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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霍閑直接了當的戳破我們之間那層薄薄的窗戶紙。


    我垂下眸,下意識去躲避他的視線。


    既然他能看清我和梵迦也的偽裝,那之前我設局對抗霍家,讓他掌家的事 …


    他心裏是不是也一清二楚?


    隻是沒同我計較?


    我聲音不大的詢問道:“所以你認為我喜歡不染,你怕我喜歡上我的親哥哥,所以當時才和梵迦也說了你的想法?”


    “沒錯!


    我絕對不會讓夢裏的事情發生,哪怕我知道這樣的想法太荒唐,那我也不能讓它出現一絲意外。


    況且這次不染回來,我明裏暗裏的試探過他。


    他壓根就沒有打算和你相認的意思!


    我是看不透你的心思,但我敢肯定,他對你的感情是特殊複雜的。


    也許沒有我想到齷齪,但也絕對不簡單!


    除夕那晚,我看出三叔一直在用交易,逼他說出實情。


    可他遲遲沒有動作,所以這次我知道你要去海城,才推波助瀾了一把!”


    我清楚了霍閑的心路曆程,了然的點點頭,“我知道了,隻是你想錯了。


    我怎麽可能會喜歡過不染?


    我對他的感覺,一直都是很貼心的大哥哥,你們都是我的家人,怎麽會有其他想法?


    所以即便我不知道我們的關係,你想的事情,也絕對你會發生。”


    我停頓片刻,有意解釋道:“之前…我和梵迦也的關係,的確是有些特殊。


    那時,我還沒明確自己的心意…


    但是,現在,我真的喜歡他。


    我想和他過這一生。”


    霍閑沉默了幾秒,頷首道:“我明白,三叔對你的感情,我也是看在眼裏的。


    那…你和不染相認了嗎?”


    “我們倆之間把話說開了,他也有他的苦衷,這些話有些長,等閑了我在講給你。


    但我沒有和我那所謂的父親相認,我也並不打算和他相認。”


    霍閑頷首,“既然說開了就好,省得大家都別別扭扭的。”


    我從椅子起身,走到他身邊時,“行,那我們下去幹活吧。”


    他並沒有動,一把拉住我的手臂,身子前傾著不停的在我身上嗅著。


    “你是狗嗎?聞什麽呢?”


    他眼神凝重著上下打量我,“怎麽會有屍腐味?你受傷了?!”


    我歎了口氣,這種事瞞瞞下麵得人還行。


    我就知道,霍閑這關,我是絕對過不去的。


    我將食指放在唇邊,“噓!你小點聲!隻是被抓了一下,別大驚小怪的。”


    “什麽東西抓的?僵?”


    我苦笑道:“還是個…白毛的。”


    要不是事情真真實實的發生在了自己身上,我這輩子也不會想到,我會被那種惡心的東西給抓了。


    霍閑的臉瞬間毫無血色被,神色肉眼可見的變得緊張起來。


    “你做處理了嗎?”


    “梵迦也給我打了抑製菌群的針,敷了藥,還施針封住了穴位。”


    “幾天了?”


    我抬眸想想,“今天第四天。”


    他不由自主的吞咽下口水,喉結清晰的上下滾動。


    “被白毛僵傷過的,基本活不過七天。”


    我的心裏‘咯噔’一下,但還是故作輕鬆的展開笑顏說,“放心,我向來命大,死不了。 ”


    *


    正月十五。


    今天是我被抓的第六天。


    在霍閑得知我被抓傷以後,幾乎與我寸步不離,生怕我會出什麽事情。


    梵迦也讓人搬來一個木桶,每天我都要坐進桶裏泡糯米水,隻要水是白色的就代表我沒事了。


    可昨晚泡完,水還黑黢黢如墨一般,沒有任何改善。


    每晚,我會讓梵迦也將我的手捆好,然後讓他回房去休息。


    可第二天我醒來時,他都在我的房間裏守著。


    因為到了深夜,我還是會不受控製的發病,但我自己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有時屋內一片狼藉,有時梵迦也身上又添幾道新傷。


    唯獨我的身上,再沒有添過一道青紫。


    這次,我並沒有害怕。


    因為從始至終,梵迦也都沒表現出一絲緊張,可能是我太過相信他了,所以認為自己一定沒事。


    十五這天,在我們老家有個習俗叫‘送燈祭祖’。


    也叫‘送墳燈’。


    也就是說在這一天,要給家裏故去的老人的墳前送上一盞燈,蠟燭或者燈籠都可以,以表對先人的緬懷。


    而四象地,有它獨特的‘送燈’習俗。


    我也算是從小在這生活,自是耳濡目染,多少都是了解的。


    他們所用的‘燈’,是用小型鋁盆裝著蠟油,在鋁盆周圍包裹上一圈紅色的紙,放在地上像一個個紅色的長方形燈籠。


    每家每戶都會做很多個這樣的燈,要從自己的家門口,一路送到河邊。


    這邊的老百姓說,“照亮先人路,子孫不走歪門路。”


    還有說:“先人腳下燈光照,照亮後人家業旺。”


    而我更喜歡另一種說法,他們說用燈開出一條路來。這樣去世的先人,就能憑借著自家人送的點點燈光,找到回家的路。


    往年我們都是不送的,因為沒有人可以送。


    今年我提前做了好多,我想給我師父送。


    老頭生前就愛熱鬧,雖然不知道他被葬在何處,但我也想為他點亮回家的路。


    有大家的幫忙,兩天內就趕製出來幾百個。


    大家不僅會送燈,有煙花晚會,集市,風土人情味十足, 街上比白天還要熱鬧。


    玄武殿還有特殊活動,法王會在這一天點天燈,在新的一年為大家祈福。


    這裏的點天燈可不是拍賣上的點天燈,我也從沒看過,具體是什麽樣的暫時還不清楚。


    我們商量著送完燈,大家一起去集市轉轉,然後去玄武殿看天燈。


    我們在平均五十米的距離,擺上一個燈,滿地的火盆烤得人熱乎乎的。


    向遠處一望,到處燈火通明,勢必要將墨色的天空染成火紅。


    有許多人憑借著拐杖認出了我的身份,紛紛熱絡的和我打招呼。


    “符姑娘,晚上好。”


    我笑著點頭,一一回應。


    我們一路將燈送到河邊,河麵的水紋早已泛起星星點點的暖黃。


    青石橋拱下,那盞蓮花燈正順著水流打旋兒,薄如蟬翼的燈瓣被晚風輕輕掀起,露出朱紅燭芯上跳動的火苗。


    不過半盞茶功夫,整條河麵已浮滿這樣的蓮花,像是銀河裁下一段星河傾落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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