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風管道裏彌漫著刺鼻的腐臭味,岑霧和江野的衣服早已被鐵鏽和灰塵染得斑駁。金屬管道在兩人腳下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遠處傳來的詭異聲響越來越近,像是無數指甲抓撓金屬的聲音。岑霧攥著母親留下的懷表,冰涼的金屬外殼讓她稍微鎮定下來。


    “快到了。”江野用手電筒照亮前方,光束所及之處,一個鏽跡斑斑的鐵梯通向下方。就在兩人準備順著鐵梯下去時,頭頂突然傳來重物墜地的悶響。岑霧抬頭,透過通風口的縫隙,她看見紅衣黑影正俯身嗅著地麵,麵具上的符文在黑暗中泛著幽藍的光。


    兩人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順著鐵梯往下爬。地下三層的空氣更加潮濕陰冷,手電筒的光束刺破黑暗,照見牆壁上密密麻麻的神秘符號。這些符號與他們之前整理的陣法完全吻合,隻是每一個符號的凹槽裏都填滿了凝固的血痂。


    “小心!”江野突然拽住岑霧的手腕。就在她剛才落腳的地方,一塊地板突然翻轉,露出下方深不見底的尖刺陷阱。冷汗瞬間濕透岑霧的後背,她這才發現地麵上看似普通的石磚,實則暗藏玄機。每一塊石磚的邊緣都刻著細小的生肖圖案,一旦踩錯,便是萬劫不複。


    “按照生肖順序走。”岑霧想起《十二生辰禁忌》中的記載,強忍著內心的恐懼,開始仔細辨認石磚上的圖案。鼠、牛、虎……她每走一步,都要反複確認,生怕出現一絲差錯。江野則緊跟在她身後,隨時準備應對突發狀況。


    然而,就在他們走到生肖龍的石磚時,意外發生了。原本安靜的通道突然響起刺耳的警報聲,牆壁兩側的機關緩緩啟動,無數帶著倒刺的鐵鏈從牆壁中伸出,朝著兩人席卷而來。岑霧拚命奔跑,卻感覺腳下的石磚開始鬆動。低頭一看,生肖龍的圖案正在快速褪色,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張牙舞爪的蛇形符號。


    “不好,陣法在變化!”江野大喊一聲,將岑霧撲倒在地。幾根鐵鏈擦著他們的頭皮飛過,在牆壁上撞出火星。岑霧掙紮著起身,卻發現前方的道路已經被一道鐵柵欄擋住,而身後的鐵鏈越逼越近。


    千鈞一發之際,江野從背包裏掏出一個小型電磁裝置。這是他在暗室中找到的,原本打算用來破解電子鎖。他將裝置貼在鐵柵欄上,電流聲滋滋作響,鐵柵欄開始冒出濃煙。但還沒等柵欄完全打開,一根鐵鏈已經纏住了岑霧的腳踝,將她向後拖去。


    “抓緊!”江野扔下裝置,一把抓住岑霧的手。兩人的身體懸在尖刺陷阱上方,岑霧能清晰地看到下方寒光閃閃的利刃。她咬著牙,用另一隻手去夠腰間的匕首,試圖割斷鐵鏈。而此時,通風口再次傳來動靜,紅衣黑影正沿著管道緩緩爬下,手中握著一把滴血的彎刀。


    “別管我,你先走!”岑霧衝著江野大喊。但江野卻死死抓住她的手,眼中滿是決絕:“我不會再讓任何人死在這裏!”說著,他奮力一拉,將岑霧拽上鐵柵欄。就在這時,電磁裝置終於發揮作用,鐵柵欄應聲而斷。


    兩人跌跌撞撞地衝進通道盡頭的房間,身後的鐵鏈和紅衣黑影緊追不舍。房間裏擺滿了各種實驗設備,中央的祭壇上,一個巨大的水晶容器中漂浮著一具人形軀體,那軀體的麵部輪廓,竟與岑霧的母親極為相似。


    “這就是他們的目的……”岑霧渾身顫抖,淚水模糊了雙眼。而此時,祭壇四周的蠟燭突然全部亮起,老板娘身著華麗的祭祀長袍,從陰影中緩緩走出。她的手中握著那半張被搶走的日記殘頁,嘴角掛著陰森的笑容。


    “歡迎來到儀式的最後階段,我的孩子。”老板娘的聲音冰冷刺骨,“你母親用自己的生命,為我們的偉大計劃鋪平了道路。現在,該你完成她未竟的事業了。”說著,她舉起權杖,水晶容器中的軀體開始劇烈顫動,整個房間的溫度急劇下降。


    江野迅速擋在岑霧身前,從背包裏掏出裝有溫泉水樣的試管。這些樣本中蘊含的特殊物質,或許是他們唯一的希望。但還沒等他有所行動,紅衣黑影已經破門而入,彎刀直取兩人要害。岑霧握緊匕首,準備迎接最後的戰鬥,卻突然發現自己的身體開始不受控製——一種熟悉的頭痛感襲來,記憶的碎片在腦海中瘋狂閃現。


    在那些破碎的畫麵裏,她看到自己曾站在這個祭壇上,手中握著一把沾滿鮮血的刀;看到老板娘親切地撫摸著她的頭,眼神中卻充滿了瘋狂;更看到母親在臨死前,將懷表塞進她的手中,用盡最後一絲力氣說出:“逃……”


    “不!”岑霧痛苦地捂住頭,跪倒在地。江野一邊抵擋著黑影的攻擊,一邊焦急地呼喚她的名字。而老板娘則在一旁發出得意的笑聲,開始念誦古老的咒語。隨著咒語聲響起,水晶容器中的軀體緩緩睜開雙眼,那雙眼睛裏,閃爍著與紅衣黑影麵具上相同的幽藍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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