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斷了這些玩意的後世根,現在他們的後代基本上都死了個絕。按理說,那地方就是這大陣的中心咧。還是沒找出來這些東西藏的地方?難不成……”


    這貨眉頭一皺,沒有再說下去。


    眼看著我老漢沒有說話,兩個人扭頭就朝著山裏頭走,隻有三叔,還在時不時扭頭朝著那方向看上一眼。遠的不行的山頭上頭,那幾個人已經是沒了影,就像是從來都沒出現過一般。


    就在翻過幾個坡的山林裏頭,兩個漢子壓根就不知道這一處發生的事兒,還在一個勁的擺龍門陣。


    “跟你說個事兒,都是泥娃把狗日的跟我說的,你可千萬別講出去咧。”另外一個貨眼睛一愣一愣的。


    “據說,小爺那口棺材的重量不對頭。頭幾天晚上,村子裏的那些老家夥全過來了,三爺當時讓在場的弟兄在外頭守著,你不曉得,那棺材裏頭,他娘的原本是空的。那裏頭沒有小爺的身子……據說,三爺和二爺,把內外堂的那印章跟牌子擱在了裏頭。連著那棺材,給一起埋下去咧。”


    “你說什麽?”


    一旁的夥計壓根就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就聽著那漢子繼續開了口,


    “你根本不曉得這回有多凶險,好多弟兄都沒了影。像是要躲著什麽東西,據說是為了王家。現在已經開始傳咧,我……我們王家,以後的家主,就不是個活人了……就是因為我們挖的墳太多,他娘的報應重,為了躲那天大的報應,所以才用的這一招……”


    “話說的也對,你說要是以後我們不挖墳,他娘從哪兒來錢咧?”


    ……


    又過了一陣子,成都的磚街上頭,絕大多數的門麵都已經關了門,整條街道安靜的不行。就連祝老頭的兩個門麵,也都換了招牌。就連夥計,也都換了兩個陌生的麵孔。


    與此同時,在安徽的某一處山裏頭,遊客絡繹不絕的朝著山上走。偏偏繞過前半山,到了後邊山頭的位置,半山坡上,居然在這山上就重新修起來了一條街的模樣,嶄新的石頭房子就靠著山坡壘了起來。還看得到工人不斷的在朝著上頭吊石頭。而就在其中一處門麵裏頭,一個老頭拿著茶壺,指指點點的使勁的喊。


    “棍兒,對對。桌子擺那一處,你去跟姓桂的說說,能不能把我這兩個門麵給大一點。這回老子要整成這地兒的第一家土貨店子。”


    悶棍帶著幾個夥計在裏頭忙活的不行,另外幾人小聲罵了句狗日的“祝扒皮”之類的。


    “掌櫃的,按你說的。招牌我定做好咧,有點大,就怕這門臉上頭掛不下,到時候還得改。”


    祝老頭忙忙活活的走來走去,哪兒稍微有點不對勁一個嘴就得念半天。這條新形成的街上頭,各處店門都在裝修,以前的老掌櫃已經是少的不行,出來吆喝的全是四五十歲的漢子。一個個穿的人五人六的,要不知道的還真以為是從外地花了大價錢到這旅遊區盤地兒做生意。如果稍微看一眼就能注意到,就在這街中間偏左的位置,有一段偏偏顯得特別冷清。那是一條已經修的差不多的石頭巷子,兩邊的房屋都還在蓋頂,這巷子就那麽一直通到半山的山壁裏頭……隻有這旅遊景區那安靜的群山,似乎從很早之前地勢變遷的那一刻開始,就一如既往的看著很多事情的發生。


    一年的時間一晃而過,吹水鄉周邊村子都知道這天是初四。一四七趕集,街村上頭從上午開始就熱鬧的不行。各地兒人頭攢動,一條街的門麵都開了個全,門麵外頭是邊攤,邊攤外頭是地攤。各處時不時都有賣菜的為了占位置在吵架。就看著一個穿著拖鞋的人提著一袋子菜,笑嘿嘿的到了一個地攤麵前。


    周圍路過的好幾個都扭過了腦殼,


    “喲,王三爺。”


    三叔頭發又白了一些,壓根就給這些人應聲,朝著那攤子臉上突然就堆起了笑。


    “大姐,問你個問題,你說稱是拿來做什麽的?”


