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軒昂手上的丹藥瓶一開,濃濃的清甜香味冒了出來。


    鳳千重等三人聞的神情一震。


    楚軒昂直接翻倒藥瓶,當丹丸紛紛掉出,他運用真元力,將丹丸一顆顆,準確無誤地送進歸鷹的嘴裏。


    下一秒,楚軒起也做了同樣的事。


    接著再飛高,再重複一次。


    將丹丸送至山上的歸鷹們嘴裏。


    吃了丹丸,歸鷹又突然齊齊鳴叫、此起彼落。


    “嘯嗚!嘯嗚!”好吃!好吃!


    “嘯嗚!嘯嗚!”謝謝!謝謝!


    “嘯嗚??嗚??”


    “嗚??”歸鷹們在叫了幾聲後,很快又安靜下來。


    所有的歸鷹們都開心了,伊人也很開心地笑了,她示意身旁的歸鷹低下頭,摸了摸它頷下的軟毛。


    “要開心,不要流淚。”


    “咕鳴??”很舒服的低嗚聲。


    “我叫——墨伊人。”


    “嘯、嘯咕、嘯咕??”墨、伊人、伊??伊人??


    “嗯,這是我的名字喔!”伊人笑。


    “嘯、咕、嘯咕,嘯咕嘯咕!”伊、人、伊人,伊人伊人!“嗚??嗚?”名??字?


    歸鷹偏著頭,表情充滿疑惑。


    它,有名字嗎?


    “嗚?”名??字?


    它,想要。


    “嘯!”想要!


    “呃??”


    “嘯嘯!咕??”你給!我??


    “這個??”伊人表情很苦惱。


    “伊人,怎麽了?”楚軒昂低聲問。


    在伊人和歸鷹相處的時候,他們兩兄弟都沒有靠太近,怕引起歸鷹的不安。


    但事實上,因為歸鷹親近伊人,他們兩人身上也有伊人的氣息,所以歸鷹沒有排斥他們。隻排斥其他人。


    “它想要名字。”名字,不能隨便取的啊!


    “嗚??”


    歸鷹突然轉頭看著楚軒昂,那眼神,居然有點可憐兮兮的懇求??簡直要把楚軒昂驚住了!


    “那??你就給它一個吧。”


    楚軒昂第一次領會到靈獸眼神的殺傷力,難怪他家弟弟總是拿焰沒辦法。


    伊人卻看看哥哥、再看看歸鷹,想了想,眼神一轉。


    “大哥幫你取好不好?”她問歸鷹。


    歸鷹偏著頭,看她,表情看起來呆呆的。


    不過伊人明白它的意思。


    “我和大哥是一家人,會一直在一起,我做的食物,大哥也會有;我讓大哥每天都喂你。”


    楚軒昂看向妹妹。這種情形,似曾相識!


    “嘯鳴!”


    “說定!”伊人笑眯眯地轉頭向大哥,“大哥,你幫它取名吧!”


    “??”總覺得好像自己也要被妹妹賣了。


    但是,她是妹妹呀,身為大哥,被賣(?)也是要心甘情願的吧!


    楚軒昂看著歸鷹,想了想。


    “叫『重華』。”


    重華,也是重化。


    歸鷹依眷著鳳族,隻肯生活在鳳族族地附近。


    重化,便是希望,即使壽命盡了,唯願它們也能化命再回。


    留在它們想留的地方。


    生生不息。


    “重華,你的名字。”伊人對它說。


    “嘯。”重華。


    它有,名字了。


    “嘯。嘯。”它叫兩聲,又撲騰兩下,然後翅膀一張,就拍拍大哥——拍的楚軒昂差點往前趴下。


    但是它一點都沒察覺到自己太大力了,還低頭在他身上蹭蹭,表達自己的開心。


    楚軒昂有點僵硬地,抬手摸了它一下。


    它立刻又撲騰兩下,更開心了。


    完全沒發現它的撲騰搧起的煙塵,讓一旁的那些人個個揮手掩鼻,咳咳咳。


    “咳咳??”


    但是這麽點咳嗽聲,完全被又叫起來的歸鷹叫聲給蓋掉了。


    “嘯嗚嘯嗚嘯嗚。”它要跟著,他。


    它的眼睛亮晶晶地看著楚軒昂。


    楚軒昂不解地看向妹妹。


    “它說,它要跟著你。”


    “??伊人,該不會你早就知道會這樣,才不肯替它取名的吧?”楚軒昂立刻就想到了。


    “沒有,我不知道。”伊人一臉無辜。“歸鷹,我今天才第一次聽說、第一次見到,怎麽會知道這種事?”


    是嗎?楚軒昂很懷疑。


    “真的。”伊人靠近哥哥,語氣有點輕:“我隻是??不想太快就要麵對道別??”


    雖然,生離死別,人生難免。


    每種族群、每種生命,都有它的規則,強行改變未必是好;改變命運,也不是那麽輕易的事。


    楚軒昂一聽就明白了,伸手摟住妹妹。


    “我和起弟,會一直陪著你。”


    伊人怕難過、不想道別,那就由他來。


    這樣很好。


    妹妹不需要太萬能、也不需要背負那麽多,隻要開心就好。


    這是身為一個哥哥,最大的期望。


    “嘯嗚?”


    歸鷹看著他們,不明白,不過很認真考慮要不要再翅膀一張,把他們兩個都護進翅膀裏。


    “沒事。”伊人隻感傷了一下子,就振作起來,開始考慮現在的狀況。


    “軒昂、軒起、伊人??小姐??”完全被遺忘的鳳千奇再一次開口,希望他們能回頭看看他。


    三兄妹這次很乖巧,齊齊回頭了。


    三雙眼睛圓溜溜地看著他,鳳千奇頓時有種想後退的直覺——是錯覺吧?


    “你們剛剛,喂歸鷹吃了什麽?”


    “零食。”伊人回道。


    “什麽樣的零食?”鳳千重開口。


    雖然沒有親自飼養過歸鷹,不過他對歸鷹很了解,它們很挑食;不新鮮的菜不吃、不鮮嫩的肉不吃,不夠靈氣的食物不吃。


    雖然冷熱它們自己會找地方窩,但是它們在山裏的地盤也不允許人類靠近,喂養它們隻能在山下。


    簡單來說,雖然歸鷹壽命不長,但是照顧起來卻是很耗心力的,不仔細不行。


    隻不過即使如此,他們還是一代一代照顧喂養著歸鷹,隻因為它們需要他們,他們也需要它們。


    但這麽長久以來,他從沒有見過歸鷹會對某個人有這麽乖巧的時候。


    會聽話、會因為某個人而流淚,好像無論她說什麽,它們都會聽。


    千奇說歸鷹初見麵就“朝拜”她。


    現在他有點相信了。


    “隻是伊人以前為靈獸煉製的丹丸,用來給靈獸們閑時吃的,不是什麽奇怪的東西。”楚軒昂回道。


    “歸鷹從來不吃丹藥。”鳳千重再一次說道。


    “但它們現在吃了,而且很喜歡。”伊人說道。


    鳳千重看著她,“你隨意喂食它們,如果出了什麽事,你能承擔?”


    “可是事實上,它們沒事。”伊人挑眉。


    雖然千重長老好像沒有責怪的意思,可是她不喜歡被問來問去,所以她轉向鳳千奇。


    “千奇長老,我們要回鳳族嗎?”


    “當然要。”是吧,千重長老?


    別再問了吧。萬一她像鳳千墨一樣任性起來——直接走人怎麽辦?鳳千奇好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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