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欣雨抬起頭,先是眼睛一亮,在看到趙恒的時候,眼中的亮光轉瞬就變成了幽怨。


    還能為什麽?


    當然是因為這狗老板不當人啊!


    趙恒跟喬悠初交代了和周欣雨的雇傭關係,壓低聲音開口。


    “悠初,以後你有時間就過來看看,我怕她偷懶懈怠。”


    旋即,他清了清嗓子。


    “那什麽,欣雨啊,好好幹,這樣哥明年就能給你換兩個嫂子了。”


    說罷,在周欣雨憤恨的目光下,他瀟灑轉身而去。


    下午三點。


    趙恒準時下班,剛到家便見喬悠初正在拆吊牌,茶幾上還放著幾件男士衣服。


    “師兄,你回來了,我閑著沒事就去逛商場了,你看看衣服、鞋子合身不。”


    “好啊。”


    趙恒並未拒絕,直接當著喬悠初的麵換衣服。


    他對衣著沒太大的追求,婚禮前穿的大多是幾十塊的網購貨。


    哪怕是離婚後在買買買大購物的時候,買的也是兩三百的大眾品牌。


    而喬悠初給他買的則是小眾高端品牌,無論是質量還是質感,都比之前的衣服好太多了。


    俗話說人靠衣服馬靠鞍,換了身行頭後,落地鏡前的趙恒氣質越發出眾了,筆挺有型。


    喬悠初欣喜不已,跑回房間也換了身衣服。


    二人皆是純白短袖,淺色牛仔褲,配著簡約的白色板鞋,幹淨且清新,仿佛是偶像校園劇裏麵走出來的青春戀人。


    趙恒能理解喬悠初的小心思,可看這妮子一副煞有其事的樣子,不免有些疑惑。


    他忍不住問:“隻是一起吃個飯而已,至於這麽鄭重其事嗎?”


    “不是啊,今天……其實是月萍姐和姐夫結婚六周年紀念日。”


    “這樣啊……”


    趙恒訝然。


    也就是說,所謂的道歉隻是個幌子?


    心心念念著給人家賠罪的穀夢雨知道這事嗎?


    如果事先不知情,沒帶禮物貿然過去,豈不是要丟人現眼?


    “喏,師兄,我準備了兩份禮物。”


    喬悠初微微低著頭,臉頰泛紅:“到時候由你送給月萍姐吧。”


    趙恒知道這是“夫唱婦隨”的意思,也不扭捏,直接給好兄弟打了個電話過去。


    “沐陽啊,哥在外麵有點事,你現在去接一趟樂樂放學,晚上就讓他在你那裏睡吧,嗯,就這樣。”


    掛了電話,他當即拉起喬悠初的小手。


    “走,赴宴去。”


    “那個……師兄,樂樂再有幾分鍾就放學了,要不還是我們先接上吧?”


    “沒事,我兄弟靠譜的,況且也應該著重培養樂樂獨立自主的意識了。”


    這話倒不是玩笑。


    趙恒一直有意培養樂樂。


    他很小的時候就開始上樹掏鳥窩、下河摸魚,皮實的緊,有時候玩累了留在小夥伴家裏睡再也正常不過。


    熊孩子不能慣的太嬌氣,否則長大後容易變成紀曉波那樣的白蓮花。


    老奔馳行駛了一個多小時,抵達郊區的“雲水間”私人小廚。


    放眼看去,一大片空地中佇立著一棟巨大的別墅,道路兩側綠草如茵,在五彩燈光下與一道道噴泉的水柱交相呼應,如夢似幻。


    “趙恒?”


    停車場內,一輛邁巴赫停下,身穿正裝的穀夢雨和紀曉波先後下車。


    隔著大概十多米的距離,四人八目相對,空氣一時變得詭異了。


    趙恒二人衣著款式類似,如情侶裝,攜手站在一起,青春氣息十足。


    穀夢雨二人並肩而立,眸中泛著不同的怒火。


    “趙恒,你今晚是來道歉的,帶一個女人同時過來,成何體統?”


    穀夢雨眼睛都快噴火了:“放手,快點放手!”


    她氣憤不已。


    這兩個人,實在是恬不知恥。


    之前當著她的麵接吻,現在又牽手,把她置於何地了?


    他們還未徹底離婚,這就是出鬼!


    “師、師兄……”


    喬悠初弱弱開口,想要抽離趙恒的大手。


    若是在沒跟趙恒親近之前,她自然是沒在怕的,甚至還敢發朋友圈“官宣”挑釁。


    可現在她名不正言不順,本就是陰溝裏的老鼠,在穀夢雨這個正宮麵前,格外的心虛。


    隻是趙恒手上用力,根本不容她掙脫。


    “沒事。”


    趙恒溫聲安撫:“有我在,不必擔心。”


    接著他看向穀夢雨,冷聲道:“今晚,你若想我好好的給大塊頭道歉,就少放屁,否則別怪我壞你好事。”


    “趙恒,你……”


    穀夢雨張口結舌,隻覺得有萬千雷霆怒火鬱鬱不散。


    趙恒懶得理會,轉而看向紀曉波。


    “喂。”


    “我不叫喂。”


    不知為什麽,紀曉波本能的糾正。


    他磨著牙,如突然聳立的雞皮疙瘩炸起,滿身的怒火更是淬了毒似的,狠辣無比。


    “趙恒,你最好聽我的勸告,否則……”


    “知道的。”


    趙恒不耐煩的應了聲。


    所謂的勸告無非是讓他遠離秦謐芝而已。


    看著眼前皆怒火沸騰的兩個人,他淡淡一笑,抬手指向不遠處的巨大牌匾。


    “喏,看清楚沒,這裏就是目的地了,再往裏麵看。”


    穀夢雨二人順勢看去,乍開始還有些不解,但看到如莊園般大小的別墅以及裏麵的幾十道人影後,都懵了。


    這……是什麽情況?


