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上次的屈辱,紀曉波便是一陣怒火升騰。


    “別以為老子不懂法,上次不過是老子先動的手,上了你的當,這一次,隻要老子不動手,最多隻是‘發生口角’,可如果你動手,性質就不一樣了。”


    紀曉波信誓旦旦,感覺自己穩如老狗。


    穀夢雨和趙恒之間的感情出了問題,這個時候,當然要趁他病要他命。


    趙恒脾氣暴躁,這一次如果再敢胡亂動手,後果可就跟上次大不一樣了。


    他繼續拱火:“臭窮狗,隻配舔夢雨姐鞋底過活的蛆蟲,還不快滾?”


    趙恒瞬間識別了紀曉波的意圖。


    惡意挑釁,逼迫他動手。


    他雙手插兜,挑眉道:“你似乎很想跟我吵架?”


    “吵架?你配嗎?哼,老子不過是驅趕垃圾而已,另外,我強調一遍,最多隻是發生口角。”


    “口角啊……”


    趙恒呢喃一般緩緩點頭,略作醞釀,而後……


    呸!


    為數不多的口水如天女散花似的,噴在了紀曉波的臉上,衣服上。


    昏暗的走廊間,驟然陷入一陣死寂。


    紀曉波呆呆愣愣的,臉上畫麵如定格似的,無盡血氣上衝,感覺自己一下子髒了個遍。


    “趙恒,我tm……”


    紀曉波剛要破口大罵,電梯門忽然打開,一道高挑的身影走了出來。


    他立刻止住聲音,眼睛微眯,立刻改了主意。


    “姐夫,不要啊……”


    他故作一副懼怕的樣子,借勢蹭著趙恒的肩膀,腳下當即一個趔趄,順著樓梯滾了下去。


    “啊……”


    他失聲尖叫,破音聲如同公鴨似的,響徹樓道間。


    “救命啊,殺人了,救命啊!”


    “住手!”


    嬌喝聲自後麵傳來,旋即是高跟鞋蹬蹬臨近。


    穀夢雨看著躺在樓道間的紀曉波,麵色大變,狠狠推開趙恒,快步走了下去。


    “曉波,曉波,你怎樣?”


    “姐,我……好疼啊。”


    “曉波,忍一下,姐這就送你去醫院。”


    穀夢雨著急不已,試著去攙扶紀曉波時,抬頭看著站在上麵的趙恒,眸中怒火激蕩。


    “你,最好期望曉波沒事,否則,我饒不了你!”


    她的言辭狠厲,看趙恒像看待仇人一般。


    趙恒莫名想笑,是真的快忍不住了。


    他沒想到,這麽經典的爛橋段竟然發生在自己的身上。


    把一個人推下樓梯真就那麽容易嗎?


    要知道,對峙中的兩個人,身體是本能前傾的,簡單的推搡隻會激起反抗的力道。


    再者,如果兩個人真準備動手,又豈是推搡一下那麽簡單?


    直接一記飛腳過去,或者碎星錘般的拳頭砸過去不是更解氣嗎?


    “姐姐,不關姐夫的事。”


    紀曉波眼中含淚,哽咽道:“是我不小心,自己摔下來的,你千萬不要責怪姐夫。”


    來了,來了,他踩著小白蓮走來啦!


    趙恒聽著這一口八百年的濃綠茶,正準備讚賞兩句,卻被穀夢雨打斷了。


    “曉波,姐知道,你心地善良,一切都是為了姐好。”


    “可是,他太過分了。”


    “你的病才剛剛好,就跑來為公司談業務,他竟然還敢動手。”


    “放心,這一次,姐絕對不會原諒他。”


    說著,她惡狠狠瞪著趙恒。


    “還看?快過來攙扶曉波去醫院!”


    “嗬。”


    趙恒不屑,隻是隨意瞥著紀曉波:“是我把你推下去的嗎?”


