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紋提取成功後,周行雲和萬詩霜離開了。


    審訊室裏,周偉民依然是坐在椅子裏,但他的旁邊是律師。


    譚清剛剛已經解釋過了,律師也看過了相關的文件。


    對接下來的問話,他不幹涉。


    譚清重新坐回來,看著周偉民,“周偉民先生,我們現在已經有確鑿的證據證明,你就是當年殺害丁霜的凶手。”


    “對此,你還有什麽要說的嗎?”


    程清焰接著問,“你為什麽要殺害丁霜?”


    周偉民沉默了。


    律師也很沉默。


    片刻後,周偉民抬起頭來,“我需要看到證據。”


    “證據就在這裏。”譚清把文件遞過去,“昨天我們發現死者留下的賬本上,留下了你的名字。”


    周偉民看過去,在照片上,寫著一行字:周、偉、民、殺、我


    “這不能證明什麽。”周偉民把文件丟回到桌麵上,“誰都可以在這上麵寫一句話。”


    “我們對比過死者的筆跡,考慮到當時死者的情況,我們依然是證實了,這句話是死者臨死前寫的。”程清焰說。


    周偉民看著她,“既然有這句話,為什麽三十三年前的警察不來抓我?”


    “一定要等到三十三年後,你們才來抓我?”


    “因為這一句話被血跡給覆蓋住了。”譚清說,“當時的警察沒有發現這一條線索。”


    “如果當時有人看到了,那就如你所願了。”


    周偉民依然是不肯承認,“警官,你也知道是三十三年前了。”


    “你突然拿出這樣的東西來就說是我殺了丁霜,是不是很勉強?”


    “誰知道這些證據是不是你們警察為了破案故意做出來的?”


    律師咳了咳,溫馨提醒他,“周先生,這裏是警局。”


    “所有的物證都是在監控之下保存的。”譚清說,“如果你有疑問,可以上訴。”


    “除了死者留下的絕筆,我們還從現場找到了裝過柴油的玻璃瓶。”程清焰看著他,“雖然是經過一場大火,但在玻璃瓶外麵,我們還是找到了,你當年留下來的掌紋。”


    “五分鍾。”程清焰說,“等對比結果出來,就可以知道是不是你的掌紋了。”


    周偉民捏緊了手心,“五分鍾就可以了?”


    “是的。”譚清點頭,“現在隻要輸入你的掌紋,跟玻璃瓶上的掌紋做對比就能知道了。”


    “或許五分鍾都不需要。”


    篤篤篤——


    敲門聲響起。


    周偉民的心猛地一顫。


    是萬詩霜。


    “譚隊,結果出來了。”萬詩霜拿著剛打印出來的結果遞過來,“百分百吻合。”


    “現在你還有什麽要說的?”譚清問他。


    周偉民攤手,“沒有什麽可以說的。”


    “的確是我殺了她。”


    “為什麽?”程清焰問。


    周偉民又是一陣沉默。


    譚清等人都在等著他的回答。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了。


    周偉民終於開口了,“她跟我太太暗示我出軌了。”


    “什麽?”程清焰疑惑不解。


    譚清也有些懵,“在所有人的筆錄裏,沒有人提到你出軌的事兒。”


    “是。”周偉民點頭承認,“但丁霜知道了,我一直都在觀察她。”


    “那天下班,她突然給我太太一隻綠色的青蛙,還頭頂著一片葉子。”周偉民眯起了雙眼,“這不是就在暗示我出軌嗎?”


    “還有,當時廠長準備要退休,潘永思和蔣泉都在競爭廠長的位置。”周偉民忽然很想抽根香煙,但他的手被鉗製住了,沒辦法,隻能動一下才想起來,沒有辦法抽煙。


    “丁霜是在隱晦地告訴我。”周偉民的目光忽然犀利起來,“我要是不幫她男人坐到廠長的位置,她就要告訴所有人,我跟明蓮的事兒!”


    “那天晚上我一直在想,要幫她,還是當做不知道?”周偉民緊著眉心,“我考慮了很久。”


    “直到打雷。”周偉民抬起頭來,眼前仿佛出現了三十三年前的那個晚上。


    大風呼嘯,電閃雷鳴。


    周圍都是乒砰作響。


    周偉民的目光幽深起來,“我知道打雷下雨肯定會停電。”


    “我也很清楚,這種事兒一旦被人知道,把柄在她手上,她隨時都可以再次要挾我。”周偉民勾起了一邊嘴角。


    “最好的解決辦法,就是讓這個知情人消失。”


    “所以,那天打雷下暴雨,我就拿著刀,拎著柴油上去。”


    “殺了她,我就能一世無憂。”


    程清焰沉默了。


    譚清抿了抿唇,翻看著資料,“三十三年前,你的太太是方麗。”


    “但現在,你的太太是陳明蓮。”譚清頓了一下,“也就是你當時出軌的對象。”


    “是。”周偉民承認,“方麗當時懷孕五個月,她一直都不知道這件事兒。”


    “等明蓮懷孕,生了兒子後,方麗還是知道了。”周偉民說,“但我當時已經離開了火柴廠。”


    “而且明蓮生的是兒子,方麗生了病弱女兒。”周偉民抿起了唇,“方麗的女兒一出生就有心髒病,我根本就不想治。”


    “可方麗不願意放棄,非要辭掉火柴廠的工作,滿世界去找醫生看病。”


    周偉民越說越嫌棄,“我們兩人的意見不合,我早就想離婚了。”


    “可我當時在新的公司,不能直接提離婚,這對我的影響不好。”


    “所以,在明蓮跟我的兒子出生後,我就故意讓方麗知道。”


    “如我所願,她主動提離婚,還不要錢,隻要她女兒的撫養權。”周偉民攤手,話中滿滿都是得意,“我不花一分一毫,也不用對那個女兒負責。”


    “你怎麽知道丁霜知道你出軌?”程清焰還是疑惑。


    周偉民頓了一下,“明蓮的高考差了一點兒,是我找人幫忙的。”


    “我們也沒想過火柴廠會查出來。”周偉民抿起了唇,“丁霜負責這件事兒。”


    “事發之後,明蓮很慌,來找我。”周偉民說,“我當時很心疼明蓮,沒控製住就在辦公室裏哄了一會兒。”


    “沒想到讓丁霜看見了。”


    程清焰抿起了唇角,某些不屬於她的記憶浮現在腦海裏。


    “周偉民,你有沒有想過,當時的丁霜根本就沒想過你和陳明蓮的關係?”


    “丁霜送出去的玩具,是她和女兒一起做的手工。”程清焰說,“當時潘燕妮看到了小青蛙找媽媽的故事,也想要一個青蛙媽媽的玩具。”


    “所以丁霜做了兩個,一個是青蛙頂著葉子,一個是青蛙踩著葉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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