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輪到胡謙驚訝了。


    “你聽過肥皂這個詞?”


    “對,但始終想不起來是在哪裏聽過呢。”


    胡謙有些奇怪。


    從胡承喜等人的反應來看,皇宮之前應該是沒有肥皂這東西的。


    但知琴卻說她在哪裏聽過。


    會是巧合嗎?


    還是說……她聽到的這肥皂是別的東西。


    為了證實她說的事情,胡謙便又邀請她去看自己製作肥皂。


    “雖然不知道過程是怎麽樣的,但我好像的確見過這個叫做肥皂的東西。”


    她一時半會想不起來,胡謙也不好追問,便將話題轉到白雲寺上。


    讓胡謙沒想到的是,知琴也知道這智明方丈。


    “智明方丈是京城附近人人敬仰的老禪師,不僅精通佛法,而且還會降妖的法術,和鎮妖司的大司命……”


    “和大司命怎麽樣?也認識嗎?”


    “也認識……”


    知琴忽地想到胡謙之前和她說的,真正的大司命可能已經死了的事情。


    正說話時,胡承喜求見,說是幾位閣老那裏有事情想跟胡謙商議。


    到了建極殿,許遠方、沈廉、阮從海、白玉峰幾人已經等在這裏了。


    見了胡謙,立即躬身見禮。


    胡謙擺擺手,示意幾人坐下,然後又傳了香茶,這才問道:“什麽事?”


    白玉峰道:“皇上執掌大寶的事情已經傳示天下,烏色國、安西國都有使者帶國書和賀禮前來恭祝……”


    胡謙道:“怎麽不見東洋國?”


    “可能是水路較遠,所以還沒到吧。


    如今使者已經安頓下來,隻是需要皇上接見。”


    胡謙點點頭,“嗯,就明天吧。”


    “另有一事,兩國進獻的禮物放在驛館,但是進獻的美人卻不好也安排在驛館。”


    “美人?”


    “是,烏色國進獻美人五人,安西國兩人……”


    胡謙道:“那些使者是什麽意思?”


    “他們想把這些進獻的美人送到宮裏來。”


    胡謙點點頭,“還有別的事情嗎?”


    郭宇道:“皇上,高麗國屢屢進犯我國邊境,燒殺掠奪,前幾天再次進犯,擄了錢財糧食無數,到底如何應對,還請皇上聖裁。”


    胡謙皺了皺眉頭,“高麗國?”


    印象當中這個高麗國好像是在大夏國的東北方,馬背上的遊牧國家,年頭好的時候,就搶得少點,年頭不好的時候就大肆搶奪。


    無論如何,就是把大夏國當成是他的倉庫。


    “皇上,國家根基未穩,貿然對高麗國用兵,恐怕得不償失。”


    “皇上,前朝也曾對高麗國用兵,可敵人極擅馬戰,若追得不深,根本難以抓住敵人,若追得深了,又很可能會孤軍深入,全軍覆沒。”


    胡謙道:“大乾朝是如何應對的?”


    幾人神色微變。


    “其實也沒什麽好的辦法,隻是加強邊境防禦。”


    “可是大城重鎮有兵士把守,那些村落就……”


    “前朝很多時候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隻要高麗國鬧得不過分,便不去理會。”


    胡謙道:“這一次,他們鬧得很過分?”


    “兩國交界處的漠沙河沿岸百姓死傷數萬,被擄走上千人……”


    胡謙道:“不用繼續說了,派兵征剿吧。”


    “可是這……”


    “朕會選派會法術的烏萬年擔任將軍,料想必然破敵。”


