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各懷心思,回到了村子,休息了半天,終於等到了林家的人馬。


    這次來的隻有八個人,都是些年輕的小夥子,領隊的是林猛。


    李牛看到後,心裏暗自嘲笑:看來林家真是沒人了,連個有經驗的老手都沒有,怎麽跟我鬥?


    不過,李牛表麵上還是裝得很嚴肅,對林猛說道:“阿猛,你父親是個好漢,我一直很佩服他。現在林家遇到困難,如果需要我們幫忙,盡管開口!”


    這番話聽起來既真誠又豪邁,林猛聽了也有些感動,但他還是牢記自己的責任,恭敬地謝過李牛後,說道:“兩位叔伯,村裏人再不出海就活不下去了。可是海上有海盜,單獨出海太危險,所以我想找些夥伴一起出海。我們三村都有船,如果三艘船一起行動,互相也有個照應……”


    林猛還沒說完,李牛就皺起了眉頭:“海賊那麽多,三艘船又能怎樣?賢侄你也遇到過海賊,難道還不明白嗎?”


    李牛身材高大,說話時氣勢十足。如果是普通人,可能會被嚇到,但林猛並沒有退縮,反而點頭說道:“李伯父說得對,光靠我們確實不夠穩妥。不過,現在有程曦恩公指點我們,情況已經不同了!”


    說完,林猛向身邊的少年拱了拱手,介紹道:“這位就是程曦恩公,他是我們村的救命恩人。之前我們遇到襲擊,是他殺了五個海盜,救了我們。如果沒有他,我們的船根本回不來,我可能也早就葬身海底了。這幾天,程曦恩公一直在教我們海戰的方法,有他在,對付海盜更有把握!”


    李牛聽了,瞪大了眼睛。他剛才也在暗中打量這個少年,覺得他眉清目秀,皮膚白皙,和普通漁民完全不同。


    他原本以為這是個有錢的少爺,沒想到竟然是林家的恩人?就憑他,能殺五個海盜?


    李牛心裏懷疑,但嘴上不肯認輸,粗聲說道:“小子,你是不是糊塗了?這麽個瘦弱的孩子,能殺人?就他那小身板,恐怕連我都打不過!”


    這話充滿了挑釁,但也不能說完全沒有道理。一個是身材魁梧的壯漢,另一個是瘦弱的少年,誰強誰弱似乎一目了然。


    林猛聽了有些生氣,但程曦抬手攔住了他。她淡淡地看了李牛一眼,平靜地說道:“我打不過你,但可以殺了你。”


    這句話聲音不大,語氣也很平淡,但那雙黑眸中卻透出一股冷冽的殺意,讓人不寒而栗。


    李牛心裏一緊,意識到事情不對勁。他是個老海客,見過不少海盜,這種殺氣他再熟悉不過了。


    更重要的是,林猛身上還帶著傷,而這個程曦卻毫發無損,隻有臉上有些淤青。能在混戰中全身而退,他到底有多厲害?


    李牛雖然看起來魯莽,但常年跑海的人哪有傻子?他知道自己剛才的話有些失態,便不再多說,轉頭看向孫二郎。


    孫二郎一直麵無表情,盯著程曦看了許久,才緩緩說道:“還有兩個多月就要收糧了,官府肯定會來征稅,就算現在操練,時間也未必夠。程小弟,你有把握嗎?”


    程曦笑了笑:“半個月前,我就開始訓練林家兒郎了。如果兩位不信,不如拉出來比試一下?”


    除了林猛和程曦,林家村還來了六個年輕人。孫二郎看了看他們,點了點頭:“行。”


    這話說的那叫一個不痛不癢,哪有一分氣勢可言?李牛立刻接話:“既然來了,我家的小子們也可以上陣比試一下!”


    論戰鬥力,李家的年輕人是三村中最強的,他們自然不會袖手旁觀。隻要挫敗了程曦的銳氣,林猛自然會服軟,事情就好辦了。


    可若是對方勝了呢?心念一閃,李牛咬了咬牙,若這小子真有兩手,倒也不是不能坐下來談談。


    明明是來商談的,一見麵就要打起來,兩家跟來的人都有些詫異,然而林家的年輕人可是摩拳擦掌,滿心火熱。


    雖說隻跟著恩公學了十來天,但是他們自覺學到不少東西,還在船上操練過幾回呢。現在終於到一顯身手的時候,哪有不激動的?


    程曦沒有多說什麽,隻是對林家的年輕人說道:“你們都沒真正上過船,還算不上水手。李家和孫家的人都是經驗豐富的老手,是你們父輩的人物。所以,你們的目標不是打敗他們,而是守住自己的船!”


