紙張因為被血液覆蓋住而變得脆弱了許多。


    程清焰小心翼翼地拿起來,在燈光底下看了一會兒,不由得開口問譚清,“阿清,如果死者在賬本上寫下了線索,但是又被血液覆蓋住了,現在還能看得見嗎?”


    “你是說上麵有字跡?”譚清聞言匆匆走來,眉頭緊攏著看程清焰拿著的賬本。


    漆黑裏麵,似乎真的有那麽一行字。


    但看不清楚。


    “三十三年前。”程清焰放下手來,翻開內頁,裏麵的記錄都是用鋼筆寫的。


    黑墨水。


    “我問一問物證那邊的同事怎麽說。”譚清的心是提著的。


    她轉身就出去打電話了。


    程清焰一頁一頁地翻看。


    賬本是很普通的備課本。


    厚厚的一本,已經用了過半。


    每一頁都是記載著當天的支出。


    “如果是我,會翻看內頁來寫嗎?”程清焰蹙起眉心來思考。


    她回憶起當晚發生的事兒。


    “我”被捅了一刀,但沒有馬上就身亡,還有意識,還有力氣。


    麵對凶手,“我”應該會質問,會反擊。


    所以……


    “死者身上除了後腰處的刀傷,身前身後也有不少刀傷。”程清焰想起法醫報告上寫的死亡原因。


    失血過多。


    程清焰禁不住想,凶手離開之前,死者恐怕還沒有斷氣。


    譚清回來了,她說,“技術部那邊說可以試一試。”


    “但能不能行,就是另外一回事兒了。”


    程清焰鬆了一口氣,“嗯,能試試總好過什麽都沒有。”


    譚清帶著賬本,領著程清焰到技術部找到了湯湯。


    湯湯是技術部的同事。


    之前來過警局。


    湯湯看到譚清絲毫不意外,畢竟電話上已經聯係過了,但瞧見程清焰的時候,挑了挑眉。


    “我記得你。”湯湯對程清焰說,“三義大學的兩個案件,都和你有關。”


    “我們部門的同事還說,你就是當代的‘柯南’。”湯湯說完後朝程清焰伸出手來,“你好,我是湯湯。”


    “公安部鑒定中心。”湯湯展示了自己的工作證。


    程清焰握上了她的手,“你好,程清焰。”


    “第三刑偵大隊的新成員。”


    “今日剛入職。”


    “很不錯。”湯湯說,“剛入職就負責舊案子。”


    湯湯邊說已經戴上了口罩和手套,小心翼翼地拿出了物證袋裏麵的賬本。


    她仔細地觀察了一會兒,“的確在封麵上看到一行字跡。”


    “但有點兒模糊。”


    湯湯思索了片刻,抬眼去看譚清,“現在的技術應該能還原出來。”


    “但結果是不是真的可以還原,我不能保證。”湯湯說。


    譚清說,“盡力就行。”


    “ok。”湯湯比了一個手勢,“我需要點時間。”


    “兩天吧。”


    “結果出來了,我打電話通知你。”


    “麻煩了。”譚清說。


    “不麻煩。”湯湯將賬本放回到物證袋裏麵,接著說,“你們很幸運,物證袋是密封保存的。”


    “要是一直暴露在空氣當中,那我是一點兒辦法都沒有了。”


    “這大概是死者不瞑目吧。”程清焰說。


    湯湯掀眸看了一眼,彎了彎唇角,“我忙去了。”


    “好。”


    譚清帶著程清焰回去。


    警局。


    譚清開會。


    白板上寫的是三十三年前四月二十三號裏水鎮的案件。


    “死者丁霜身中數刀,失血過多而死。”譚清說,“這一件案件已經過去了三十三年。”


    “我們沒有辦法再去找更多新的證據,隻能通過上一輩的警員記錄當中,找到蛛絲馬跡去破案。”


    尤立輝舉手,“今日我和清焰還有東辰他們去過案發現場,也見過死者的丈夫。”


    “案發現場保存得還算是很還原,死者的丈夫潘永思基本沒有動過現場。”


    “我們還走訪了死者當時交好的兩個好友,杜大力和鍾秀蘭。”卓東辰說。


    “杜大力和鍾秀蘭都曾懷疑過是對方殺死了死者。”程清焰補充,“但我認為杜大力和鍾秀蘭沒有嫌疑。”


    “她們兩家當時都有不在場證明。”徐景辰翻看記錄說,“尤其是鍾秀蘭一家,案發當時他們都在火柴廠。”


    “有人證可以證明。”


    “杜大力一家是在家裏休息,家人之間相互證明。”


    “家人之間的證明也可以作假。”秦淮說,“但杜大力和死者丁霜沒有過激的矛盾。”


    “而且兩人的關係還很好。”


    “應該不是杜大力。”秦淮的話音剛落下。


    程清焰接著說,“我比較懷疑的是周偉民。”


    隨後,程清焰看了一圈在場人的反應,繼續,“下午和我隊長去調查。”


    “發現當年,周偉民有一個親戚進入火柴廠工作的時候,被負責資料審核的丁霜發現,這個人冒名頂替他人上大學,然後再進入到火柴廠工作。”


    “周偉民有可能是因為這件事兒而殺害死者。”


    “另外,死者當時還留了賬本。”程清焰說,“我懷疑賬本就是一個提示。”


    “說不定當時死者身邊隻有記賬本,所以就保留了賬本?”卓東辰提出質疑。


    譚清點頭,“的確不排除這個可能。”


    “當年的警察也調查過周偉民。”葉念安說,“周偉民當時也有不在場證明。”


    “是他懷孕的妻子作證。”


    “根據法醫給出的報告,推測出凶手的身高在一米六到一米七五之間。”程清焰接著說。


    “周偉民在範圍之內。”程清焰說完之後,也很清楚這些數據說明不了就是周偉民做的。


    但直覺告訴她,就是周偉民。


    卓東辰還是搖頭,“住在家屬樓裏符合條件的人有很多。”


    “這個不能說明什麽。”


    “就當是一個可以懷疑的對象。”譚清說。


    譚清轉頭看著他問,“東辰,你有沒有可以追查的對象?”


    卓東辰沉默了。


    片刻後,他搖頭,“沒有。”


    “其他人呢?”譚清又問。


    尤立輝說,“案發當時下雷雨,又停電。”


    “起火等被人發現的時候,周圍都黑漆漆的,看不到什麽可疑的人離開。”


    “隊長,這宗案件很難確定嫌疑犯。”


    “來來去去,就是這麽幾個人。”徐景辰說,“蔣泉當時和潘永思一起競爭廠長的位置。”


    “火柴廠的人都知道潘永思愛妻如命。”


    “隻要丁霜死了,潘永思肯定沒有心思繼續競爭廠長的位置。”


    “就目前來說,最大的受益人是蔣泉。”


    “況且……”徐景辰頓了頓,“我們還在丁霜家門口發現了他的獎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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