語氣中帶著一絲懷疑,“就你?”


    “怎麽,你不信?”


    李芸聽見徐茂的話,仿佛感覺自己受到了挑釁。


    於是當即把懷中的鎧甲衣物,丟給身旁的將領,又擼起了袖子擺好架勢,衝著徐茂招了招手,“你要不服的話,咱倆摔一跤!”


    “來來來,我讓你先動手!”


    “額...”徐茂冷汗滴下,暗自為自己剛剛的魯莽言語後悔。


    自己身為朔方軍都統,與李芸一個女流之輩摔跤,成何體統?


    更何況無論輸贏,他都不光彩啊!


    “算了算了,好男不跟女鬥,我才不與你摔跤!”


    “你怕了?”李芸柳眉豎起,挑釁道:“怕了就算了。”


    “我會怕你?”


    徐茂不服氣的哼了一聲,可仍然沒受李芸的激將法挑釁,隻是默默從副將手中拿過衣物披在身上。


    “真不摔一跤試試?”李芸不死心的繼續邀請。


    徐茂也態度堅決的搖了搖頭,“不摔!”


    “那行吧~”李芸失望的歎了口氣,目光緊接著又看向徐茂胸前的幾處傷疤,好奇問道:“你這些傷,都是什麽時候受的?”


    “不記得了。”徐茂隨口應付。


    加入軍伍這麽多年,年年與草原蠻族大戰,怎麽可能不受些傷。


    而且不單單是徐茂,甚至就連坐鎮中軍的顧興,身上亦有幾處刀傷箭瘡。


    但若問起這些傷疤的來曆,兩人也早就記不清了。


    “說說嘛~”李芸不依不饒,拉住準備離開的徐茂繼續追問,“能想起多少就說多少,隨便說幾個好不好?”


    “就說幾個?”


    “嗯嗯嗯,就說幾個!”李芸連連點頭。


    或許是受到李洵的影響,李芸從小就特別向往,那些將帥馳騁疆場的故事。


    眼下恰好有機會,她自然不會輕易放過。


    “那行吧,我就給你說幾個!”


    徐茂止住腳步,率先說起了胸口的一道槍傷。


    而旁邊的副將,看見徐茂這副滔滔不絕的模樣,忍不住搖了搖頭。


    可憐的徐都統,要被李元帥的孫女玩弄在股掌之中了。


    與此同時,對麵的孫洪看著羞澀的顧興,亦是深有同感。


    直到有另一名朔方軍的將領,帶著購買的酒水和肉食歸來,顧興和徐茂才得以脫身。


    “弟兄們!”


    顧興與徐茂雙雙登上高台,運轉內力大聲喊道:“夏天我朔方軍征戰嶺河,攻取嶺南郡,立下大功!”


    “元帥犒賞我等金銀無數,因此本將宣布,所有將士今年的餉銀翻倍!”


    “另外,本將又特意購來酒水與肉食,犒賞三軍,咱們一起過年!”


    顧興的話,頓時引來營中眾人一陣歡呼。


    然而這還沒有完,就在顧興說罷之後,徐茂也接著開口,大聲喊道:“為了迎接新年,本都統決定舉辦營中大比!”


    “在武藝、騎術、箭術三項,任一比試中奪魁者,賞銀百兩!”


    “此次大比,凡是我朔方軍將士,無論是何軍職,隻要有自信均可參與,就算是夥夫也不例外!”


    聞聽此言,營中再次爆發出歡呼。


    對於將士們來說,哪怕不參與大比,看個熱鬧也是好的。


    如果自己的頂頭將軍能奪魁,那更是與有榮焉,可以吹噓上好久。


    “怎麽樣?你要不要試試?”趁著顧興和徐茂登台的間隙,姬瑛找到李芸,笑著調侃道:“你要是能打敗朔方軍的所有將士,奪得頭魁,那你可就在軍中揚名了!”


    “我正有此意!”李芸眼神中戰意沸騰,堅定回應。


    她心中對於徐茂,剛剛不與自己摔跤之事,仍然耿耿於懷。


    所以在聽見有營中比試之後,早就按捺不住內心的衝動,躍躍欲試。


    如果要是能與徐茂對上,那就更好不過了!


    “你還真要參加啊?”姬瑛聞言不禁瞪大美目。


    她沒想到自己隨口開的玩笑,竟然猜中了李芸的真實想法。


    “當然要參加!”李芸嘿嘿一笑,目光隨即四處打量,總算找到了一個與自己身形差不多的士卒,快步跑了過去。


    “這...”


    姬瑛站在原地,一時間不知該如何是好,內心更是糾結萬分。


    要不要告訴顧興啊?


    萬一李芸受傷了怎麽辦?


    可若是提前告密,破壞了李芸的計劃,惹得李芸生氣,那也不太妙。


    哎~早知如此,自己就不過來多嘴了,免得徒增煩惱。


    姬瑛懊悔的歎了口氣,眼神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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