    幾人一聽,這才放下心來。


    雖然這個烏萬年的法力可能不及皇上,但對付凡人來,必定是綽綽有餘的。


    與此同時,胡謙也給烏萬年下了死命令——邊境死多少人,高麗國必須死多少人,最後再把他們皇帝給俘虜過來。


    烏萬年當天便領了聖旨,出發往西北而去。


    而在皇宮,胡謙在乾明宮見到了烏色兩國進獻的七個美人。


    她們皆穿著自己國家的特有的服飾,雖膚色有異,但無一不是麵容姣好、身材嫵媚、


    尤其是烏色國的五個女人。


    那深厚的胸大肌和臀肌,胡謙想不注意到都難。


    雖然不能和庫紗辛相比,但身高腿長,比之夏國的女人又有不同趣味,就站在那裏,便是五頭熱情的烈馬。


    縱然胡謙是個見多識廣的騎手,心中也有征服的欲望。


    至於這安西國的女人,倒是和胡謙知道的東南亞美女差不多。


    不同於前世的東南亞女人的矮、黑、大鼻子,麵前這兩人麵色雖說不上白皙,但和黑也沾不上關係。


    五官精致立體,差不多是夏國人和烏色人混血的感覺。


    隻不過比起烏色美人,這兩位就要矮許多了。


    胡謙看了一會,問道:“你們可會說夏國話嗎?”


    靜默聲中,一個烏色女人道:“皇上,我能說一點點。”


    胡謙好奇地望過去,“哦,你叫什麽名字?”


    “我叫沙耶,之前是庫紗辛的侍女。”


    胡謙笑了笑,“原來如此,庫紗辛現在好嗎?”


    “皇後很好,還讓我替她祝賀皇上。”


    胡謙點點頭,“多謝。


    不過你們現在既然來到這裏,便是大夏國的人了。”


    說著,擺了擺手道:“胡承喜,帶她們去找知盈。”


    雖說是外國進獻來的,但是說不準會不會有刺客,或者說其中是不是也有被下了魘鬼的。


    想到這,他又叫住胡承喜,叫到跟前,低聲吩咐了一通。


    胡承喜先是一愣,隨即像是用力記住什麽東西似的,死死將胡謙的話記下。


    晚上,胡謙和沈玉珍說了一聲,然後獨自一人出了皇宮,貼上隱身符之後,趁著夜色往白雲寺而去。


    夜色茫茫,好在之前問清了道路,要不然可能又要像上次一樣。


    順著山路向上,行了許久,見到一顆粗大的歪脖子樹站在山道邊。


    繞過歪脖子樹,便見一座古刹隱在黑暗之中。


    他悄然翻過院牆,如夜貓一般無聲落在地上。


    古刹院落眾多,以胡謙站的地方來看,這白雲寺竟然比皇宮也小不到哪裏去。


    這樣的一個大寺,之前竟然沒怎麽聽說過。


    而且讓他驚訝的是,最然夜色已深,竟然還有香客在大雄寶殿中誦經。


    他四處看了看,並沒發現什麽鬼怪的存在。


    這倒是讓他非常意外,按理說既然提示到了洪壽高和智明,前者的住處沒有鬼怪,這裏竟然也沒有。


    難道這個案子和鬼怪沒有關係?


    隨即一想,又覺得不太可能。


    鎮妖司大司命是何等的人物,若非是成了氣候、法力高深的鬼怪,又怎麽能殺得了他。


    他一邊想,一邊在寺中轉悠,希望能找到智明方丈的住處。


    可是找了許久,也沒找到,正打算找人問時,忽聽一個聲音道:“你說的那個會誦經的佛骨是不是真的?”


    “當然是真的,出家人不打誑語,我還能騙你不成。”


    “這樣最好,出家人不騙出家人。”


    “那佛骨厲害得很呢,不僅為那個寺院爭了好大的名聲,而且聽說,如果有這佛骨在身邊,修行都比平常要快上許多呢!”


    “真有這等妙處?!”


    “當然了!”


    “有機會一定要試試。”


    “不過聽說上次被盜之後,這佛骨基本上不會輕易示人了。”


    “那倒是可惜了,我還想去見識見識呢。”


    “好了,快走吧,師父還等著咱們呢。”


    “真是不太想去,我的法力如此低,怎麽能贏得了他們。


    一旦輸了,說不得還要被羅漢堂的那些家夥狠狠地羞辱一頓。”


    “放心吧,憑咱們的實力,就算輸了,有方丈在,他們也不敢亂來的。”


