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看起來可半點沒有要悔改的意思。


    如花花見狀,一步攔住了男人的去路,她微微仰起頭,問,“剛剛,你哪隻手動的手?”


    她的目光微厲,雖然是仰視,卻也帶著無形的壓迫。


    男人嚇了一跳,抬起頭,不可置信地看了如花花一眼。隨即,他便回過神,看著她細挑的身形,露出點不屑的笑容,“怎麽,你還想打我不成?”


    一個丫頭片子,他一隻手都能打倆……


    如花花抬起眸子,“先生介不介意多一個癱瘓在床的後爹?”


    男人:“?”


    許辭沒應聲,卻也沒阻攔,似乎默許了她各種行為。


    如花花又問,“哪隻手打的?”


    男人揮了揮拳頭,嚷嚷著,“右手,怎麽了,你別以為老子……”


    話還未說完,男人陡然尖叫了一聲,“啊啊!!”


    如花花鬆開手。


    男人的右手呈一個略顯扭曲的姿勢無力地垂了下去。


    誰都沒看清她怎麽出手的,她都已經結束了。


    “……月牙……”顧晴方倒吸了口涼氣。


    如花花一時將她忘了,安撫了句,“別怕,沒事。”


    “不是……”顧晴方陡然回過了神,從袖中拿出一方帕子,捉著她的另一隻手用力擦起來,“你幹嘛自己動手,累不累呀……”


    顧晴方嘴裏委婉得沒說“打這種人髒了手”之類的話,可一舉一動都是這個意思。


    “……”如花花任由她擦著,“我下次注意。”


    男人大喘著氣,剛剛從痛意中緩過來,就聽到這樣的對話,他平日裏在家裏作威作福管了,哪裏吃過這麽大的虧?一時不由怒火中燒。


    他不敢對著如花花再放肆,就將矛頭指向了一旁的許辭,“好啊你,原來是專門領人來家裏鬧事了,躲在女人後邊,嗬,別以為老子就怕了你!老子明天就去衙門告你,你不孝父母,那個什麽武學也別想做了!”


    如花花活動了下手腕,“冤有頭,債有主。你想講道理的話,來找我,我這個人最講理了。”


    如花花向前一步,男人卻狼狽向後退了一步。


    背後正是門檻,男人一個踉蹌,被門檻絆倒在地。


    如花花跟著蹲了下去,“不是要講道理嗎,你跑什麽?”


    裏間忽然傳出一道虛弱地聲音,“小辭,咳咳,怎麽了,小辭?”


    “沒事。”許辭揚聲答了一聲,終於動了,開口道,“算了。”


    他前一句是答屋裏人的,後一句是對如花花說的。


    如花花動作一頓。


    她沒再繼續威脅人,而是緩緩站起了身。


    沒了麵前的威脅,男人一下子又支楞了起來,叫嚷著,“我,我要去報官……光天化日,天子腳下,這還有沒有天理了……”


    “你去報阿,”如花花眉梢微挑,帶著幾許笑容,一字一句道,“我就是官。”


    都不用花家出手,她捏死這樣一個人,都猶如捏死一隻螞蟻一般簡單。


    男人嘴唇動了動,沒有說出話來。


    許辭淡淡說道,“讓你們看笑話了,時間不早了,我送你們離開。”


    他的聲音沒有平日溫和,也聽不出什麽情緒起伏。


    如花花什麽也沒說,拉上顧晴方,默默跟著他走。


    來到院門口,她吐了一口氣,“今日之事,是學生失禮了,請先生不要見怪,學生也不會對任何人提起這事。”


    顧晴方連忙跟著保證,“我今天什麽也沒看到,什麽也沒聽到。”


    許辭笑了笑,那雙桃花眼微微垂下,落在她麵上,緩緩形成了一個溫和的淺笑,“沒關係的。”


    如花花往裏看了一眼,道,“先生不必送我們了,我識得來時的路。”


    雖然沒看到人,但屋子似乎還有一個被打了的女人,應該是他的母親,他應該還掛念著,如花花怕麻煩但他。


    許辭道,“天色不早了,村子裏路難走,我送你們到村口。”


    他堅持著,如花花便也沒有再推拒,“多謝先生,麻煩了。”


    三人默默走著。


    路上忍了又忍,如花花還是忍不住道,“許先生,有一句話我知道,可能不該講,但我還是要講……”


    她頓了頓,道,“您比我年長,應該知道,縱容惡人隻會變得越發不可收拾。”


    她沒有用任何同情的語氣,她很平和的與他討論這件事。


    許辭頓了頓,靜靜道,“你們先生應該教過你們,百善孝為先。”


    孝道是立身之本,那人一番折騰,就會影響到他的仕途。他好不容易才跳出了一點泥坑,不願意再跌回去。


    如花花搖了搖頭,說道,“我知道百善孝為先,可書上說過父慈子孝,父慈在前,子孝在後,可見父慈才有子孝……”


    說話間,卻已經到了村口。


    許辭站定,沒有接話,“……好了,回去吧,路上慢著些。”


    如花花忽然想到什麽,問道,“想問一下先生,您本姓是姓衛嗎?”


    許辭愣了愣,迷茫地看了如花花一眼,“什麽意思?”


    顧晴方也覺得奇怪,“月牙,你認識許先生家裏人啊?”


    如花花堅持問了句,“有嗎?或者你有姓衛的親戚嗎?”


    許辭搖頭,“沒有。”


    “沒什麽,看來是我想多了。”


    如花花欲言又止地搖了搖頭,和顧晴方一起告了辭。


    許辭沒走,一直目送他們離開。


    看到又要上馬,顧晴方忍不住地往後躲,最終卻還是沒逃過被如花花抱上馬的命運。


    坐在馬背上,顧晴方忍不住吸了吸鼻子,“我能麵朝你坐嗎?”


    她看著前麵真的好害怕。


    “……好奇怪。”如花花想了一下,斷然拒絕了顧晴方的懇求。


    她讓顧晴方側坐在了馬背上,顧晴方就順勢歪了腦袋,頭枕著她的脖頸,一雙藕臂牢牢圈過她的腰,深吸了一口氣,“月牙,你好香阿……”


    “你是不是餓了?……不好吃。”


    ……


    許辭目送著兩人一馬漸行漸遠,直到再也看不到二人的影子以後,他才靜靜地掉頭往來的方向回去。


    路上,如花花與顧晴方玩笑著,心底卻並不輕鬆。


    她是想來探尋真相的,卻沒有想過會遇見這樣的事情,那些事讓她心底揪成了一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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