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神教的計劃很簡單。


    借助風將軍廟裏麵的風將軍的死後誕辰,將諸多封神鬼靈和受邀而來的強者,一網打盡,從而獲取對應的封神令牌。


    這封神令牌,對於任何鬼靈來說,都是好東西。


    一旦擁有,且將之煉化的話,身上就會帶有一絲特別的神性之光,不僅可以不受朝廷的人道氣運影響,也能夠自由進出各個城鎮,不至於被當做一般的邪祟,隨意打殺。


    可以說。


    擁有封神令牌,幾乎就相當於鬼靈有了身份,有了出身。


    就算沒有封神領地,那也是高‘鬼’一等的。


    而這,也是為什麽那麽多邪祟會對於封神令牌,那麽看重的原因了。


    而邪神教,更是如此。


    它們獲得封神令牌,不一定是為了成為對應擁有封神靈地的神。


    更需要的,是那一個擁有神性,可以自由行走的身份。


    陳玉書結束了與玄武道人等人的對話之後,就迅速起身離開了邪神教的那一處據點,不一會兒,就來到了一個街道之中。


    此時此刻,這一個街道空蕩蕩的,雖然因為夜晚的緣故,本來就幾乎沒有人出來,但卻連任何孤魂野鬼,都沒有出現,像是經過了特殊的清理一般,這就顯得有些不正常了。


    “這是怎麽回事?”


    陳玉書心中略有些疑惑。


    然後迅速向前走去。


    很快,他就看到了一個儀仗隊!


    說是儀仗隊也不對,因為這是一群鬼儀仗。


    八個鬼夫抬著一個轎子,而在轎子中,正坐著一個身材魁梧的老爺一樣的鬼靈,而在前麵,還有抬著靈牌,打著花鼓,大搖大擺往前的幾個鬼儀仗。


    周圍,則散落著一個個鬼兵。


    也正是在這些鬼兵的驅趕下,周圍的孤魂野鬼,全都四散了開來,根本不敢有絲毫靠近。


    “這好大的陣仗啊!”


    陳玉書見狀,望氣術微微一掃。


    頓時就看清了這轎子上的存在。


    祟級鬼靈。


    而且身上帶有一絲神性和信仰紅光,表明其乃是清河縣內的封神鬼靈。


    “城隍神,譚光波。”


    看了眼對方儀仗,還有儀仗上的字眼,陳玉書頓時辨認出對方的身份,正是清河縣內的城隍神,譚波光。


    一般來說。


    當地的城隍神,都是一些,對於本地做出傑出貢獻的人,死後冊封的。


    眼前的這城隍神,也是如此。


    本是鄉村漁夫,隻是有幾分勇猛,但在一次湖麵漲大水之際,為了救助落水的諸多百姓,連續在洶湧的大江之中,往返十八次,救起了一百多號人,最後因為力竭,落入了滔滔江水之中。


    隨後,百姓為了表示對於其紀念和追悼,特意請願,讓朝廷進行追封封賞,這才將之設為了本地的城隍神。


    此時看到對方打著儀仗,所去的方向,又是城北將軍廟,陳玉書哪裏還不知道,對方此時去的,正是參加那將軍廟內,風將軍的宴會。


    於是陳玉書不再猶豫,迅速追了上去。


    “可是城隍神當麵?”


    遠遠地,陳玉書就招呼了一聲。


    當然,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他刻意進入了走陰的狀態之中。


    走陰之下,不僅他能夠看到鬼物,鬼物也對應的能夠‘發現’他,並且能夠與他進行對話。


    雖然這對於如今早已經達到了常定的他來說,有些多此一舉。


    但他卻也不想旁人看出他早已經處於常定層次。


    而入定境界隻是大定層次,就算是修為境界,早已經達到了入道境層次,可也無法正常與鬼神進行交流。


    除非,神魂出竅。


    神魂出竅的狀態下,修士本質上與各種鬼靈,已經沒有太大的區別。


    自然也能夠與之正常對話交談。


    但入道出竅層次,修士的神魂相對比較脆弱,在室內尚且隻能停短暫的一段時間,更遑論在外麵了。


    唯有神魂壯大,達到了一定程度,可以夜遊之時,才可自由暢快的借助神魂,四處遊蕩。


    理論上來說,隻要神魂足夠強大,甚至可以夜遊到千裏之外,取人首級。


    “嗯?停!”


