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一般的部隊,麵對鬼子步兵聯隊的衝擊,肯定是擋不住的。


    大部分八路部隊是缺少重火力,缺槍少彈。


    連子彈都供應不足,即便鬼子聯隊沒帶重武器,靠單兵也能衝破陣線。


    但他們正麵是一個接近千人的主力營,額外配備12挺重機槍,4門步兵炮,6門迫擊炮。


    每班配一挺輕機槍,不是捷克式就是繳獲的歪把子,彈藥儲備充足。


    再加上士兵占據山頭高點,居高臨下的射擊,就跟打地鼠一樣,不斷的打退鬼子攻勢。


    眼看小鬼子衝的近了,立刻以手榴彈、擲彈筒反擊。


    手榴彈炸毀冰麵,整段冰麵轟然坍塌,冰冷刺骨的河水翻湧,數百名日軍如同下餃子般墜入河中。穿著厚重冬裝的他們在水中拚命掙紮,步槍、鋼盔漂浮在水麵。


    河水冰涼刺骨,一米多深雖然淹不死人,但大冬天掉進去,不死也得脫層皮。


    密集的火力接連不停,打退了鬼子衝鋒。


    趙剛急命衛國團其他部隊的緊急支援,速度向小艾河方向匯集。絕不能讓日軍聯隊渡過小艾河,威脅正麵的天恩寺防線。


    重機槍子彈掃射向河穀,結冰的河麵都變得滿目瘡痍,被飛射的子彈打成了馬蜂窩。


    沿途血染上百米,鬼子的屍體密密麻麻的躺著一片。


    板載衝鋒有時候很有效,可以擴大戰果,衝散弱者的防線。


    但麵對梯次火力完備的主力部隊,這就是活脫脫的送死啊。


    這片山區得到了本不應該激烈的戰鬥,全都是因為日軍旅團頭鐵,連續猛攻雁門縱隊的防線,撞得頭破血流還不自知。


    愚蠢、自負、盲目、自大,這些臭毛病在鬼子軍官身上體現的淋漓盡致。


    河穀上鮮血淋漓,就是最好的回敬。


    衛國團損失一點都不大,從開槍阻擊到援兵到來,日軍就沒攻上山頭。


    117聯隊又沒帶山炮跟步兵炮,攻堅能力有限,扔下了四五百具屍體,傷兵三百多人,進攻的步兵灰溜溜的退了下來。


    高數加一大佐一臉懊惱。


    非但沒有心疼傷亡,反而是惱怒士兵垃圾,導致迂回策略失利。


    “衝鋒,大日本皇軍不可戰勝,不要停,對岸是支那軍的薄弱點。”


    “區區一條小河,就讓帝國戰士畏首畏尾,簡直是丟盡了帝國士兵的臉麵。”


    弱你媽的點呢。


    山頭密集的子彈如雨,壓得人抬不起頭來。


    感情不是你掉水裏了,你穿著渾身濕透的棉衣衝鋒看看?


    晚上的山風一吹,渾身濕透的小鬼子全身都在顫抖,槍都握不穩了。


    牙齒都在咯噠咯噠的響。


    軍靴灌滿了冰水,凍得失去知覺。


    衝鋒是別考慮衝鋒了,根本跑不動了。


    幸存的日軍士兵們連滾帶爬地後退,身後留下了數百具凍僵的屍體和漂浮在河麵的殘骸,小艾河的水漸漸被鮮血染紅,在暮色中泛著詭異的光澤。


    得知迂回作戰失敗,鬼子少將同樣惱怒非常。


    鬼子25旅團顯然是沒跟李峰這邊交戰過,不知道這邊的強度。


    打一打邊區遊擊隊,真以為都是缺槍少彈的小股兵力呢。


    李峰手握綏遠軍工廠,麾下的各部武器裝備有大幅度提升,與日軍步兵聯隊並無任何裝備代差。


    鬼子敢頭鐵進攻,你看幹不幹你就完了。


    117聯隊的損失遠比看起來嚴重,被擊傷、擊斃的並不多,但凍傷凍死的占了大多數。


    傷凍減員嚴重,一個步兵聯隊3500人左右,此刻已經有半數士兵失去了作戰能力,陣亡七八百人。如果不盡快撤退,半數失去作戰能力的士兵要凍死了,整個聯隊都快凍光了。


    士兵灰頭土臉的退回來,好似逃難的家夥。


    兵們擠在臨時搭建的火堆旁,顫抖的手幾乎貼到火苗上,卻仍無法驅散深入骨髓的寒意。


    有人不斷咳嗽,帶著血絲的痰液吐在雪地上,很快又被凍成硬塊;還有人眼神呆滯地盯著火堆,嘴裏喃喃自語,顯然被這場戰鬥嚇破了膽。


    中野直三少將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這是他麾下的步兵聯隊。


    “八嘎,你們這是去河底捉魚了嗎,身上還掛著魚腥味,一群廢物,飯桶。”他氣得暴跳如雷,軍刀抽出半截又狠狠插回刀鞘。


    鬼子士兵心裏冷,棉衣已經凍得邦邦硬了,少將的話語卻比冰水更涼。


    一名受傷的伍長掙紮著起身敬禮,嘴唇凍得發紫:“將軍閣下,聯隊傷亡慘重,凍傷凍死的士兵占了半數,現在... 現在還在不斷有人倒下...” 話未說完,他眼前一黑,直直地栽倒在地上,顯然是失溫嚴重。


    鬼子少將看著這一幕,喉結動了動,最終隻吐出一句:“立刻清點人數,準備轉進...”


    慘敗啊,這是異常的慘敗啊。


    25旅團都沒到雁北,就損失了兩三千人。


    瘋了,一定是瘋了。


    眼看日軍收拾東西,李雲龍本來縮著脖子避風,此刻突然來了精神。


    戰場像彈簧,你弱它就強。


    小鬼子要走,問過他李雲龍爺爺了嗎,問過獨立團了嗎。


    當即組織部隊,糾纏上去,纏住日軍主力。


    山區不是他們想進就想進,想走就想走的。


    新二團、衛國團的主力都已經到達天恩寺附近,見日軍有逃跑的想法,那還猶豫什麽,追上去糾纏住,從他們身上再撕扯下一塊肉來。


    雁門縱隊的作戰消息幾乎實時的傳遞到了歸綏指揮部,李峰點了點頭,表示知道了。


    南路作戰的25旅團損失慘重,已經不值一提了。


    他當即擬電,“通知雁門縱隊,可趁敵人疲憊,主動出擊,向直隸府山區三縣猛攻,趁機拿下。”


    如順勢拿下山區縣城,便可直達華北平原地區了。


    進可攻,退可守,隨時可以到冀中活躍,大肆組織遊擊隊,在敵占區搞事情。


    對付日本人,不一定是非要殺了人才有作用,頻繁的騷擾,拖著他們進入戰爭的泥潭,也算是一種合理的策略。


    李峰的目的很簡單,既要殺人,也要製造治安泥潭,逼著鬼子增兵,增加治安成本。


    雁門縱隊已經具備了往東下山的機會,已經打殘了25旅團,導致太行山附近兵力空缺,正是大舉進入的絕佳時機。


    山區的淶源、易水等地,留守兵力並不多。


    主力團壓過去,讓遊擊隊活躍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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