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嘯天被兩名警察押送進了局子。


    他低垂著頭,像是喝多了一樣隨意晃動,但誰都沒注意到他的目光依然犀利,眼神緩慢掃過審訊室內的每一個角落。


    氣氛凝滯,空氣中彌漫著一股令人窒息的緊張感。


    麵對坐在對麵的辦案警察,楚嘯天卻露出了一抹輕鬆的笑容:“你們誤會了,我可是受害者,那些人闖進店裏,拿著刀子想要我的命,我隻是正當防衛罷了。”


    審訊室裏,主辦的警察一臉冷漠,但搭檔顯然有些動搖了:“老李,這事怎麽聽起來哪裏不對?”


    “閉嘴,這事輪不到你廢話。”


    姓李的警察狠狠拍了一下桌子,一雙三角眼盯著楚嘯天,陰惻惻地說道:“你可別想糊弄我們,證據擺在那兒,想狡辯也得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


    話音剛落,審訊室的門忽然被推開,一個中年男人麵帶幾分焦躁地走了進來。


    他是負責人,看了楚嘯天一眼,又瞥了李警官,“王德發的舉報,我們還得核實。如果是惡意報假警,依照規定,他也逃不了責任。”


    李警官冷哼一聲,撇了撇嘴說道:“他舉報受害人持械故意傷人,可看這小子哪像個無辜的好人?”


    楚嘯天冷笑一聲,抬頭對上李警官的眼睛,目光如刀,緩緩道:“莫非你們警局也歸王德發這種社會敗類管?還是狼狽為奸?”


    “你——”李警官拍桌而起,卻被他的上司攔住。


    負責人皺著眉頭低喝:“別衝動!”接著看向楚嘯天:“把事情原原本本交代出來,一會兒若查實你並無過錯,自然不會冤枉你。”


    聞言,楚嘯天靠在椅背上,毫不畏懼地描述起今天的遭遇,甚至還特意帶上了王德發那招招致命的匕首:“倒是你們,連他這種用刀子捅人的主兒也信?看來,我隻能信公道自在人心了。”


    與此同時,在另一邊,秦雪匆匆趕到了醫院。


    她剛衝進妹妹的病房,就看見床上的女孩臉色蒼白,氣若遊絲。


    醫生站在一旁,一臉嚴肅說道:“她的病情突然惡化,恐怕時間不多了。”


    “怎麽會這樣?”秦雪的聲音因為悸動而顫抖,整個人差點站不穩。


    醫生沉默片刻後才繼續說道:“或許你要盡快聯係楚嘯天先生……聽說他在醫術方麵相當有造詣,他也許有辦法。”


    秦雪臉色一僵,心頭滑過一絲不安:楚嘯天此刻在哪裏?


    正當她猶豫之際,突然接到柳如煙的電話:“秦雪,嘯天被人栽贓陷害,進了警局!他們說他故意傷人,你快想辦法!”


    秦雪的手指僵住了,電話半響沒放下。


    一邊是病危的妹妹,一邊是深陷麻煩的楚嘯天……她不得不迅速做出選擇。


    “好。”秦雪咬緊牙關,“如煙姐,你告訴我哪家警局,我馬上過去!”


    時間緊迫,她在掛斷電話後直奔目的地。一路上,她像是在與命運搏鬥。


    她清楚,無論是妹妹的救命藥還是楚嘯天的解圍,都需要她拚盡全力!


    而與此同時,在審訊室,楚嘯天突然察覺到一絲異樣。


    門外隱隱傳來騷動,像是有人在議論什麽,但由於隔音不好,聲音卻時斷時續。


    很快,門再一次被推開。這次進來的人不是警察,而是一個氣宇軒昂的陌生男人。


    他一進屋便朝負責警長抬了抬手中的文件,同時冷冷掃了李警官一眼。


    “什麽人?”李警官警覺地站起來。


    “方律師。”男人毫不客氣地開口,掏出公文,“我受人委托,專程來為楚嘯天先生澄清事實的。”


    李警官愣住了,這才察覺,這事並不像王德發刻意描繪的那麽簡單。


    而楚嘯天則眼神一沉,忍不住低笑一聲——果然是柳如煙動作迅速!她總是在關鍵時刻伸出援手,果決幹練得令人欽佩。


    “律師?笑話!”李警官仍不死心,冷哼一聲道:“這小子還有律師撐腰?看樣子真是個不簡單的角色!”


    “抱歉,再不簡單,也沒惡人告狀的資格。”方律師反唇相譏。


    所有人屏住了呼吸,審訊室的氛圍一度冰冷如霜。


    但在另一邊,秦雪已經氣喘籲籲地衝進了警局大廳,當她的一雙一塵不染的白球鞋踏上冰冷的地麵時,引來了不少目光。


    她眉宇之間雖仍有焦灼,但那抹柔中帶剛的神態惹得人不禁另眼相看。


    她看見楚嘯天正被從審訊室帶出,所有複雜的情緒瞬間浮上心頭。


    明明幾小時之前,他們還約好了要去嚐一家新開的餐廳,而現在……怎麽會這樣!


    “嘯天!”秦雪急切地喊了一聲,眼睛裏充滿擔憂。


    她硬是擠過人群跑到他麵前,聲音低而急:“你沒事吧?受傷了嗎?”