    陳玉書一進入走陰狀態之中,周圍的鬼靈鬼兵,自然都有了感應。


    但城隍神沒發話,他們自然不敢停下。


    此時聞言,頓時紛紛停頓了下來,然後一個個翻著鬼眼,幽幽的望向了陳玉書。


    黑夜之中,一群臉色慘白的鬼靈鬼兵,目光幽幽的看過來,任是何人見了,都會感覺到有些恐怖。


    陳玉書麵色,卻是平靜,而是望向了那轎子之上的身影。


    “你是誰?攔我是為何事?


    可是有什麽冤屈?”


    城隍神譚波光探出了腦袋,望向了陳玉書,口中則似是有些為難,“這樣,我會安排一個鬼靈跟著你,你有冤屈直接跟他去說,我這會兒正要趕去吃席,需要在午夜之前趕到。


    倒是不好耽誤了時間。”


    “小子陳玉書,見過城隍神!”


    陳玉書行了一禮,對於這位城隍神初步感官倒是不錯。


    畢竟,一般鬼靈,對於求見之人,都會不耐煩,就如朝廷命官,一般告狀之前,也要先挨上二十個板子。


    接著陳玉書繼續說道:“小子倒是沒什麽冤屈,隻是過來告知城隍神一句,這一次席麵,你最好還是別去為好。”


    “哦?為何?”


    譚光波一愣,詫異的問道:“我與風將軍之間,乃是老交情了,它的百年冥壽,我若不去,它少不了會埋怨。


    若是沒有合適的理由,卻是不好不出席的。”


    “那我說,如果這風將軍,已經不是原本的那個風將軍了呢?


    它已經換人了。


    如今,乃是邪神教鬼靈,正計劃將整個清河縣封神盡數屠虐的邪魔呢?”


    陳玉書順勢開口說道。


    “這不可能!


    我半個月前還與他見過麵,若已經更換了人,那麽其氣息波動,自然就會有所變化。


    總不至於短短半個時辰內,他就變了人吧?”


    譚光波立即否認。


    “若是在二十年前,它就已經換了人呢?”


    陳玉書緊接著開口說道。


    “這……”


    譚光波頓時有些遲疑了。


    它與對方的關係,倒確實是二十年前,才開始熟悉起來的。


    “不過,我也不能因為你的一句話,就失了老朋友的約。


    我又憑什麽相信你的話?”


    譚光波搖了搖頭,說道。


    “信不信,由你。


    我也隻是聽從周青道友的囑咐,對沿途想要進入將軍廟的封神進行勸阻而已。


    若是執意不聽,是生是死,我也不會在意。”


    陳玉書倒也沒有強行勸說。


    他向來奉行的,都是尊重他人命運,放棄族人清潔的原則。


    若是有人執意找死,他也不會阻攔。


    “我相信你!”


    誰知道,城隍神譚光波微微沉默之後,竟很快開口,接著他直接說道:“打道回府!”


    竟是一揮手,就招呼著自己的儀仗隊和鬼兵,一同往回折返而去。


    見狀,陳玉書倒也沒有多說什麽,直接離開,然後很快,就找到了另外一個封神鬼靈。


    這一位,乃是清河縣周圍的一個小土地,影響力在清河縣內,並不算大,但在周圍幾個鄉村裏,卻極為有名,且也已經達到了祟級層次。


    隻不過相比較城隍神的好說話,陳玉書的勸阻,反倒被認為居心否測,不僅直接斥責,更是一副馬上就要動手,想要教訓他一頓的模樣。


    見狀,陳玉書自然不會繼續理會。


    直接離開。


    如此,他總共碰到了四撥封神。


    其中除了城隍神之外,還有一個巔峰邪靈級別的小封神,也被他勸了回去。


    至於那小土地和另外一個,雖然也有封神令牌,但卻沒有神廟的野神,卻都沒有折返回去。


    而在這期間,時不時地,感應盤之中,都會傳出震動,卻是玄武道人和酒葫蘆都在告知著各自的情況。


    陳玉書也是開口,將自己遇到的情況訴說了一遍。


    不過到了這個時候,許多封神鬼靈,要麽已經被他們勸阻回去,要麽則是早早就進入了風將軍廟之中,準備吃上那一場筵席。


    陳玉書基本上就沒碰到什麽鬼靈了。


    直至一炷香之後。


    他出現在了一個街道之上。


    這裏,其實距離風將軍廟已經極近了,隻需要再走兩個街道,數百米路,就能夠看到風將軍廟的廟宇。


    但此時,卻有兩個鬼靈,站在了路口之中,似是在等候著什麽。


    其中一個,身材魁梧高大,魂體也十分凝實,看起來頗為強橫。


    而另一個,身上隱隱帶有一絲神性,魂體雖然不如旁邊那位鬼靈凝實,卻仿佛更具威脅。


    “就是他!”


