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教授主動上前打招呼,上輩子薑晚晴想都不敢不想。


    沈璽越在她眼裏一直是沈總的身份,沈總主動打招呼,能不讓人意外嗎?


    薑晚晴愣了一瞬,就見沈璽越坐在她旁邊的位置。


    徐遇呆住。


    他想把眼睛摘下來擦擦再裝回去,教授竟然主動和別人拚桌?


    還是和一個女人?


    沈教授帶著薑晚晴同誌進山是因為薑同誌有能力。


    沈教授主動走到薑晚晴吃飯的桌子拚桌……


    那是因為什麽?


    跟在沈璽越身邊許多年,徐遇不算了解沈璽越的經曆,想法,可最基本的還是了解的。


    沈教授不喜歡和女人太親近。


    嚴格意義上講,他不喜歡人。


    徐遇再淡定也不是丁敬山那種職位的人,沈璽越已經坐下,他也跟著坐下,拉開凳子坐下去,眼睛光顧著瞥薑晚晴和沈璽越,沒注意坐到椅子邊上,重力隨著他坐下來往一邊壓,椅子差點把他帶倒。


    他狼狽站起來重新坐下,靜靜等待沈教授的安排。


    薑晚晴主動給沈璽越和徐遇倒水,她先涮了涮杯子,涮幹淨才接了一杯,將溫熱的水放到沈璽越手邊:“我在那裏休息一天,不好繼續打擾他們,想著自己回去。”


    沈璽越拿起水杯吹了吹,喝了一口:“你打算怎麽回去?”


    “車程需要半個小時,走回去?”


    薑晚晴不知道為什麽,從他身上感受到了一點怒火:“那倒也不會,興許能在百貨樓附近碰到生產隊的牛車,我坐順風車回。”


    沈璽越沒說什麽。


    服務員拿著菜單過來,注意到沈璽越穿著同別人不一樣,人看著比較告知,態度客氣比剛剛客氣一些:“為人民服務,同誌想吃什麽?”


    沈璽越掃了眼菜單:“她剛剛點了什麽?”


    服務員:“紅燒肉。”


    這位男同誌好帥,別說,和旁邊的女同誌還挺般配的。


    瞧瞧他穿得好,她穿的不好,妥妥的有錢人和窮女孩兒的故事。


    比故事書好看多了。


    沈璽越眼未抬:“吃辣嗎?”


    說來慚愧,這是薑晚晴和沈璽越第一次同桌吃飯,以前都是她做好,他吃不完就分一些給他,從來沒在同一個飯桌前用餐。


    薑晚晴有理由懷疑自己的耳朵出問題:“吃。”


    沈璽越:“紅燜乳鴿(8塊\/隻)兩隻,醉雞一斤(4.5\/斤),三色蝦仁(6.8元),龍鳳鴛鴦(8.8元),兩碗米飯。”


    他將菜單遞給服務員。


    80年初,各地水平明顯比七零年末好上一些,吃的住的都要邁進新階梯。


    薑晚晴上輩子著實沒吃到什麽好東西,時代發展,她隻有看的份,賺來的錢都用在陸多喜身上,以至於除了紅燒乳鴿是她知道的,剩下三道菜,有兩道(三色蝦仁,龍鳳鴛鴦),她壓根不知道是什麽菜。


    薑晚晴嘴角微抽:“能吃完嗎?”


    問完自覺多嘴。


    沈璽越什麽時候吃過苦,什麽時候委屈過自己。


    沈璽越看起來十分淡然:“吃不完打包,你帶回去給你弟弟吃。”


    家裏有點閑錢也不敢亂花,除了過年,薑家也很久沒有放開肚皮吃,薑文進肚子裏又半個月沒怎麽進過油水。


    薑晚晴提前道謝:“文進會很開心的,謝謝沈教授還惦記著他。”


    國營飯店的菜都要現炒,中午人不少,需要排隊等一會兒。


    薑晚晴想著沈璽越怪異的舉動,端起玻璃水杯抿了一口。


    徐遇的目光則絲毫不加掩飾的在這兩個人身上亂晃。


    奇怪。


    太奇怪了。


    薑同誌顯然有點怕沈教授。


    沈教授又特別主動。


    沈璽越還有更主動的,主動的為薑晚晴講解起三道菜的做法,他先拋出了話題:“知道那三道菜是怎麽做的嗎?”


    薑晚晴搖頭。


    “不知道,我就會做一些農家菜。”


    沈璽越:“醉雞是用光雞在開水鍋煮六分熟,撈出擦鹽,斬成大塊加黃酒浸漬。”


    薑晚晴懂了,好奇地問:“三色蝦仁和龍鳳鴛鴦又是什麽菜?”


    她的臉人畜無害,問話的時候杏眼微彎,帶著好奇,完全看不住已經是五個孩子的娘。


    周圍桌上的客人吃起來,香味兒擴散開,說話聲,交談聲,孩子的哭聲交雜在一起。


    沈璽越冷冷淡淡的坐在那裏,脊背挺的格外直,像筆挺的白楊,又像文人墨客裏書寫的雪山修竹,他沒有因為薑晚晴的疑問而鄙夷,語氣反而更加耐心:“三色蝦仁裏麵有蒸熟的雞蛋,摘出的蝦仁,入鍋滑熟用火腿青豆炒了。”


    薑晚晴:“……”


    這不就是火腿丁炒蝦仁雞蛋嗎?


    搞了個這麽文藝的名字。


    不愧是國營飯店。


    她的吐槽寫在臉上,沈璽越看到眼裏飛快的閃過一絲笑意:“龍鳳鴛鴦使用的是青魚段和河蝦,兩物分別用調料浸漬後,煎蛋清糊,入油鍋一起炸熟。”


    薑晚晴嘴角微抽:“青魚……河蝦,這……”


    專騙有錢人是吧。


    不過,聽沈璽越說這些菜的做飯,倒別有一番風味。


    飯菜上桌,沈璽越示意薑晚晴先吃:“嚐嚐看,喜不喜歡。”


    薑晚晴受寵若驚,手差點麻成小雞爪子,她拿起筷子嚐了口三色蝦仁:“味道還挺好吃的。”


    中午的陽光是一天最暖的時候,她坐在光裏,一舉一動格外鮮活。


    徐遇則從一開始的驚訝,變成看戲的眼神。


    吃的差不多,薑晚晴去廁所洗手收拾一番,等她離開,徐遇沒忍住自己的好奇,問出了大逆不道的話:“教授,我怎麽覺得你對薑同誌,忽然之間就不太一樣了,我從來沒見過你對誰這麽好過,是不是我想多什麽?”


    怕說錯話,徐遇此地無銀三百兩解釋了最後一句。


    他隨口一問,壓根不覺得自己會得到什麽回應,人家是教授,是老大,是他的衣食父母,人家想做什麽就做什麽,按理不應該給他說明。


    他問了,純屬多嘴。


    就在他以為自己會被呲一頓,或者挨個冷眼的時候,沈璽越給出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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