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耀的調侃毫不掩飾,言語中滿是對漢密爾頓的輕視與居高臨下。


    “林先生,有很多要談的,電話裏說不清楚,林先生,住手吧,不要再給我們添麻煩了!”


    漢密爾頓的語氣微微有些嚴肅起來。


    “漢密爾頓先生,恭喜你升職了!”林耀繼續調侃道。


    “你這升職的路上,想必手段也頗為精彩。”


    “待會兒倒是可以好好和我講講。”


    電話那邊明顯愣了一下,似乎被林耀這毫不客氣的調侃給噎住了。


    短暫的沉默後,隻聽“哢噠”一聲,漢密爾頓直接掛斷了電話。


    ……


    中環56號,這裏是政治部辦公區的大樓。


    今天是漢密爾頓入職政治部的首日,作為警務處處長漢克斯的心腹嫡係,他的到來早已在內部傳開。


    當他踏入樓層時,沿途遇見的職員紛紛投來客套的微笑,點頭致意中帶著幾分微妙的試探。


    此刻,位於樓層東側的辦公室內。


    漢密爾頓正坐在真皮沙發上,指尖輕輕摩挲著咖啡杯沿。


    政治部副主任顧林建站在一旁,腰背微躬,臉上堆著職業化的諂媚笑容。


    這位常年周旋於各方勢力間的\"香蕉人\",深諳職場生存法則。


    言語間滿是恰到好處的恭維,眼底卻藏著幾分精明算計。


    敲門聲打破了室內微妙的氛圍。林耀推門而入,西裝革履間透著利落的氣場。


    \"二位阿sir好。\"


    林耀唇角揚起得體的微笑,目光依次掠過兩人。


    早在半年前,雪豹堂的情報網已將漢密爾頓的背景履曆、顧林建的處事風格乃至其私下裏的利益往來,都清晰地呈現在他的案頭。


    漢密爾頓抬手指向牆角的骨瓷茶具櫃,金發碧眼的女秘書心領神會地俯身取茶,曲線在修身套裝下格外惹眼。


    她衝泡時刻意將“優點”湊近林耀的視線範圍,遞茶杯時指尖故意擦過他的掌心。


    湛藍眼眸裏流轉著不加掩飾的熱辣笑意。


    林耀垂眸盯著杯中翻卷的茶葉,指尖輕叩杯沿以示謝意,目光始終未有半分偏移。


    “你們先出去。”


    漢密爾頓指尖敲了敲沙發扶手,顧林建立刻賠著笑拽了拽女秘書的袖口。


    後者一步三回頭地出門,高跟鞋聲在走廊裏拖出意猶未盡的尾音。


    待門扉合攏的輕響傳來,漢密爾頓忽然前傾身子。


    西裝領口露出半截精致的家族紋章袖扣。


    “林先生,我可是帶著誠意來的。”


    他的英語帶著劍橋腔的優雅,道:


    “愛丁堡國際學校的‘暗殺’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或者說可能是你策劃的?”


    林耀轉著茶杯輕笑一聲,道:


    “漢密爾頓先生,你想多了,我可以告訴你,我不知道…”


    漢密爾頓眼底卻掠過一絲不耐:


    “林先生應該清楚,在這個圈子裏,單打獨鬥很難長久。”


    “我們大鷹帝國的資源……”


    他故意拖長尾音,從西裝內袋抽出一張燙金名片推過桌麵,道:


    “無論情報網還是其他,都能讓您的‘生意’更上一層樓。”


    林耀瞥了眼名片上的皇家徽章,指尖捏起茶杯慢悠悠抿了口茶,道:


    “漢密爾頓先生誤會了,我隻是一個商人!”


    “哪懂什麽其他?再說——”


    他忽然放下茶杯,指腹摩挲著杯沿輕笑,續道:


    “貴國在港島埋的雷,以後如果爆起來可燙腳得很,我這小廟可經不起折騰。”


    漢密爾頓瞳孔微縮,隨即又恢複從容:


    “林先生果然油鹽不進,但您該知道,有些選擇題……”


    他話未說完,林耀已抬手打斷,指節敲了敲兩人之間的檀木茶幾:


    “漢密爾頓先生,我永遠是華夏人,愛港愛國!”


    空氣驟然凝固。


    漢密爾頓盯著林耀鏡片後微彎的眼尾。


    隨後他站起身整了整領帶,指尖在名片上敲了敲:


    “林先生果然是痛快人,不過你不要後悔!”


    林耀指尖摩挲著茶幾邊緣的雕花,忽然抬眼直視漢密爾頓:


    “差點忘了,還有件事”


    “什麽事?”漢密爾頓問道。


    “小事,我那五個保護我的兄弟,該讓他們回家吃晚飯了。”林耀笑著說道。


    漢密爾頓正在扣袖扣的手頓了頓,挑眉笑道:


    “林先生,我現在不在警務處了,重案組辦案——”


    “桑迪大律師的下午茶時間到了。”


    林耀打斷他的話,拇指已經劃開手機通訊錄。


    電話接通的瞬間,聽筒裏傳來瓷器輕碰的清脆聲響。


    顯然,桑迪正坐在半島酒店的茶座裏。


    “林先生!”


    桑迪的英式中文帶著優雅的尾音


    “我剛收到消息,西九龍重案組扣留的五位市民,至今未收到任何正式指控。”


    “漢密爾頓先生,根據《警務處程序條例》第22條……”


    她故意停頓兩秒,背景音裏隱約傳來刀叉切開司康餅的聲音,續道:


    “如果今晚八點前還不釋放,我隻好請廉政公署的朋友去政治部喝杯普洱了。”


    漢密爾頓的臉色在暮色中沉下來。


    他當然知道桑迪的厲害—。


    這個曾讓三位英國籍警司當庭難堪的女人,手裏永遠握著足以掀翻桌子的底牌。


    “桑迪律師,你這是威脅我?”


    漢密爾頓扯了扯領帶,卻聽見電話裏桑迪輕笑出聲:


    “不,這是律師函的預演,哦對了……”


    她忽然換了英文,語氣裏多了幾分刀鋒般的犀利。


    “政治部去年采購的‘藍劍’監控係統,招標流程似乎有些……耐人尋味!”


    沉默持續了三十秒。


    林耀看著漢密爾頓攥緊又鬆開的拳頭,忽然想起雪豹堂給的漢密爾頓個人資料:


    這位劍橋畢業的高材生最受不了被人拿捏軟肋。


    果不其然,漢密爾頓終於從牙縫裏擠出幾個字:“林先生,我會和重案組溝通,兩小時內放人。”


    “那就多謝了,再見…”


    當漢密爾頓抬眼時,林耀已走向門口,背影在走廊的燈光裏拉出冷硬的線條。


    電梯門合攏前,他聽見對方用粵語輕輕哼著歌,尾音裏帶著港島式的調侃,不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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