    賣菜那大姐愣了下,“三爺,你可別亂說。這當麵的事兒沒說清,你回過頭來找,沒這道理。我砸知道你拿回去有沒有抓一把出來。”


    就看著三叔拿起稱杆子就開始稱。一斤的菜葉子直勾勾的就在一斤半的點子處平了下來,秤砣還在悠悠的晃。


    這貨笑嘿嘿的拿著杆子,啪的一聲就掰成了兩段。“稱這東西不準的話就不能叫做稱,老子就當做好事,幫你掰了。”


    三叔提著菜扭頭就走,就剩著那大娘在原地開始撒潑。“這個潑皮掰我稱。王老三不講理,大家都來看看咧。”


    罵聲大的不行,一時間邊上的人都在議論,一個大爺搖了搖腦殼。“這婆娘心子黑,一斤半就賭了人半斤,沒這種做法。”


    “我瞅著趕場沒回王老三出來買菜,那婆娘隔了老遠就開始招呼,那個熱心勁兒咧。前幾回都是在這兒買的,咋這回就幹架咧。”“不是我說,少個半斤這種事也隻有王三爺才提不出來,要換個人,別說提,就往裏頭看一眼就知道不對頭。也是虧的是他,能這麽久才發現……”


    第640章


    不多時,就看著兩個農民從街尾慌的不行的跑了過來。


    “大球,快去喊你那婆娘別罵咧,等會王二爺屋頭那章老師要是出來了,吵起來誰也勸不了。你兒子還在她手裏頭讀書咧。”


    就在這時候,這農民站在原地,眼睛還一個勁的朝著遠處看。


    “你別說,聽說他王家攀上了大城市的親戚,你是沒看到,王家那媳婦長的真是俊,那身段子……”


    吵鬧的趕集街上,這一處突然安靜了下來。就瞅著邊上三四個擺攤賣菜的農家漢子,居然已經是同時扭過了頭。其中嘴裏頭還叼著葉子煙,悠悠的就盯著這還在繼續說著什麽農民。


    “你撞我做什麽?”


    “你他娘踩我攤子我撞你怎麽了?老子撞你?老子今天還就錘你咧。”瞬間,一個賣菜的漢子站起來逮住這人就開始錘。


    一個漢子邊錘還邊在罵,“你個狗日的,這麽寬的路不知道走,偏偏就踩老子擺地上的菜?哪個村兒的?等著,老子今晚上就去睡你婆娘。”


    這人已經是被錘的躺在了地上,這時候,旁邊的另外兩個賣菜的也站了起來,連帶著站在旁邊看的幾個過路人也是走上去就開始打,一時間周圍的人壓根就不知道這人幹了什麽事兒被打這麽慘,就看著七八個漢子圍著這狗日的就開始亂踢,嘴裏頭反反複複罵的就是一句話。


    “睡你婆娘。”


    “睡你婆娘。”


    “往死裏睡。”


    議論聲響起,邊上的人邊做生意邊悉悉索索的擺。“這人到底怎麽咧?”“誰曉得喲,他們打這麽凶,估計是偷東西現場就被逮住了咧。這狗日的。”一時間,周圍賣菜的買菜的男女老少都在指指點點。


    熙熙攘攘的趕集街邊,原本我屋裏頭的三間店子,邊上的一間已經是變了模樣,店門外頭掛著“刻碑”兩個字,房子邊上還堆著七八塊沒打過的碑石頭。而就在這個門麵正上方,一個牌匾上寫的字蒼勁有力。


    “八分印書法軒”


    跟熱鬧的別處店門相比,這一處顯得安靜的不行。店門裏頭,四麵牆壁上都掛滿了卷軸字幅。最大的兩幅是左邊牆上用行書寫的一個“建”,和右邊牆用篆書寫的一個“能”。而就在這店門外頭的角落裏,還十分不起眼的擺了個煙攤子。三叔叼著煙,就在這煙攤子占的這一處小的不行的地兒翹著二郎腿,


    我老漢站在屋中間,兩根板凳搭著一整塊廢碑石正好鋪的開宣紙。拿著筆還在朝著剛寫好的一副上頭看。三叔順手就從櫃台裏頭摸了包煙,


    “哥。你這最後一下子收筆簡直就是絕了。”


    三叔抽了一口,


    “嫂子和祝女娃帶著小女去成都咧。你不曉得,昨天小女走的時候正好拉了一堆,我看著紙用完咧,就扯了一截你寫過的玩意去給她擦,擦的那屁股漆黑漆黑的。我就想不通,你說咋就是個女娃,咋他娘的就是個女娃咧……”三叔皺著眉頭一個勁的念,突然就看到我老漢抬著腦殼盯著他,這貨憋了憋嘴巴,拄著拐杖就往邊上走,然後直接悶了一大口煙。我老漢續了續墨,也是拿起邊上的紫砂壺就壓了一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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