    “不是。”


    紀曉波似是被嚇到,縮著脖子:“都是我自己不小心的,姐,真的跟姐夫沒關係。”


    “行了,曉波你不用替他辯解。”


    穀夢雨更氣了:“趙恒,我讓你過來攙扶曉波,聽到沒有?快點,我隻給你這一次機會,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趙恒實在沒忍住,笑了:“他自己都說了,是不小心掉下去的,我為什麽要攙扶他?”


    “你還敢說?曉波已經被你打怕了,不敢說實話,而且擔心因此影響到我們的感情!你呢?你都傷了人,還死不承認嗎?”


    “證據呢?”


    趙恒慢條斯理的反問:“請問你有什麽證據能證明是我推了他?”


    “這樓梯間就你們兩個人,除了你還能是誰?”


    “所以,你沒有證據,卻言之鑿鑿的說我故意傷人,對吧?”


    趙恒握緊了拳頭,想要動手打人。


    奈何紀曉波這狗東西始終否定,堅持是自己摔下去的,讓他找不到動手的理由。


    md,有點氣啊!


    若這狗東西敢說一遍是他推的,沙包大的拳頭早就招呼上去了。


    而之所以詢問證據問題,是因為在紀曉波發現他並且走過來的時候,他就留意了四周,並沒有監控。


    大堂倒是有監控,卻隻能照到樓梯口,沒什麽卵用,最多隻能證明紀曉波朝他走來。


    “趙恒,你什麽時候變得這麽惡心了?敢做不敢當嗎?”穀夢雨怒罵。


    “要說惡心,你才當之無愧吧?”


    趙恒毫不客氣:“空口無憑,這是汙蔑,蠢而不自知,怪不得拚命折騰三年公司還是那逼樣。”


    “你說什麽?”


    穀夢雨如同被踩了尾巴的毛,瞬間炸毛:“趙恒,你找死嗎?”


    旁邊的紀曉波一手扶著牆,裝作虛弱無比的樣子,心底快樂瘋了。


    繼續,對,就這樣,再上點強度,最好打起來。


    他期望萬分,對於自己摔下樓的決定一萬個滿意。


    外人或許不知道,可他很清楚,穀夢雨是驕傲的,也確實有驕傲的資本。


    放眼天海,有幾個人能做到在三年之內將公司做到幾個億的規模?


    太少,幾乎沒有。


    哪怕放眼全國、全世界都沒多少人。


    趙恒簡單的一句話,等於是否定了穀夢雨所有的努力,把她的驕傲狠狠踩在地上,穀夢雨不氣才怪。


    “趙恒,有種你把剛才的話再說一遍。”穀夢雨氣急。


    “話我就不說了。”


    趙恒的拳頭鬆弛幾分,平靜地問:“知道我為什麽讓你拿出證據嗎?”


    “為什麽?”


    “因為我知道你不可能拿出證據。”


    “好啊,你明知道沒有監控,所以才敢肆無忌憚?”


    “不。”


    趙恒搖頭:“你沒有證據,不代表我沒有。”


    穀夢雨感覺自己快被氣瘋了,像一隻被戲耍的猴子。


    “好好好,有證據你就拿出來,隻要你拿得出,我跪下給你道歉。”


    “我為什麽要拿出來?”


    趙恒抽出兜裏的雙手,環抱胸前:“一句話,誰主張,誰舉證。”


    “趙恒……”


    “行了!”


    趙恒不屑地哼笑:“穀夢雨,看看你這個樣子,哪裏還是那個大總裁,分明就是潑婦罵街,我們村裏的老奶奶都比你罵的好。”


    “趙恒……”


    穀夢雨被趙恒一副無所謂的樣子氣炸了,眼睛通紅,一手抄起高跟鞋直接砸了過去。


    趙恒隨意側身躲過,已經沒了興趣,便準備上樓。


    就在此時,尹鴻儒自廳堂走了過來。


    “怎麽回事?”


    他的聲音低沉,一眼便看到仿佛隨時都要癱倒下去的紀曉波,視線順勢轉移到趙恒的身上。


    兩個男人身高相近,對視的刹那隱隱有火氣迸發。


    “是你,打了我朋友?”尹鴻儒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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