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洛斯心中暗罵鄭繼敏狡猾,但臉上依舊保持著笑容:


    “鄭老大,你放心,我們警務處會在背後支持你。”


    “隻要你動手,洪興自顧不暇,哪有精力找你麻煩?”


    鄭繼敏沉思片刻,緩緩說道:


    “行,我可以考慮,但具體怎麽個做法,我還得和社團內部的元老商量商量。”


    卡洛斯心中一喜,知道事情有了轉機,連忙說道:“好說,好說,鄭老大有什麽想法盡管提。”


    離開東星後,卡洛斯馬不停蹄地趕到了和聯勝。


    卡洛斯見到大d後,將同樣的條件說了一遍。


    大d聽完後,眯著眼睛,不緊不慢地說道:


    “副處長先生,洪興和我們和聯勝向來井水不犯河水,這突然要我對他們動手,恐怕會壞了江湖規矩。


    “而且,誰知道一年之後會怎麽樣呢?”


    卡洛斯早料到大d會有此顧慮,趕忙說道:


    “我們警務處說話向來算話,隻要你這次幫了我們,好處自然少不了你的。”


    “再說了,洪興一旦倒下,港島的江湖格局可就不一樣了,‘和聯勝’說不定能趁機擴大地盤,這可是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啊。”


    大d貌似思索良久後說道:


    “既然副處長先生都這麽說了,那我就考慮考慮吧。”


    “不過,還得容我和兄弟們商量商量。”


    卡洛斯無奈地點點頭


    他明白大d不會輕易鬆口,隻能寄希望於其他社團。


    他不明白的是,無論鄭繼敏還是大d,都是林耀的人。


    接下來,卡洛斯又陸續拜訪了其他社團。


    每個社團的龍頭反應各異,但大多都在權衡利弊,沒有當場答應。


    開什麽玩笑?洪興是能隨便落井下石的?


    水房,毒蛇幫怎麽消失的?


    還有號碼幫,曾經港島第一社團多麽風光。


    可是現在,隻剩下半條命了。


    卡洛斯心中有些焦急。


    但他知道,這種事情急不得,隻能慢慢等這些社團的回複。


    他堅信,在如此誘人的條件下。


    總會有社團願意站出來對洪興動手,給洪興致命一擊。


    根據線人的情報,他也知道現在港島的江湖基本情況。


    他想到了新記龍頭王寶悍馬幫一直堆老大飛龍


    聯公樂新任龍頭光榮,他也是一個演員。


    當然演員隻是他玩票性質的,他主要還是混江湖。


    除此之外還有其他幾家規模比較小的社團,他也知道港島的江湖錯綜複雜。


    這幾個社團之間互相也都有多多少少的矛盾,所以他必須把這幾個社團撮合起來。


    ……


    當天,暴雨傾盆的深夜。


    卡洛斯的黑色轎車碾過淺水灣別墅區的碎石路,濺起的水花在霓虹燈下折射出冷冽的光。


    車窗映出王寶宅邸前兩尊石獅子,獸瞳裏的銅鈴在風中搖晃,仿佛在警示即將到來的風暴。


    \"王生,新記的碼頭上個月被洪興切走三條貨櫃線。\"


    卡洛斯鬆開定製西裝的袖扣,將牛皮文件袋推過檀木茶桌。


    \"深水埗的賭場三天被砸了七次,那些小混混手裏的家夥,全是洪興的貨。\"


    王寶轉動著翡翠扳指的動作陡然停滯。


    落地窗外,太平洋的浪濤正猛烈拍打著礁石,如同此刻他胸腔裏翻湧的怒火。


    這一年來,洪興像條貪婪的眼鏡王蛇,將新記的勢力範圍啃噬得千瘡百孔。


    尖沙咀的夜總會、旺角的地下錢莊,甚至連多年經營的貨運渠道都在不斷萎縮。


    \"我找到你就不會虧待你幫忙,警務處願意提供三個月的特別行動許可。\"


    卡洛斯指尖敲了敲文件袋,露出半截印有\"機密\"字樣的紅頭文件。


    \"補給、線人情報,還有......\"他壓低聲音,\"必要時的警力支援。\"


    王寶的喉結上下滾動。去年與利兆天的合作還曆曆在目。


    利兆天那撲街以為砸錢就能玩轉江湖,結果在洪興的反擊下,連自家別墅都被燒成廢墟。


    利兆天自己也被燒成了灰燼。


    但這次不同,警隊的介入意味著遊戲規則徹底改寫。


    \"林耀手裏握著港島半數以上的走私船。\"王寶摩挲著紫檀木茶盤上的裂紋道:


    “卡洛斯先生,要動他,得先斷其羽翼,靠我們一家那是不行的,你必須聯係港島其他的社團。\"


    \"王生,其他的社團我已聯係了,和聯勝,東星袖手旁觀屬於騎牆派,我們贏了他們就會加入。”


    “對了,號碼幫義字堆的飛龍已經鬆口。\"


    卡洛斯從公文包取出一疊照片,畫麵裏號碼幫義字堆的堂主正在會見骨幹。


    隨後說道:\"聯公樂的光榮也答應提供人手,隻要王生振臂一呼......\"


    嘩嘩嘩


    雨聲愈發急促,王寶起身推開落地窗。


    鹹腥的海風裹挾著暴雨撲麵而來,遠處的維港燈火在雨幕中扭曲成一片猩紅。


    他想起二十年前提著開山刀打天下的夜晚,那時的港島江湖還容得下三分義氣。


    今卻成了你死我活的修羅場。


    \"告訴飛龍,三天後在油麻地碼頭驗貨,我和他還有些生意往來。”


    王寶轉身道:


    \"卡洛斯先生,你們警務處的報酬......\"


    \"王生放心,等洪興倒了,整個港島的洗錢生意,都能走正規渠道。\"


    卡洛斯起身整理領帶,皮靴踏在大理石地麵發出清脆聲響,道:


    \"我期待和新記的長期合作。\"


    目送轎車尾燈消失在雨幕中,王寶摸出打火機點燃雪茄。


    火光搖曳間,他盯著牆上懸掛的\"忠義千秋\"匾額,忽然笑出聲來。


    這場與警隊聯手的豪賭,要麽讓新記重回巔峰,要麽......


    反正,洪興不倒,新記不會好。


    他彈了彈煙灰,任由火星在地毯上灼出焦痕——大不了魚死網破。


    新的反洪興聯盟形成,是號碼幫義字堆的飛龍,聯公樂龍頭光榮,新記龍頭王寶,還有利家小弟利雲天,以及其他幾個小社團。


    ……


    銅鑼灣的霓虹在晨霧中忽明忽暗,油麻地碼頭的倉庫鐵門轟然開啟時。


    幾個截然不同的身影在黴斑遍布的水泥地上投下交錯的陰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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