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牢內的空氣陡然一滯,剛剛被收拾得狼狽不堪的王德發此刻像突然見到了救命稻草,拖著搖搖欲墜的身子,連滾帶爬地撲向方誌遠,語氣中透著幾分諂媚和急切:“方總!您可算來了!快幫我教訓這兩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崽子!”


    楚嘯天眯了眯眼,瞧著眼前這陰森熟悉的身影,眉頭微微一皺。


    他知道,方誌遠不是泛泛之輩,此人心狠手辣,又擅長玩弄陰謀詭計,哪怕自己有過幾次交鋒,但看他的行事作風,總覺得還有更隱秘的後手未曾浮出水麵。


    如今這個地牢狹窄擁擠,自己身受桎梏剛掙開繩索,秦雪身上也多少挨了幾下,絕不適合正麵硬拚。


    “嘯天,你別衝動,他這人看著不好惹。”秦雪走近低聲提醒,目光中帶著幾分擔憂。


    這一聲,柔得仿佛湖麵上的一層清漣,讓楚嘯天始終繃緊的神經微微舒緩了一瞬。


    “沒事,別怕。”楚嘯天對她輕輕一笑,但目光淩厲地重新投向方誌遠,聲音裏滿是冷意,“怎麽?方老爺子也忍不住跑到這種地方為王德發撐腰了?堂堂一個商業大鱷,居然還想淪為這個老狗的護衛?”


    方誌遠並沒有被激怒,反而如同一尾盯住獵物的毒蛇,眯起了眼睛。


    他的手指輕輕敲了敲身旁的地牢鐵門,一聲清脆的“咚咚”回響在靜謐的空氣中。


    他低低一笑,聲音冰冷:“楚嘯天,別動怒。我可不像王德發這麽蠢,用這種小手段。我今天來,隻是想和你們聊聊而已。”


    “聊聊?”楚嘯天冷笑出聲,“你的‘聊聊’是什麽意思?就像你之前設計把我公司的股東拉過去搞內訌,還是出錢找人綁架我這麽‘聊聊’?”


    方誌遠舔了舔嘴唇,不慌不忙地說道:“嘖嘖,你這人怎麽總是抱怨?我可是一直在給你機會。隻要你願意乖乖把你手裏那些對我有威脅的產業賣了,我們也許還能合作,豈不是多贏?”


    “合作?”楚嘯天仿佛聽到了天大的笑話,搖頭道,“嘖嘖,我楚嘯天最不缺的就是和你這種小醜合作的機會。何況,我的手段你不是早就領教了?恐怕你該擔心的是接下來的日子,還能不能睡得安穩吧!”


    楚嘯天的眼神如同寒刃直刺而去,但方誌遠臉上的笑容卻未曾有半分波動。


    他緩緩點頭,那副假惺惺的模樣像是在歎息:“果然是年輕氣盛。不過呀,有時候不乞求好運氣,人的命可能就會很短暫。尤其是——像你這樣身邊拖著個油瓶的人呢……”


    下一刻,楚嘯天的瞳孔驟然收縮,他隱隱捕捉到方誌遠話音末尾的那點狡詐意味,猛地握緊了手中的鐵條。


    “把話說明白,別兜圈子!”楚嘯天的聲音冷得如冰槍,“威脅我的人,曆來沒有好下場!”


    “嘖,這可算不上威脅,隻是提醒。”


    方誌遠聳聳肩,漫不經心地說道,“比如說,傻子都知道,你的妹妹楚靈兒最近身體狀況不太好吧?像她那種病,說不定哪天就因為‘意外’再重上幾層樓。奈何她哥哥,隻知道到處惹事,連個安穩日子都不能給人家……”


    “閉嘴!”楚嘯天頓時眼冒怒火,仿佛野獸般低吼一聲,渾身肌肉緊繃得像繃弦的弓。


    秦雪的臉色也微微一變,隱隱拉住了楚嘯天的手臂,輕聲道:“嘯天,別讓他激怒了。他是在試探你。”


    可方誌遠顯然對這種氣氛極為享受,眼角滿是陰狠快意:“別瞪著了,我這人向來憑實力說話。今兒個,我也不想和你胡亂鬥手,咱們各亮家夥,玩玩看輸了的人能保住幾成臉皮。行吧?”


    還不等楚嘯天開口,方誌遠已經拍了拍手,低喚道:“小劉,把東西拿上來。”


    話音剛落,地牢門外再度響起腳步聲,一個身材高大的男子拎著一個小型密碼箱緩緩走來。


    方誌遠接過手,隨手把蓋子掀開,一排閃爍著幽冷光澤的毒針赫然映入眼簾!


    秦雪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失聲道:“毒針?你瘋了!”


    方誌遠則嗤笑出聲:“醫生小姑娘怕毒針?嘖,敬業點,我這還替楚嘯天準備了夠多解藥,誰知道他接下來需不需要救命啊——”


    他話音未畢,楚嘯天卻突然出手,將手中的鐵條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投擲而出!


    楚嘯天握著手中的鐵條彈指飛擲,力道霸道絕倫,空氣瞬間爆發出一陣低沉的破空聲。


    鐵條宛如黑夜中的利刃,直衝方誌遠的咽喉!


