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密斯將雪茄狠狠按進黃銅煙灰缸:


    “港督閣下親自出麵促成停戰,可不是每個社團都有這樣的機會。”


    占米解開西裝銀扣,邁著沉穩的步伐踏過胡桃木地板:


    “機會應該建立在平等上,史密斯先生。”


    他屈指彈了彈茶幾上的文件袋,冷笑道:


    “過去半年,政治部對天耀集團的‘特別關照’”


    史密斯瞳孔微縮,道:“那些都過去了,你們林先生對我們政治部可是手段狠辣!”


    占米突然將鋼筆重重拍在桌麵,震得煙灰缸裏的煙頭劇烈跳動,道:


    “耀哥的意思是,港督先生要停戰,可以!”


    “但史密斯先生你必須在《港島日報》頭版公開道歉,承認對天耀集團的調查屬於‘惡意構陷’。”


    他俯身逼近,西裝袖口掃過茶幾邊緣,


    “還要白紙黑字承諾,政治部今後不得針對天耀的任何生意。”


    “荒謬!”


    史密斯猛地起身,紅木椅腿在地板刮出刺耳聲響,“你們還敢提條件?”


    “商人。”


    占米挺直脊背:


    “耀哥說了,如果道歉和承諾做不到。”


    “天耀集團不介意把政治部栽贓陷害的證據,送到倫敦議會的案頭。”


    他冷笑看著對方驟然蒼白的臉色。


    “史密斯先生,三天時間,夠您和港督閣下好好商量了。”


    雕花木門在身後轟然關閉的刹那,占米聽見屋內傳來玻璃杯碎裂的巨響。


    ……


    另一邊,尖沙咀,福禧茶餐廳。


    艾蓮娜款步而來,金色卷發間散落著細小的珍珠發飾。


    酒紅色低胸禮服勾勒出曼妙曲線,香水味撲麵而來。


    “林先生比傳聞中更帥氣!”


    艾蓮娜美眸流轉,手指輕輕劃過林耀西裝袖口:


    “我們可以換種更……私人的方式合作?”


    林耀不著痕跡地後退半步,彈了彈煙灰:


    “艾蓮娜小姐,我更想談正經生意。”


    “我要做走私車生意,需要剃刀黨提供三條海上運輸線,以及東南亞的貨源渠道。”


    艾蓮娜的目光在圖紙上停留片刻,忽然輕笑出聲:


    “有意思,林先生野心不小。”


    她掏出衛星電話打了一會兒,隨後對林耀說道:


    “林先生,我們知道你的實力!”


    “你要的三條運輸線和東南亞貨源,剃刀黨可以提供,但我們隻做海上生意。\"


    林耀將煙灰彈進水晶煙灰缸,道:


    \"這是自然。\"


    艾蓮娜翻開文件夾,掃過密密麻麻的港口代碼與貨輪編號,忽然輕笑出聲。


    她取出鑲鑽鋼筆,在合作協議上簽下英文名。


    筆尖頓了頓,道:\"不過東南亞的貨源渠道,我們需要每季度抽取總利潤的15%作為管理費。”


    林耀凝視著協議上的條款,片刻後,他接過鋼筆瀟灑落筆:


    \"成交,但運輸途中若出現貨物損失,剃刀黨要按市價三倍賠償。\"


    當香檳杯相碰的脆響回蕩在包廂時,占米已將文件仔細收好。


    林耀望著艾蓮娜搖曳離去的背影,從西裝內袋摸出張報紙剪報。


    那是鵬城經濟特區建工業園區的新聞,邊角用紅筆重重圈著\"汽車產業扶持政策\"字樣。


    \"占米,明天飛鵬城時,記得帶上這份特區規劃圖和汽車製造廠的可行性報告。\"


    走私車生意不過是第一步,真正的棋局,在那片亟待開發的土地上。


    隨後,占米向林耀匯報了和史密斯談判的事。


    “不用管,繼續盯著,他們會主動求我的!”


    林耀笑著說道。


    “好的,耀哥!”


    ……


    第二天,占米穿過鵬城市政府大樓的旋轉門時,空調冷氣裹挾著消毒水味道撲麵而來。


    他摸了摸西裝內袋裏的汽車產業園規劃圖。


    這是林耀用紅筆標注出\"帶動就業兩萬人年稅收十億\"等關鍵數據的決勝籌碼。


    \"趙副市長正在開會,請稍等。\"秘書將他引到會客室。


    占米盯著牆上的《鵬城發展規劃圖》,目光落在標注\"汽車產業園區\"的空白地塊上,喉嚨發緊。


    半小時後,趙副市長帶著助理匆匆進門,金絲眼鏡後的目光掃過他遞來的名片:


    \"港島天耀集團?我知道這是個大公司啊!歡迎來到內地投資…\"


    “謝謝領導!”


    占米趁機展開規劃圖,道:


    \"我們計劃投資5億建全產業鏈汽車廠,從衝壓車間到智能裝配線,投產後能拉動上下遊企業落戶鵬城。\"


    趙副市長的眉頭卻突然皺起:


    \"據我所知,汽車製造業審批嚴格,你們的資質......\"


    話音未落,占米遞上另一份文件:


    \"這是港島理工大學汽車工程實驗室的合作意向書,還有德意誌博世集團的零部件供應協議。\"


    他壓低聲音,\"而且我們承諾,廠房用地90%將優先雇傭本地工人。\"


    窗外的暮色漸漸濃稠。


    趙副市長終於摘下眼鏡,揉了揉眉心:


    \"地塊競爭激烈,不過......\"


    他意味深長地看了眼照片,\"下周的招商洽談會,你們準備個詳細方案。”


    “記住,鵬城要的不是短期利益,而是能紮根發展的實業。\"


    “還有,你能全權代表天耀集團嗎?”


    “可以的,領導,我被董事長充分授權。”占米回道。


    “好,那就沒問題了。”


    “謝謝!”


    走出正府大樓時,占米的襯衫已被汗水浸透。


    他摸出衛星電話給林耀打了電話。


    ……


    另一邊,尖沙咀。


    霓虹燈管在暮色中明明滅滅,林耀用牙簽剔著蟹腿肉。


    聽樂惠貞絮叨著新簽的電視劇合約。


    尖沙咀特有的鹹腥海風裹著魚丸車的香氣灌進落地窗。


    廣豐街a貨店的led招牌將兩人的影子染成跳動的紫粉色。


    \"下周要帶新人去內地拍攝.....\"


    樂惠貞的話被驟然撕裂空氣的尖嘯碾碎。


    整棟建築突然劇烈震顫,玻璃窗如同蛛網般迸裂。


    滾燙的氣浪裹挾著碎磚破瓦撲麵而來。


    林耀本能地將樂惠貞撲倒在地,頭頂的水晶吊燈轟然墜落,在他們身側炸開。


    耳膜被震得嗡嗡作響,刺鼻的硝煙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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