    其餘林家的年輕人聽著,紛紛點頭表示明白。他們雖然隻跟著程曦訓練了十幾天,但已經學到了不少東西,現在正是展示的時候。


    還是林虎很快便反應了過來,搶先道:“恩公說的是,吾等定然好好守住甲板


    他這邊表了忠心,其他人哪肯落後,也都叫了起來。這些天拚著命的操練,就算是最愚鈍的,也隱隱覺出他們學的是能傳家的東西。


    而且這恩公看起來有些體弱,但是從不偷懶,每每跟他們一同操練,手上也磨出了血泡,身上也摔出了淤青,竟是比他們還不怕苦。


    現在誰還記得這是女子?隻把她當師父看待,言聽計從。


    見眾人的心思稍定,程曦這才放下心,配合孫二郎布置起擂台。


    確定要打,李牛就來了興趣。他既不是地主,又不是發起之人,布置哪裏用的著操心?然而還是溜溜達達跟了去,並認真打量起了這個“戰場”。


    說是戰場,其實更像是兩艘船,用廢棄的木頭壘起高高舷牆,中間隻差三尺就能越過。


    這是要登舷廝殺?


    李牛是個老海客了,甚至早年鎮海大將軍沒來之前,曾跟著父兄劫過幾次商船,哪能不知道其中關竅。就憑這群毛頭小子,還能打敗他們?


    二話不說,李牛搶先道:“小子,你口氣如此大,不如先讓我領教領教?”


    之前兩人對上過一次,沒真打起來,但李牛可沒忘了那股子憋悶。再說了,萬一先讓孫二勝了,難道不成他還要再跟孫家做過一場?


    麵對這漢子的挑釁,程曦隻淡淡道:“我和林猛不會上場,六人對戰,奪下對方甲板,亦或打倒所有敵人即可獲勝。”


    李牛立刻反應過來,這是想牽製他,讓他也沒有上場的借口。


    不過這點狡詐心思李牛還沒放在心上,哼了一聲道:“六人就六人,讓你們這些小子漲漲見識!”


    很快,雙方在臨時搭建的“戰場”上擺開了陣勢。


    李牛點了六個最能打的小夥子,還不忘低聲吩咐一句:“等會開戰,爾等要盡快登上敵船,不可拖延!”


    既然“搶占甲板”也算作取勝,說明這群人是有安排的。他們可不能落在人後,要搶先占了先機才行!


    吩咐過後,李牛就傲然的背起了手,瞧著雙方人馬在舷牆後站定。一聲鑼響,李家人率先取過跳板、木棍,叫喚著衝了上去。


    兩船才隔著多遠?隻要足夠快,就能如猛虎下山一躍而至!


    戰鬥一開始,李家的年輕人就遇到了麻煩。他們剛踏上跳板,數根長棍同時伸出木牆,把兩個剛踩上跳板的人戳了下去。


    李牛的臉色頓時變得難看,就算下麵隻是沙,這也算出局了。真到海戰時,掉下跳板可就掉下海了,很難再爬上船,哪還有再戰的餘力?他沒想到自己帶來的精銳竟然這麽快就被擊敗了。


    李氏眾人也發現跳板附近防守太嚴,紛紛變換策略,翻舷牆的,直接跳過來,就算人數不多,也讓人防不勝防。


    頓時有兩個突破了重圍,衝上了對方甲板,然而一眨眼,四條木棍就砸了過來,那兩個直接被按倒在地。


    李牛的臉已經完全黑了,這才過去多久,就被人滅了個幹淨?他帶來的可都是船上精銳,竟然連個反擊的餘地也沒有,怎麽可能?!


    滿心火氣沒處發,李牛沒有吭聲,一旁孫二郎卻道:“能再比嗎?”


    程曦頷首:“可以。”


    幾個李家的小子被趕了出來,換上了孫家的人馬。


    李牛也不看那群垂頭喪氣的手下,反倒狠狠盯著前方的舷牆,難不成孫二有破局的辦法?


    然而出乎意料,孫家人沒有選擇動手,更沒有搶占甲板的意思。兩邊竟然都隻伸木棍揮了起來,別說傷人,連跟毛都碰不到。


    李牛看得不耐煩,怒道:“這算什麽?打一個時辰也分不出勝負!”


    孫二沒吭氣,程曦卻淡淡地回應:“沒有遠程武器的話,隻能平局。”


    “你莫不是戲耍老子?”李牛暴跳如雷,連袖子都挽了起來。什麽殺不殺人,今天他一定要揍這小白臉一頓!


    但程曦又反問道:“你出海是為了什麽?”


    “當然是販……”李牛的吼聲戛然而止。


    李牛一愣,隨即明白了程曦的意思。他們出海是為了販運貨物,隻要能守住甲板,海盜就無法得逞。


    見他啞然,程曦又道:“海上成群結隊的賊船不多,隻要三艘船組成船隊,再經過操練,擊退同等數量的敵船問題不大。”


    海上不比陸地,疆域太廣,也沒有固定的航道。因而海盜們往往是分散出擊,很少有大舉圍攻的。


    李牛吞了口唾液:“隻操練一番,就憑著木棍擊退海盜?”


    程曦解釋道:“不隻是木棍,鉤鐮、矛、標槍都要學起來,船上也要增加了望台,設置旗號,如此才能抵禦強敵。”


    她說的簡單,但是話裏的意思讓李牛、孫二郎一陣默然,這聽著都有點像官兵操練了,真能練出來?


    孫二郎也點頭表示讚同,問道:“這些人,你真的隻訓練了半個月?”


    程曦點頭:“接下來,我們還會在海上進行實戰演練,三艘船都要參與。”


    李牛和孫二郎對視一眼,心中都有些動搖。


    或許,這個程曦真的能帶領他們抵禦海盜的威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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