    楚嘯天愣了一下,看著那雙為他擔憂到紅了眼的清亮眸子,他忍不住輕笑了一下,語氣卻帶著戲謔:“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嗎?”


    可他的回答沒能讓秦雪舒心分毫:“胡說八道!你知不知道——”


    話未說完,李警官卻冷笑一聲打斷:“感人的重逢?正好夠一出狗血劇,別以為有律師就能翻案,這事沒那麽容易!”他剛冒出話,就看到楚嘯天的眼神驟然冷了下來。


    楚嘯天淡淡開口:“可惜啊,惡人做多了惡,總是會支付代價的。我楚嘯天,隨時奉陪。”


    剛說完,警局的門突然被人撞開,竟然是柳如煙帶著一群記者衝了進來……


    警局大廳內,因為柳如煙帶領的記者團的闖入,原本還算平靜的氣氛頓時炸裂開來。閃光燈頻頻亮起,記者們的嗓門一個比一個高,“請問,這是我們收到的故意傷人案件嗎?”、“涉事人員是不是就是楚嘯天?”、“有目擊者稱,本案疑似存在栽贓陷害的情況,這是真的嗎?”


    記者們拋來的問題層出不窮,嚇得大廳的值班警察們一陣手忙腳亂,連文件都掉了好幾份。


    尤其是剛從審訊室裏被“敬業”地帶出來的楚嘯天,此刻成了眾人注目的焦點。


    秦雪走近他身邊,動作輕柔卻堅定地抓住他的手腕,像是生怕他被帶離一般。


    楚嘯天本想說點什麽,卻被她籠在溫熱掌心裏的手攥得一緊。


    他心底微微一動,習慣了世界冰冷陰暗的他,似乎第一次真正體會到一絲暖意。


    “嘯天,我們可以解釋清楚的,是嗎?”


    秦雪抬眼望向他,黑白分明的眸子湧動著焦躁與不安,卻又透著一抹倔強。


    楚嘯天沒有回答,嘴角隻是掀起了一個略帶從容的笑意。


    他眼神掃向門口——柳如煙這女人,還真夠會搶鏡的。


    身著高跟鞋和銀灰外套的柳如煙大步走入大廳,氣場淩人,一出場便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她淺淺一笑,對著滿堂記者開口:“各位記者朋友,這起事件中,楚先生才是真正的受害者。他在服從正當防衛的情況下被誣告,我們自有充分證據證明這一點。至於是誰在背後動手腳,媒體應該比我們更擅長挖掘。”


    這話擲地有聲,更像是點燃了火藥桶。


    記者們像獵犬聞到了血腥味,立刻一窩蜂地轉向警局值班台後麵坐鎮的李警官,閃光燈幾乎快貼到他臉上。


    “警官,請問警方如何解釋這個案件?”


    “是人為失職還是有人濫用公權?”


    “我們能否采訪嫌疑人父母,不,應該說是當事人家屬!”


    李警官原本還裝得沉穩,此刻卻是臉色青紅交替。


    他喘息了一下,接連嘶聲吼道:“都給我冷靜點!警局不是菜市場!再吵就請你們出去!”


    見人群稍稍冷靜,他整了整製服,朝柳如煙投去摻雜惱怒與疑惑的目光:“柳小姐,你帶這麽多人衝進來,是鬧事的?”


    柳如煙嗤笑一聲,雙手抱胸,一副風輕雲淡的模樣:“李警官,這話可別亂說。我今天帶律師、帶證人、帶證據,還帶了貴警局事件大爆料。這種情況下,我怎麽鬧事?哦,對了,既然我們來了,是不是可以請您的公證監督,來一場真相的實時披露呢?”


    “你——”李警官氣得額角青筋暴起,語塞得連一句回懟的話都卡在喉嚨裏。


    楚嘯天倚在一旁,像看戲般目送李警官急紅了眼,忍不住脫口而出道:“李警官,您這個苦瓜臉快能拍下來掛窗戶驅蚊了。”


    周圍人一陣暗笑,秦雪倒是急得伸手在他手背上輕輕一拍:“說正事呢,你別胡說八道。”


    李警官哪忍得住這冷嘲熱諷,猛然踏前一步正欲發作,卻被剛才進來的方律師攔住了。


    方律師不慌不忙地舉起手中的大文件袋,冷靜道:“現在鬧沒意義,關鍵看證據對不對得上。而我們手裏的東西,可是關係到李警官您的職業操守。”


    這下,不僅大廳的其他警察忍不住失神,就連秦雪、楚嘯天也都稍稍愣了一下。


    柳如煙卻是微微一笑,低聲道:“這一招,是我專門給你布的局。”


    “什麽意思?”楚嘯天側頭挑了挑眉,但柳如煙並不給解釋,隻是輕輕兩字,“看著。”


    方律師從文件袋中抽出幾頁憑證,朝著記者方向揚了揚,“各位,這位警官在本案中的身份是否公允暫且不提,但這幾頁材料證明,有知情人員曾揭露李警官秘密會見某權貴且收受恩惠。而提供信息方,恰恰就是楚嘯天本次的誣害方王德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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