    接著,就隱約聽到了一道聲音傳出。


    兩隻鬼靈,就隨之齊齊邁出了步伐,向他所在的方向,飄蕩了過來。


    “嗯?”


    見狀,陳玉書的眉頭微微一皺。


    兩個鬼靈,其中之一,倒也熟悉,正是他之前阻攔的那位封神鬼靈之一,那一個不聽勸住的野神。


    另外一個,則是普通鬼靈,身上並不像那野神一般,擁有神性。


    但魂體卻更加凝實強化大,感覺上,僅似是比之卻已經達到了邪級後期層次,就算比之朱九誌,也不弱多少。


    他目光微微一掃,望氣術之下,很快就辨認出了兩隻鬼靈的實力層次。


    其中擁有神性的野神,大概是邪級中期層次,倒也不算弱。


    而另外一個,則是邪級後期。


    這樣的組合,可絕算不得弱了。


    “就是你散播謠言,說我家主人,打算對清河縣內的封神動手的?”


    緊接著,就見那隻邪級後期鬼靈,高聲呐喊。


    “就是他。


    我本來趕來為風將軍祝壽,結果他不僅阻攔,還危言聳聽。


    為了防備宵小之人,會對風將軍的宴席進行搗亂,我這才趕忙將您給請了過來。”


    那擁有神性的野神連忙開口,望向陳玉書的眼神之中,滿是嘲諷和憐憫。


    危言聳聽?


    也不看看,風將軍是誰?


    那可是清河縣內,數一數二的封神,香火鼎盛,幾乎每天都有源源不斷的信仰之力入賬,它這一次的百年冥壽,不僅對於周圍封神來說,是一場盛事。


    對於如他這樣的空有封神令牌,卻沒有對應封神領地,無法建廟的鬼神來說,更是一個極好的巴結機會。


    結果,這突然冒出來個人,說風將軍乃是邪神教之人,要對他們這些封神出手?


    這怎麽可能?


    甚至它更感覺這是一次機會,一次徹底向風將軍靠攏,有可能被其看中,收入囊中的機會。


    若是運氣好,得到風將軍賞賜,準許在某一地建廟的話,那對他來說,好處就太大了。


    甚至也可以借此,扶雲直上,從此擁有數之不盡的信仰之力,實力境界,也能夠隨之快速提升。


    這種事情,可不是個例。


    它可是知道,之前就有一位鬼靈,因為巴結風將軍,直接被賞賜了一處山地,並在那裏成功建廟。


    而如今,它自告奮勇對陳玉書進行揭發,並邀請風將軍的心腹鬼靈,童偏將過來,想必也能被風將軍看在眼裏……


    想到這裏,它頓時興奮了。


    “蠢貨。”


    陳玉書眼眸之中,同樣滿是憐憫。


    這野神,當真是應了那句老話——把自己賣了,都還在幫別人輸錢。


    “風將軍為了這一次的冥壽,早在多年前就在籌備,豈能因為一個小小的‘人’,就受影響?


    趁著事情還沒有鬧大。


    也避免這明顯將對風將軍廟內的宴席,進行搗亂。


    我們立即出手,將他給打殺了吧。”


    接著,就聽那‘童偏將’低吼一聲,立即抽出了自己腰間的一口刀。


    陰刀!


    乃是一種特殊的,由陰氣凝聚,凝實的刀。


    一旦砍中,不僅可以割破人的皮膜血肉,更有一股強大的陰勁力量,灌入其中,凍結人的血液,更可引煞氣入體,不斷對對手進行摧殘。


    作為風將軍的心腹,童偏將當然知道這一次,邪神教,風將軍的計劃。


    雖然它並不清楚,為什麽眼前這個人,也會知道對應計劃,但它心裏,也十分清楚,絕對不能任由其繼續活下去,破壞那原本就設計好了的計劃之中。


    至於身旁這個身形野神。


    它眼眸一撇,心中卻是冷笑。


    這個蠢貨。


    也不知道這樣的蠢貨,是因為什麽原因,才能夠獲得它們夢寐以求的封神令牌,這要給自己多好?


    不過,這一次,機會確實不少。


    比如眼前這位……它早將它,當做自己的獵物。


    對方的封神令牌,它也勢在必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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