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別瑞敏,慕寒徑直朝著南院走去。


    看到慕寒的身影剛剛拐進長廊,蹲在門口的小丫鬟就趕忙朝著南院跑去……


    慕寒順著長廊,他已經許久未見曦兒了,不知道是愧疚還是什麽,剛一進院子他的心就莫名疼了一下。


    房間內的那抹暖色依舊亮著,透過窗戶他可以看見曦兒端坐的模樣。


    放輕腳步走過去,推開了那扇很久都沒有扣開過的房門。


    陳曦並不知道身後的人就是慕寒,聽見推門而入的是聲音她以為是玲兒去而複返呢。


    於是乎,她就頭也不回地道了一句:“玲兒,我都說了你不用擔心我嘛!你怎麽又回來了?”


    慕寒沒有說話,陳曦覺得有些詫異便轉過身來。


    “玲……”


    在看到來人是慕寒之後,陳曦的臉色立馬就變了,迅速起身恭恭敬敬地行禮。


    “太子殿下萬福金安!夜已深了,不知太子殿下來我這西院是什麽意思?”


    看到陳曦和自己如此生分,慕寒心裏有些不好受,抬抬手,“曦兒!夫妻之間為何如此生分?”


    陳曦垂下眸子,語氣淡淡的。“太子說笑了!你我雖是夫妻,但是還是要講究尊卑的。您是太子,妾身不敢造次。”


    “曦兒……”


    看到陳曦對他如此成分,慕寒往前湊了一步,想要拉進二人的距離。


    陳曦後退一步,“太子殿下止步!天色漸晚,尹側妃還在南院等著您呢!”


    慕寒愣住,蹙了蹙眉,“難道曦兒就這麽不想見到我嗎?”


    陳曦表情淡然,“殿下何苦擺出這一副癡情的樣子?您難道都不嫌惡心嗎?”


    “曦兒你!”


    “我怎麽了?要我說,殿下還是趕快去南院吧!夜深了,尹側妃一個人肯定是需要您照顧的!”


    慕寒聽聞此言心裏極為不爽,梗著頭,“你與她都是孤的妃,她需要孤,難道你就不需要嗎?”


    陳曦搖搖頭,“殿下覺得呢?”


    “我該怎麽需要您?”


    “曦兒!咱們兩個就不能回到從前了嗎?”慕寒有些緊張,著急地想要握住陳曦的手,可是陳曦回退一步,將慕寒伸出來的手躲開了。


    “殿下覺得咱們兩個還能回到從前嗎?咱們兩個中間橫著的一條人命啊!”


    慕寒愣住,沉默良久,“曦兒……”


    “孩子是意外……”


    “咱們兩個還會有孩子的!”


    陳曦不屑一顧,轉過身去,“殿下說笑了!這個孩子就像一道不可跨越的橫溝橫在咱們兩個中間!”


    “殿下還是不要白費心思了!”


    慕寒蹙著眉頭,“曦兒!你說那咱們怎麽樣才能回到從前?”


    他這番話聽的陳曦忍不住發笑。


    回到從前?


    這可能嗎?


    他能讓自己的孩子回來嗎?


    他能休了府裏的那位側妃嗎?


    很顯然,他什麽也不能做,他解釋能留給自己這麽一段空口白話罷了。


    陳曦背過身去,“破碎的鏡子又怎能重圓?若是殿下真想彌補我的話,那就送我一封休書吧!您休了我,讓我離開!這就是您對我唯一的彌補了。”


    慕寒怒了,“什麽?你想要休書?孤不告訴你,這根本就不可能!”


    “曦兒你要相信孤,孤是有苦衷的。隻是現在有一些事情孤不能與你細說,你一定一定要相信孤,孤對你的感情沒有變,孤永遠都是愛你的。”


    陳曦不屑,“殿下何故如此?用這些話來感動自己,您這又是何必呢?”


    她轉過身來,目光冰冷的讓慕寒察覺不到一絲絲的暖意。


    “殿下總是在說您對我的感情沒有變,我們兩個之間沒有任何的問題。但是您看我們的關係真的已經變了。我們之間橫著太多太多的變故,這是沒有辦法跨越的橫溝。”


    “像側妃……”


    “孩子……”


    說到孩子,陳曦的聲音有些哽咽。


    “他還那麽小,在我的肚子裏我才剛剛知道他的存在……”


    “他還沒有來得及感知這個世界……”


    “就這樣沒有了!你說那一瞬間他該有多疼啊……”


    陳曦的心就像是刀割一般,一想到自己的孩子就這樣離開了,她就痛的無法呼吸。


    慕寒當然也是心疼陳曦的,所以他便急切的說道:“曦兒!你說的這些孤都是知道的!”


    “孤能理解你。”


    “孤知道你失去了咱們的孩子你的心有多疼。孤都知道的。”


    “不!你不知道!”她急切地打斷他的話。


    “你根本就不知道我有多麽的痛苦!從而失去孩子到現在,這是你第一次踏進我的院子!其他時間你都是在和你那位側妃恩恩愛愛,夜夜笙歌。”


    “你知道這段時間我是怎麽過的嗎?你知道那個孩子總是在我夢裏出現嗎?”


    說著說著她的聲音便有些聲嘶力竭,她的情緒也有些不穩定了。


    雙手放在胸前,緊蹙著眉頭,眼淚也順著眼角湧出。


    “在我夢裏總是有一個孩子渾身是血,聲嘶力竭的朝我哭喊著。”


    陳曦緩緩抬起頭盯著慕寒,“他總是說,娘親你為什麽沒有保護好我?我是你的孩子啊!你為什麽沒有保護好我?”


    “你如果保護好我,我就不會死去了!我恨!我恨!”


    “殿下你知道嗎?我真的好想好好保護他!都是我無能,我沒能好好保護這個小生命。”


    聽了這番話,慕寒心如刀割,他趕忙上前一步將陳曦擁入懷中,“別說了!別說了!曦兒你一定是被夢魘魘住了!別怕!都是孤的錯!是孤沒有保護你們。”


    “都是孤的錯!”


    “過幾日孤找幾個得道高僧好好的替我們的孩子超度一下!這件事會過去的,曦兒你不要怕。”


    “不會過去了,永遠都不會過去了。”陳曦一邊流淚一邊搖頭。


    慕寒緊緊的擁住陳曦,“不!所有的困難都會過去的。曦兒你要有信心。”


    “等所有事情都結束了,咱們就可以過幸福的日子了。到時候咱們會有幸福的生活,可愛的孩子,一切都會變好的。”


    “不會的!所有的事情都不會變好。我們也不會有幸福的生活,可愛的孩子。”


    “不!曦兒,你要相信孤。我們會有的。”


    “不會的!就算你以後會過上幸福的生活,那也一定不是我。因為在我看來,我們之間都已經沒有未來了,就算是全天下的女人都願意為你生孩子,那我也不會。”


    “我現在是鐵了心的,要向你拿到休書的。”


    “所以說殿下還是早些把休書寫給我吧!這樣放過你,也放過我,何樂而不為呢?”


    “算我求求你,放我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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