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放了年假後,顏素就懶了很多,每天起床都八九點鍾了,兒每天她醒來時都能吃到色香味都不怎麽好的早餐。


    沒錯,廚房現在是餘恨的領地了。


    他不喜歡有外人在這裏,執著於親自做家務做飯,但卻不讓顏素進廚房一步,也不允許顏素碰燃氣碰電器烤箱等等。


    餘恨要練手,不管成品有多失敗,總不能浪費了。


    顏素自願成為試吃的一員,盡管隻能吃一點點,餘下大部分都被餘恨吃掉了。


    對他來說,現在做的這些頂多就是要麽鹽加多了要麽太甜了的問題,但吃起來可比沒有油水又沒有鹽的白菜湯好吃多了。


    而他的廚藝,也在一次次磨練中長進了。


    現在的他,也沒有那麽拘謹,出去買年貨時,會主動挑選喜歡的東西,隻是沒人知道他心裏也有一個賬本呢。


    可不論那個賬本上記下多長的一個數字,對他來說,不過是四個字——無以為報。


    無以為報,便要傾盡一生。


    ……


    除夕這日,顏素帶著餘恨回了老宅。


    剛進門,管家就提醒顏素,“老爺子正生氣呢。”


    顏素不認為是對她生氣,“發生什麽事了?”


    管家小聲說:“大小姐非要跟周邵麟回周家去過年,還將老爺子珍藏的好茶好酒和老夫人的一副首飾帶走了,老爺子都氣暈了,剛醒來沒多久,大夫才出去不到半個小時。”


    顏素聽了沉下臉,“她自己來的?”


    管家搖頭,“周邵麟也來了。”


    難怪。


    顏素冷聲道,“外公若是不能狠下心腸,遲早有一天這個家會被搬空,會改姓周,你們隻管看著吧。”


    管家:“…………”


    顏素沒理會管家,邊走邊給何正明打了電話,吩咐他,“去路口攔住,茶葉和酒給你和顧文崢,首飾都拿回來。”


    管家沒想到顏素手段會這麽直接,有些愕然,“小姐,這麽做會不會……”


    “不夠文雅?有損顏家名譽?叫人看笑話?”顏素問道。


    管家咳了一聲。


    這也太硬核了。


    大家族哪裏有這樣行事的?


    顏素笑了起來,“吳叔,從我媽要死要活嫁給周邵麟開始,顏家的笑話還少嗎?”


    頓了一下,顏素又說:“不簡單粗暴一點,你又拿他們有什麽辦法呢?要是有辦法,也不至於這麽多年叫他們每次過年都來家裏鬧吧!”


    管家一時啞口無言。


    他一轉身,就看到了同樣愕然又像是在深思的顏老爺子。


    “哎呦老爺子您怎麽起來了,大夫不是說了要好好修養!”管家立即跑去扶住了顏老,顏素和餘恨也快步走了過去。


    顏老扶著管家坐到了沙發上,又看向餘恨,幾秒後笑了起來,“我孫女果然慧眼如炬,這是個好孩子。”


    眼睛清明正直,生於泥潭卻不見絲毫怯懦自卑,反而坦蕩沉著,落落大方,這份氣度就很難得了。


    顏素一手攬過餘恨,手搭在他的肩膀上拍了拍,說,“叫爺爺。”


    餘恨聽話地叫了爺爺。


    顏老剛應了一聲,顏素就伸出了手,“外公,見麵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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