    方誌遠大驚失色,這一刻,他那從容不迫的冷笑再也維持不住,他急忙低頭閃避,堪堪讓那鐵條擦著耳側飛過。


    鐵條撞擊在身後的牆壁上,發出沉悶的一聲巨響後,竟嵌入水泥之中,尾端尚在微微顫動。


    方誌遠拍拍胸口,死裏逃生後冷汗涔涔而下,他僵硬地站直身子,齜牙咧嘴地道:“楚嘯天,你還是這麽直接。哈哈,不過我喜歡與這種衝動的人打交道——越衝動,越容易犯錯!”


    “是嗎?”楚嘯天上前一步,身影遮住了地牢門口微弱的光。


    他的眼神寒冷如刀,怒火卻沉寂得猶如暗流深淵。


    他垂下眼簾,沙啞著嗓子低聲道:“我很期待,你下次能不能躲得更快?”


    這一語調平淡,卻殺氣凜然,方誌遠竟然被震懾得微微後退了一步。


    他自知論力量和膽魄,自己絕對不是楚嘯天的對手,當即調整情緒,重新扯出一抹假笑:“行了,別仗著你那兩下功夫耀武揚威。既然敢來,我早有保命的準備。你以為,今天你還能輕鬆脫身?”


    方誌遠話剛說完,“哐當”一聲,地牢另一扇鐵門竟猛然打開。


    幾個穿著黑色風衣的壯漢魚貫而入,身形碩大,手裏還提著各類武器。


    顯然這些人不是普通的打手,而是訓練有素的殺手。


    楚嘯天沒有退,反而嘴角微微揚起,帶著一絲刺骨的輕蔑。他吐出兩個字:“廢物。”


    秦雪卻有些緊張,她下意識拉住楚嘯天的手腕,低聲提醒:“嘯天,別衝動,這裏是他們的地盤……”


    楚嘯天回身望了她一眼,那眼神中沒有驚慌,隻有一種勢在必得的信念。


    他沉聲問道:“秦雪,那些毒針,能解決嗎?”


    秦雪眉頭緊鎖,咬了咬唇道:“劇毒,但我眼力還行,解毒需要時間——”


    “夠了,”楚嘯天打斷她的話,“我的任務不是給他們機會下毒,是阻止他們輸送毒藥。”


    他說完,握住秦雪的手掌輕輕一握,目光柔和了一瞬:“跟緊我,相信我,我會護著你。”


    這句話讓秦雪心裏微微一動,那僅存的些許恐懼,也被某種莫名的安全感所取代。


    她點點頭,眼中多了一絲堅定。


    這一幕看在方誌遠眼裏,隻覺得諷刺至極。


    他冷笑著打了個響指:“喲喲,這就開始演夫妻情深了?別急,待會兒我會讓你們有更多機會哭哭啼啼!”


    說完,他衝那幾個殺手揮了揮手:“廢了他,別傷了那個醫生。留著她還有點用。”


    殺手們得了命令,徑直撲向楚嘯天,動作利落敏捷。


    第一人揮刀斬下,直逼楚嘯天肩膀,力道沉重,寒光刺目。


    楚嘯天不退反進,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掌切向對方手腕,“哢嚓”一聲,骨裂瞬間傳來,淒厲慘叫隨之而起。


    第二個殺手趁機揮棍橫掃,卻被楚嘯天腳下猛一旋踢,棍子落地,人也失去重心,狠狠摔在地上。


    秦雪看得目瞪口呆,方誌遠則咬牙切齒,眼神越發陰冷:“廢物!一群吃白飯的廢物!”


    然而,這些殺手並沒有那麽輕易放棄。


    第三人竟直接掏出袖裏的毒針,猛然抖手射向楚嘯天!


    “小心!”秦雪失聲驚呼,在千鈞一發之際,楚嘯天側身一避,那針擦著他的耳廓飛過,險些刺中要害。


    然而,此時卻意外發生了。那些毒針在空中飛舞的同時,其中一支竟意外偏離了目標,直衝方誌遠……


    “啊!”方誌遠親眼看到毒針襲來,狼狽地翻身躲開,臉色一片鐵青。


    他當然知道這些玩意的可怕,若被擦中一絲,恐怕連他自己都救不回來。


    “廢物!全是廢物!”方誌遠終於徹底怒了,衝手下連連怒吼。


    但就在此時,楚嘯天雙腳用力一蹬,身形如豹子般竄出。


    隻在一瞬間,他已撲到方誌遠身前,一把揪住他的衣領,將他重重按在牆上。


    方誌遠驚恐地瞪大了眼睛,從未想過自己有一天會被人掐住咽喉,連掙紮的力氣都提不起來。


    他睜大了眼睛,聲音顫抖:“楚……楚嘯天!冷……冷靜點!你不能殺我……我,我可不是你能動的……”


    楚嘯天冷哼一聲,眼中滿是厭憎:“你放心,我不會殺你。”


    然後,他露出一個寒冷又譏諷的笑容,低聲補充道:“但我會讓你嚐嚐,什麽叫生不如死!”


    他用力一扣,牆壁發出沉悶的撞擊聲,而此刻秦雪突然發出了一聲輕呼:“嘯天,小心背後!”


    楚嘯天突然意識到,更多腳步聲正漸漸逼近——看來,這場搏鬥不過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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