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溪山在短暫的沉默,下意識的壓低了聲音問道:“不知,那白銅壺修複前是何狀態?”


    “嗯,亂七八糟的,都蜷在一起了,綠色的,好像個球一樣”,雲嵐按照記憶中的樣子描述了下。


    “可知是從哪裏得來的?”,言溪山急切的追問一句,而後瞪大了眼睛,秉神寧息的瞪大眼睛看著雲嵐,眼神中不僅有不可置信,更多的還有期盼。


    雲嵐搖搖頭反問道:“娟姐說您也有一個類似的,這裏可是有什麽講究?”


    她還記得張吉祥說過,後麵有人收走了其他的廢銅,並且像是在找什麽東西,哪怕她已經確認對方就是原貨主,在沒搞清楚狀況前,她也是不會暴露更多細節的。


    言溪山見對方搖頭,神情瞬間黯然了下來,不過還是回答了雲嵐的問題。


    “我有一老友,因為一些因由,毀壞了一批銅器,其中剛好有兩件與上次出讓的相同,我以為是你們剛好收到了那批毀壞的物件。”


    雲嵐“哦”了一聲,知道對方是在無中生“友”,隨口說了句“那怪可惜的”,便拉回了正題。


    “其他方麵,還有什麽需要問的嗎?”


    “不必了,具體時間和價格定了,跟小娟說一聲就好,我來的著急,這裏是5000塊,算是定金吧。”


    言溪山說著,把之前放在腳邊的布口袋,推到了雲嵐麵前。


    雲嵐有些驚訝於對方的直接,但也就那麽一瞬。


    她掃了布口袋一眼,先笑著說了聲“謝謝信任”,又將之前寫好的收條從孔娟手裏要回來,補了一句“收到預付款5000塊,後續定價後多退少補”。


    孔娟再次接過字條快速掃了一眼,轉交給言溪山,卻被對方擺手拒絕了。


    “你收著吧,後麵還是你們兩個來,我就不參與了。”


    “好,有什麽進展我第一時間跟您說”,孔娟也沒矯情,直接把字條裝了起來。


    “嗯,另外,你去了府城,這個店留下吧,我後麵安排人過來賣銅器。”


    “啊?您是說用這裏?”,孔娟驚呼了一聲,下意識的看向雲嵐。


    “嗯?怎麽了?不方便嗎?”,言溪山有些詫異的反問了一句,他不太明白為什麽對方在聽到這個消息後,會去看雲嵐。


    “那個,小嵐之前說想租下這個店的,我已經答應等她消息了,所以……”


    言溪山聽明白了,晃晃手沒讓孔娟再繼續說,轉對雲嵐表達了歉意,“不好意思,我之前沒跟小娟說過這個事情,按你們的約定走就好,我還有備選地方可用的。”


    雲嵐想了想,感覺不過一兩天時間,應該不會真的耽誤什麽,便也沒矯情,點點頭應下。


    “好的,最多三天我這邊就會有結論,若您不急就稍等下,我也盡快確認。”


    “好好,不急不急”,言溪山笑著晃了晃手。


    “言爺爺”,孔娟在邊上忽然叫了一聲。


    “啊?怎了小娟?”


    “蘇大強他們那個店,和那個陳記以舊換新兩個店,都可能要空出來了,要不我一會去問問?”


    “哦?已經有結論了?”,言溪山似乎想到了什麽,問了一句。


    “聽說牽連出了其他事情,可能涉及到了府城裏的’大人物’,但那兩個店肯定是會空出來了”,孔娟說的比較含糊,但並不妨礙大家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


    “他們不是衝著手表來的?”,言溪山更為了解孔家的情況,所以反應的更快一些。


    “嗯,不僅是表,還想要那些老物件”,孔娟說的更含蓄了,言溪山卻是聽的更明白了。


    唯有雲嵐隻能靠腦補,猜是孔娟家裏可能有什麽好東西,卻又不好直接問,多少有點小老鼠撓心。


    與此同時,剛剛被孔娟提到的“大人物”汪海洋,正坐在鬆江府公安局的某間審訊室中,對著劉誌遠和雲芳華侃侃而談著。


    “劉警官,雲警官,你們說的那些什麽陳家村,仿製品,走私之類的,我都是第一次聽說啊,我就是再想配合兩位工作,也不能胡編亂造對吧?”


    “還有那個什麽陳文華,這個人我是認識,但我之前也說了,那人他之前拿假貨到我「汲古閣」賣,被我轟出去了啊,他這是打擊報複啊,兩位警官可不要偏聽偏信啊。”


    “而且,我進來這麽久了,嗯~”,他故意拖了個長音,看了眼手表,“肯定是超過24小時了,兩位已經違規了。”


    劉誌遠“嗯”了一聲,放下手中的筆,看向似笑非笑的汪海洋“嗤~”的笑了一聲。


    “汪同誌還是個懂法的,知道配合調查24小時是個限製,但不好意思,你可能犯了一個小小的定性錯誤。”


    ”因為有嫌疑人供認你是同案犯,所以,你現在是被’羈押’狀態,嗯~“,劉誌軍同樣拉了個長音,看了眼手表,“距離羈押上限48小時,還有36小時。”


    汪海洋聞言瞳仁猛的縮了下,但很快又恢複了正常。


    他並不認為對方是在虛張聲勢,隻是相信自己沒有留下任何把柄。


    那晚他在聽說陳老五沒有上船後,已經意識到陳文華那些人並不信任他,立刻安排親信去處理尾巴,並且付出了極大的代價,請劉瑞華的父親幫忙清除了幾個關鍵點。


    他確認,隻要他不認,就算有零星沒處理幹淨的,存在的證據也不足以讓他伏法。


    而且,很多事情他從始至終都是打著榮驍的名義幹的,就算警方掌握了一些實質性證據,也會把榮驍拖下水,那時候,他不信榮家會不幹預。


    “這樣啊”,他咋吧了下嘴,假裝思考了一下後問道:“那,我想問下兩位警官。”


    “如果事後證明我沒有問題,我可以告那些誣陷我的人,以及相關行政人員的玩忽職守嗎?”


    劉誌遠盯著汪海洋看了幾秒,微微皺了下眉頭。


    他沒有在對方臉上看到任何的慌張或者不安,也沒有任何的憤怒或委屈,就好像整件事情都與他無關,他隻是一個旁觀者一般。


    他知道,自己這次碰到對手了。


    一個他一天拿不到關鍵物證,哪怕是有再多的人證,都一天無法真正讓對方付出代價的對手。


    “隻要你有證據,那是你的權利”,劉誌遠低聲回應了一句。


    “哦,那我這幾天產生的經濟損失呢?我這兩天可是約了不少人談生意的”,汪海洋很是輕佻的又提了個問題,臉上的譏諷之意已經不再遮掩。


    “你有證據,那就是你的權利”,劉誌遠將之前的話又重複了一遍。


    “啪~啪~啪~”,汪海洋笑盈盈的鼓起了掌,“法律果然是公平公正的,真好!哈哈哈~~”


    “你……”


    “噠~噠~噠~”


    突然響起的急促敲門聲,打斷了暴跳而起的雲芳華,劉誌遠也適時的起身,將對方按回了座位上,交代了一句“別急,等我下”,而後離開了審訊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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