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離廷隨手扯下了身上幾乎滴血的戰袍,抬手抹了把臉上濺上的血。


    要趕在她醒來之前,都打掃幹淨才是。


    這一戰不難發現,花以朝的能力其實不容小覷,雖然以往似乎名不見經傳,但他的確不是完全靠著父輩蔭封上位的。對壘之中並不戀戰,稍有不對的苗頭,便即刻撤離。


    與其說是打,花以朝這次來更像是試探。


    這場仗表麵風光,扛住了周饒的進攻,但實際上有多艱難他自己清楚。


    巴陵如今的人力物力都經不起這樣的耗費。


    但他又必須全力以赴,嚴防死守。依花以朝那狡猾的性子,隻要讓他稍微抓住一點兒漏洞,花以朝定會如餓狼撲食一般窮追猛打,咬住不放。


    …


    如花花醒來的時候,館驛裏幾乎沒人。


    沒看到人,她便猜鍾離廷是去了南郊營。她就也騎馬去了。


    路上人都行色匆匆,街上卻沒看到多少巡邏的士兵。不知是不是第六感作祟,她的內心隱隱有些不安。


    如花花一路找到了南郊營,營中隻看到百餘人左右。


    如花花隱隱覺得有什麽不對,拉了個人問了下,這才知道,昨天夜裏兩軍打了一夜,這回兒才收兵,前麵還在打掃戰場。


    她居然睡那麽沉,打了一仗都不知道。


    如花花剛要騎馬過去,路上忽然聽到有人喊她,她不由勒住了馬。


    掃視一圈,就看到明景和躲在樹後探頭探腦,“花花,這裏。”


    如花花騎馬走了過去,隻看到明景和一個人,她心底覺得有些奇怪,“你一個人跑來這邊做什麽?”


    明景和老老實實地回答,“來找你。”


    “找我,你怎麽知道我來這裏?”她大早上來根本就是沒有計劃的臨時起意,明景和如何準確猜到的?


    明景和不敢說已經跟蹤她一早上了,言語閃爍其詞的敷衍了過去。


    如花花擰眉:“城外不安全,此處離南郊營也有些遠,你若是沒旁的事,還是早些回城吧,我這會還有事……”


    她的話還未說完,就被明景和給截住了,“我聽說你前兩天被周饒人抓走了,嚇了一跳,你沒事就好。”


    如花花未愣,避重就輕道,“都過去了,沒事。”


    “我……”明景和似是想說什麽,又有些為難,半晌,才似下定了決心一般,從懷裏取出一個層層包裹的東西,“這,這個給你。”


    如花花微微擰眉,“明景和,我……”


    明景和看出她想拒絕,急急道,“不是什麽貴重東西,就是專門為你求來的平安符。”


    如花花垂眸掃了一眼,果然見層層包裹下是一種話寺廟裏求的那種普通錦囊狀的平安符。


    “這個我不能收。”她道。


    “就這一次,難道朋友之間就不能送平安符了嗎?”他聲音有些急。


    如花花看著他,他的目光始終有些不自然的躲閃,如花花把那躲閃理解成了被拒絕的尷尬。微微猶豫了一下,如花花還是接了過來,“先說好,下不為例。”


    明景和連連點頭,見如花花接過錦囊直接放入懷中,他連忙開口道,“你聞聞這個,可香了。”


    如花花便低頭,將錦囊狀的平安符湊到鼻端聞了一下。


    有些奇怪的味道,很衝鼻子,不像是平常的熏香。


    “這個香味……”她說著,剛想要抬起頭,眼前突然有些眩暈感。


    如花花腳下站不穩了,像是踩在了棉花地裏一樣,她整個人不由自主地想往下栽。


    ……到底怎麽回事?


    如花花張了張口,剛要說話,眼前就忽然一黑,她不由自主地倒了下去。


    …


    痛……


    太陽穴悶疼一片,手腕也是酸麻的,渾身都不太舒服,如花花潛意識想抬手去揉脖子,雙手卻完全無法動彈,像是被牢牢綁住了一樣。


    怎麽會?


    如花花這才察覺到不對,她猛地睜開了雙眼。


    眼前一片黑暗。明明她出門時天才剛亮,這會兒不知道是白日,還是窗戶封得太死。


    如花花手腕剛一動,便是一陣哢嚓哢嚓的摩擦聲,腕上沉甸甸的竟是一截不細的鐵鏈。


    她皺了皺眉頭,動了動自己近乎蜷縮到麻木的身體,想要站起身,剛站起一半,頭頂便碰上了東西。


    這是什麽?


    如花花抬手去摸,竟像是一個鐵籠子一般的東西。


    她踹了一腳,果然踹到了前麵的欄杆,除了剛開始的幾聲悶響,空氣中一陣微微震顫地聲音。


    “天殺的。”如花花低低罵了一聲。


    她這輩子都鮮少這樣鬱悶,舉起手腕狠狠砸了一下麵前不大的鐵籠。


    鐵鏈與鐵籠撞擊的巨響在狹小的空間響起,周遭忽然有細弱地動靜傳來,伴隨著一道夾雜著緊張的聲音,“花花,是你嗎,花花,你沒事吧??!”


    “……”她原本是以為自己被明景和算計了,卻是沒想明景和也在這裏。


    “怎麽……”她剛想開口問什麽,忽然就聽到了外間有腳步聲傳來。


    緊接著便傳來了稀裏嘩啦的鐵鏈撞擊聲。


    如花花揣測,應該是門鎖從外纏繞了很多圈鐵鏈。


    重重障礙,真有夠謹慎的。


    她暗歎。


    門終於從外打開。


    微弱的光線傳進來。這才照亮了一點屋子。


    如花花抬頭看了一眼。


    原來天還沒黑透,隻不過因為房間裏沒窗戶,燈光照不進來。


    如花花抬起頭,努力的聚焦視線,看清到了一個陌生的、臉上帶刀疤的男人從門口走了進來。


    刀疤臉扛著把大刀走到另一頭,門外投進的光有限,暮色又昏暗,模糊地如花花什麽也看不真切。但是聽聲音,刀疤臉似乎是抬腳狠狠踹了腳籠子,“吵什麽吵,再吵有你好果子吃。”


    緊接著,刀疤臉不知都做了什麽,隔壁安靜下來。


    似乎是解決完明景和了,那人徑直轉頭向她走過來。


    刀疤臉,“還有你……”


    好漢不吃眼前虧。如花花閉了閉眼,沒說話,忍了下來。


    頭顱兩側有些隱隱作痛,且有愈來愈烈的趨勢,就像是有人拿了一把鑿子在上麵敲打,如花花頭顱抵著鐵欄杆,低低喘息了一聲,身子忍不住發起抖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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