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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們的目光,齊刷刷的看向霍閑。


    霽月還偷偷在下麵拽了拽我的袖子,一副這回有八卦看了的樣子。


    沒等霍閑反應,陳朵朵快速蹲下身,接過小女孩遞過來的所有玫瑰。


    我明白她這麽做的舉動,她是怕霍閑不懂風情,說出些混蛋話來,當眾讓她難堪。


    陳朵朵仰著臉,語氣溫柔的對小女孩說:“姐姐可以自己買,花可以買給自己,也可以送給朋友,並不是非要男生來送。”


    她這話,小女孩未必聽的明白。


    小女孩隻知道自己能把花賣掉,就會很開心。


    陳朵朵低頭,艱難的在牛仔褲的口袋裏掏錢…


    這時,霍閑抽出兩張一百塊遞給小女孩,詢問道:“夠嗎?”


    陳朵朵掏錢的手一頓,驚訝的側頭看向他。


    小女孩開心的點頭,“夠了,哥哥。”


    她接過錢,對陳朵朵說,“可是男朋友送的會更開心呀!”說完,一蹦一跳歡快的跑開了。


    霍閑裝作什麽都沒發生似的繼續往前走,留陳朵朵一個人蹲在原地莫名其妙。


    陳朵朵想要將手中的花分給我們。


    霽月舉起雙手,晃了晃手中的東西,“別了,我沒手拿。”


    十七:“謝謝,我不喜歡花。”


    符晴忍笑:“霍閑買給你的…我可不能要。”


    她們把我要說的話,全說了。


    最後,我隻能憋出一句,“我…花粉過敏。”


    陳朵朵:“你們真的很討人厭!喂!你們慢點走,等等我呀!”


    *


    玄武城的煙花整整放了一晚沒停過,空氣中彌漫著煙火的味道,竟還有點好聞。


    符晴說自己從沒見過這麽熱鬧的景象,整晚都表現的很興奮,一路拉著我,走路都變得輕快起來。


    大家都說餓了,隨便找了一家路邊攤,點了些燒烤和啤酒。


    入座時,陳朵朵珍視著將她的花,單獨放在一個椅子上,彰顯著它獨特的地位。


    我有些口渴,剛要往自己的杯子裏倒啤酒,霍閑伸手擋住杯口,提醒道:“你別喝了。”


    眾人用奇怪的眼神打量我們,大家不知道我有傷,自然會覺得霍閑這舉動很莫名其妙。


    我伸手打掉他的手,衝他擠眉,“喝一點,沒事的,別掃興。”


    霽月總是很敏銳,她點了支煙,詢問道:“阿符為什麽不能喝?”


    霍閑沒說話,我連忙接過話道:“他是怕我喝多了,一會不能去看點天燈。”


    聽說玄武殿子時才會點天燈,眼下時間還早。


    顯然霽月並沒有相信,但也沒再說什麽。


    酒過三巡,每個人臉上都染著醉酒的紅暈,紛紛感歎著今天過去,年也算過完了。


    每一個人都要穿上鎧甲,迎接新一年的挑戰。


    是福是禍,誰又知道呢?


    年後,符晴的店要開業。


    盛華在玄武城的分部也要開業。


    喜事一件接著一件,大家對未來,還是很憧憬的。


    看著這群人的臉,我心裏突然萌生出一個想法。


    不過還隻是萌芽階段,所以一個字也沒提。


    我正想的出神,伴隨著周邊酒瓶叮當相撞的聲音,後頸突然壓下的溫熱,驚得我筷子差點脫手。


    我側過頭看去。


    肩頭晃動的陰影裏有一隻蟒紋袖口,玄色織錦在路燈下泛著青鱗暗光。


    梵迦也俯身按住我肩膀的瞬間,仿佛整條夜市街的喧囂都矮了三分。


    冷白皮的肌膚,在夜色裏顯出玉器般的釉色。


    他分明在笑,可繃緊的下頜線仍像未出鞘的唐刀。


    "今天玩的開心嗎...?"


    我驚詫道:“你怎麽來了?”


    我的指甲掐進掌心,一會要點天燈的法王,此刻正用蟒紋刺繡的袖口,給我擦嘴角辣油。


    在他腕間的沉香珠上閃著油光,遠處繁華鬧市的吵鬧聲,碾進我突跳的太陽穴…


    這場景荒誕得像撒旦坐在關東煮攤位前批閱聖經。


    十七起身給他讓位置,他落座後,瞧見地麵大包小裹的戰利品,露出滿意的笑。


    “這個時間你怎麽來了?”我再次詢問。


    “我來接你。”


    “接我?去玄武殿麽?”


    “嗯。”


    他看向我麵前的紮啤杯,長指緩緩點了點桌麵,語氣輕慢,“喝酒了?”


    我連忙在下麵推了他一下,憨笑著說,“喝了一點點,一點點。”


    他含笑頷首道:“你開心就好。”


    借了梵迦也的光,我們第一次進入到法王殿。


    以前都隻能在外麵的廣場上遙遙觀望,隻能看清雲層上的殿宇,其它的什麽都看不清。


    來了才知道,這等地方,可不是我這等凡人,能夠想象得出來的殊勝。


    柳相跟在我們身旁,一一介紹這裏的情況。


    九百節鎏金台階,每一階都嵌著一顆圓潤的丹,據柳相說是千年的妖丹。


    每當煙花劈開雲海時,整座宮殿像一頭飲飽朝露的巨獸。


    琉璃瓦是它的逆鱗,飛簷上蹲著的十二金睛嘲風獸是獠牙。


    而七十二道盤龍柱間,流轉的梵文經卷,是它永不停歇的脈動。


    整塊昆侖玉雕成的須彌座,表麵浮凸八萬四千幅六道輪回圖。


    據說每當子夜,地脈靈流漫過石刻,那些修羅與天女便拖曳著磷火在玉階遊走。


    蜜蠟與血髓珊瑚砌成城牆,每塊磚都裹著大日經的金箔。


    百丈長的陰沉木廊柱裹著獸皮唐卡,畫中天女的眼睛是西域進貢的貓兒眼。


    當法王經過時,鑲嵌在牆壁裏的八百銅鈴會自行搖響,震落梁上吊著的金絲楠木匣。


    那裏麵裝著用鮫人淚凍成的酥油,滴在青金石地麵便綻出千葉蓮。


    中央太極圖用隕鐵熔鑄,陰陽魚眼各置一口青銅鼎。


    陽鼎焚著龍血珊瑚,陰鼎煮著雪山妖狐的心尖血。


    大殿最深處有扇青銅門,門環是饕餮銜著的昆侖冰魄。


    我們聽的一愣一愣,這些詞匯我隻在書中看過,從沒想過有一天能親眼目睹。


    霽月不合時宜的來了句,“這得值不少錢吧?”


    柳相被她逗笑。


    “霽月姑娘,這可不能用錢衡量…”


    從那晚開始,霽月的夢想就是從法王殿淘出點什麽…以此實現人生的財富自由…


    眼看著進入子時,已經有人在廣場念致辭。


    雖然距離下麵的廣場極遠,但依舊能聽到震耳欲聾的歡呼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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