    原本,穀夢雨隻以為尹總夫婦定的見麵地點比較偏而已,卻沒想到,這根本不是私人會麵。


    怎麽就變成一場酒會了呢?


    更關鍵的是,她根本不知道這是什麽類型的酒會。


    如果是比較私人的,那應該提前準備禮物啊!


    旁邊的紀曉波反應過來後,也是一陣茫然,而後逐漸歸於理智。


    他首先想到的便是自己這張豬頭般腫脹的臉。


    如果是私人會麵也就罷了,最多也就是在尹鴻儒和其夫人麵前丟臉。


    可這麽多賓客在場,他這豬頭臉該如何見人啊?


    他暗自膽怯,有些想退縮。


    要知道,如果場內都是尹鴻儒的賓客的話,定然是天海比較有分量的人。


    他出場,代表的便不僅僅是自己,而是紀家。


    這個人,他丟不起。


    “悠初,走吧。”


    趙恒拉著喬悠初的小手,轉而自言自語般道:“今晚可是尹總夫婦六周年的紀念日,還好你細心準備了禮物,否則咱倆恐怕都不好意思進場。”


    喬悠初自然是不敢看穀夢雨的,垂著頭,另一隻手提著準備好的禮物,悄然跟著趙恒身旁。


    “等一下!”


    穀夢雨聽到六周年紀念日,心思轉動間,忽然開口:“趙恒,你們準備了兩份禮物,送我一份吧。”


    她有些焦急。


    這裏是郊區,位置偏僻,臨時準備禮物肯定是來不及的。


    好在趙恒的禮物多出來一份,剛好勻給她。


    “送你?”


    趙恒腳步停頓,臉色怪異。


    “穀夢雨,你的臉多大啊,我這份這可是特地為道歉而準備禮物,悠初那份,是她自己的。這兩份禮物,少了任何一份,誠意都不夠,你還好意思讓我們把禮物送給你?”


    “趙恒,你……”


    穀夢雨氣急,伴隨著的還有濃濃的委屈。


    在她看來,趙恒兩個人攜手而來,送一份禮物即可。


    但是,趙恒這態度好像將兩個人分的清清楚楚,各送各的禮物。


    而兩個人若要送同一份禮物,必定是比較好的關係。


    換而言之,趙恒這是間接逼迫她承認他和喬悠初的關係。


    “你們……你們兩個送一份禮物就可以了。”


    她咬著銀牙,有些憤懣道:“今晚對我至關重要,空手而來,很不禮貌的。”


    趙恒恍然般點頭:“所以,你的意思是說,我和悠初兩個本沒什麽太大關係的人,送一份禮物?你覺得合適嗎?”


    “我……”


    穀夢雨張口結舌,氣的靈魂都快麻木了。


    這混蛋,明明聽懂了她的潛在意思,卻還在裝糊塗。


    太氣人!


    但事態緊急,容不得她多想,隻得硬撐著開口。


    “我的意思是說,你們兩個關係很親密,送一份禮物也沒什麽問題的。”


    “哦,原來我和悠初的關係很親密啊。”


    趙恒似笑非笑,簡單的言語卻如同惡魔的低語炸響在穀夢雨的耳畔。


    旁邊的喬悠初緊緊的握著趙恒的手,因太過用力而微微顫抖著。


    直至這時,她終於看懂趙恒的用意。


    送禮隻是表象而已,趙恒真實的目的竟然是強行逼迫正宮認同她這個見不得光的情人的身份。


    這……實在是倒反天罡!


    世上從來隻有正宮光明正大、理所當然的壓迫小三,哪裏有小三堂而皇之的逼迫正宮認同的道理?


    這時,趙恒再度淡然開口。


    “所以呢?穀女士,我和喬悠初女士到底是什麽關係啊?”


    說著,他緩步湊前幾分,如同引誘人犯罪的魔鬼。


    “說出來!”


    “你、你們……”


    穀夢雨微低著頭,用力的閉著眼,感覺自己幾乎快卑微到塵埃裏。


    “你們是……情侶關係。”


    最後四個字脫口,她也仿佛脫力了似的, 雙腿戰戰,重心不穩。


    “哦,原來我們是情侶關係啊。”


    趙恒對著不安的喬悠初的額頭上輕啄一口,而後緩慢開口。


    “我可以讓給你一份禮物,可這禮物也是花錢來的啊。”


    “想來穀女士也應該知道這地方比較偏僻,十分精美的禮物應該值多少錢呢?”


    “穀女士,您說說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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