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她出口的聲音還沒傳入人耳,就被風吹的支離破碎。


    “刺客”速度真的是疾風一般,就算馱著兩個人也半點兒沒影響它的速度,風吹的兩人衣服獵獵作響。


    如花花忍不住在馬上躲閃起了寒風,但她的身子被限製在鍾離廷的懷抱和手臂之間,躲也幾乎無處可躲。


    鍾離廷微微放緩了馬速,一手箍住她的腰,“別動,小心摔了你。”


    如花花這才有機會說話,牙齒打著寒顫,哆哆嗦嗦的道,“…哥哥……你不冷嗎?”


    鍾離廷:“不冷。”


    如花花:“……那看來,哥哥要比我皮糙肉厚一點兒……”


    “下次有話直說,”鍾離廷嘖了一聲,拎著她換了個姿勢,讓她側坐在馬背上,然後將她的腦袋按進了懷裏,大手一揚,將她整個裹進披風裏,“自己抱緊。”


    話音落,如花花隻覺得自己眼前的天地一下子黑了下來。


    鍾離廷一手勒馬,一手箍住她的腰,毫不拖泥帶水的翻身下馬。


    動作十分瀟灑,直到“哢啪”一聲脆響。


    鍾離廷低頭,看到了腰間一下子散開了許多的錦袍。


    世界在這一刻安靜了下來。


    如花花低頭看了看手中握住那條金扣白玉的腰帶,又看了看鍾離廷散開的袍角。


    ……這東西為什麽會在她手裏?


    “你和它有仇?”


    如花花僵硬的抬起頭。


    鍾離廷頓了頓,又道:“還是說和我有仇?”


    如花花真真覺得自己手中的腰帶仿佛如一顆燙手山芋一般,她吞吞吐吐道,“是它……它自己跑到我手上來的。”


    她一路上都是抓著鍾離廷腰上的玉腰帶保持平衡,鍾離廷突然抱她下馬時,她驚慌之下沒鬆手,等反應過來,腰帶就已經被開了。


    鍾離廷看著她:“你覺得這個解釋合理嗎?”


    “……哥哥,”如花花顫顫巍巍的握著那玉帶,摸了摸那明顯被拽壞的卡扣,一時覺得扔也不是,拿著更不是,“我覺得是這腰帶質量不好……”


    腰帶質量不好?


    鍾離廷氣笑了,“質量不好。”


    “嗯,就是質量不好,”如花花仿佛要說服自己一般,重複了一遍。緊接著,她又問,“哥哥,這質量,你一定是被賣腰帶的騙了。”


    鍾離廷:“……”


    也不知道宮裏尚衣局的聽到這話會不會想給她套麻袋打一頓?


    “雖然質量不太好,但是將就將就,應該還能用……”如花花手指撥了撥卡扣,發現卡扣的地方已經變形,怎麽任憑她怎麽按都卡不住了,於是,她遲疑著添了個不確定的尾巴,“……吧?”


    鍾離廷看著她,“說的不錯,繼續編。”


    如花花,“……哥哥,我可以將我的腰帶借給你一半的。”


    鍾離廷看著她腰間垂下的彩色絲帶,麵部表情有些皸裂,“謝謝……這就不必了……”


    如花花討好道,“等我長大了,就給哥哥買全天下最好的腰帶。”


    鍾離廷啞然失笑,“不錯。”


    如花花仰起頭,“什麽不錯?”


    “大餅畫的不錯,不過哥哥不要你賠。”鍾離廷漫不經心的從她手中撈過腰帶,道,“後邊有處溫泉,你去吧。”


    如花花的眼睛一下亮起了一點,鍾離廷慢條斯理的把韁繩栓在一旁樹幹上,“還不去,等著我親自伺候呢?”


    如花花乖覺的去了。順著小山坡翻過去,走了不遠,果然見下麵不遠有一處熱氣繚繞的天然溫泉池,冬日的季節,溫泉周遭仍生長著綠矮矮的灌木叢,溫泉麵積頗大,白霧之下流動的池水清可見底。


    站在溫泉池前,如花花有些緊張的往後上方看了看,鬱鬱蔥蔥的植被間,什麽都看不到。


    如花花小心翼翼踩在溫泉池前的石頭,脫了鞋襪伸出小腳試了試水溫。


    “嘶~”


    微燙的溫度,在這寒冬裏給人感覺妙極了。


    如花花飛速除去了身上的裙衫和長褲,霧氣之下,那一嫋楚腰玲瓏纖細,原本細膩的肌理被冷空氣一吹,很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如花花趕緊跳進了麵前的溫泉水中。


    “呼~”


    如花花長舒一口氣,那微燙的溫泉水軟軟包裹住她的身子,渾身上下毛孔舒暢的放開,仿佛渾身疲憊都要從裏麵溜走了。如花花用手往身上撥了撥身前的水花,十分舒暢的眯了眯眼睛。


    真是人間極樂。


    這種天然恒溫的熱水絕不是營地裏那種浴桶能比的。


    如花花享受的靠岸邊,隱隱都有些昏昏欲睡了,直到把自己泡的都有些皺巴巴的了,如花花才從有些不舍的從溫泉池中站了起來,哆哆嗦嗦的套回裙衫,鞋襪。


    如花花翻過小山坡,第一眼看到被栓著的大馬,頓了頓,才從不遠的樹後看到一抹鮮紅的衣角。


    如花花走進,鍾離廷一條長腿曲起,閑散的倚坐在樹幹下,眼皮閉著,眉頭微鎖,麵上帶著些疲憊之色,看的出是睡著了。


    大概是困極了,鍾離廷的警惕性一向不低,但在這種環境,他連有自己靠近都沒有醒來。


    如花花頓在了原地。


    她忽然想到,哥哥是昨天天不亮出發,他回去就是為了參加家中歲除的晚宴,可他卻在清晨時回到了軍營,這樣看來,他幾乎日夜兼程的在路上,都沒有好好休息。


    似乎到帳篷後,他不止一次提出過“困”“睡覺”之類的字眼,最後卻是顧念著她的腿傷,帶她出來泡溫泉。


    如花花垂頭喪氣的蹲在旁邊,心底不受控製的愧疚起來。


    她又給哥哥添麻煩了。


    她到底什麽時候才能長大,反過來保護哥哥。


    抬手解開了脖頸上披風的係繩,如花花拿著披風挪過去,輕手輕腳的將披風搭在鍾離廷身上。


    鍾離廷是坐姿倚靠,沒有固定的披風搭在他身上有點下滑,如花花提住披風邊角,把披風小心的往上拉了一下。


    下一刻,鍾離廷的身子便微微動了一下。


    如花花一顆心都提了起來,下意識的不敢動了,她屏住呼吸,緊張的看著鍾離廷。


    鍾離廷隻是微微動了下,便又沉沉睡去。


    如花花緩緩鬆了口氣,抬手給鍾離廷蓋好披風,她便抱著膝蓋,安安靜靜的坐在一旁守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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