    胡謙本來正聽著佛骨的事情,猛地聽到智明方丈,便立即跟了上去。


    穿廊過堂之後,兩個和尚從黑暗中走出,到了一處大殿內。


    兩人向著守門的和尚道了聲佛禮,便快步進到殿中。


    胡謙好奇地望過去,隻見大殿內竟然坐得滿滿當當的,一溜煙的都是鋥光瓦亮的和尚頭。


    兩個和尚走到大殿末尾,在一眾和尚後麵坐下,安靜地等了起來。


    胡謙心中奇怪,也跟了進去,尋了個角落坐了下來。


    過了一會,大殿中的和尚越來越多,最後就連大殿都坐不下,許多和尚隻能站在外麵。


    胡謙心中驚訝,這白雲寺的和尚竟然如此之多。


    又過了一會,一個和尚喊道:“方丈到。”


    一眾和尚立即高宣佛號,靜靜地看著正前方的老和尚。


    胡謙也趕緊看過去,見這智明和尚容貌神甚偉,方口闊耳,耳垂異常厚實,幾乎垂到肩膀上。


    別說他是什麽方丈,就算有人說他是佛祖,胡謙也不甚意外。


    隻不過用幽通神通看了之後,發現這智明並非神仙鬼怪,而隻是一個人。


    至於他體內有沒有魘鬼,那就不得而知了。


    智明在上方的蒲團上坐定,直接開口說了起來。


    胡謙本以為他會說什麽,誰知開口便是金剛經。


    胡謙自認為也見到過許多高僧名師,講起來佛來全都是頭頭是道,辭藻華麗。


    但是麵前這智明和尚語言樸實無華,講得深入淺出,就連胡謙這樣對佛門無感的人都聽得十分入神。


    恨不得立即拜在我佛門下,從此皈依佛門,再不見世俗的煩煩擾擾。


    再看那些和尚和站在殿外的香客,一個個更是眼神迷離,若是讓他們就此為佛祖獻身,隻怕也沒有半個人會拒絕。


    胡謙心頭一動,這等講經似乎根本不是普通人所能做到的!


    與其說是講經,倒不如說是洗腦更為合適。


    可是偏偏又看不出任何問題……


    難道說這智明是在用法術?


    什麽法術竟然如此厲害?


    他心中細細想了一會,還是決定暫時按兵不動。


    一直聽到結束,智明起身離開,胡謙趕緊跟了上去。


    然而才到暗處,智明忽地開口道:“這位施主,老衲雖不知道你到底是什麽人,但是以後請不要再跟蹤老衲,好嗎!”


    胡謙幾乎是立即愣在當場,這個智明和尚竟然發現了使用隱身符的他。


    不過從他的語氣和眼神來判斷,對方似乎是不確定他的位置,隻是大概能判斷出屋裏有別人。


    胡謙正猶豫之時,隻見這智明和尚再次開口道:“你若不肯現身,便請你離開,以後不要再來了。”


    胡謙仍舊沒有做聲,隻是看著智明接下來的反應。


    果然,他不再說話,隻是用耳朵聽著周圍的動靜。


    胡謙知道有一句話,說是如果眼睛看不到,那身體的其他器官便會變得敏銳起來。


    這個智明似乎就是這樣。


    他雖沒有失明,但胡謙注意到他的耳朵不時顫動,似乎在聽著周圍的動靜。


    胡謙雖是隱身,但並未從眼下這個空間消失,隻要有移動,便會帶動屋中的氣流。


    如此細微的差距,一般人可能注意不到,但是麵前這個智明很明顯不是一般人。


    他又聽了聽,隨即笑道:“既然不肯離開,那這位施主就好好留在這裏休息吧。”


    說著便自顧自地睡覺了。


    胡謙知道他肯定覺察到氣流沒有移動,所以才能判斷出胡謙並沒有離開。


    這樣以來倒是難了,沒想到第一次就打草驚蛇。


    既然如此的話,倒也沒必要藏了。


    然而正當他打算要撤掉隱身符的時候,外麵忽地響起一陣急促的敲門聲。


    “方丈師兄,智興求見。”


    “進來吧。”


    “師兄你……”


    等進了門,智興正要說話,卻被智明擺手示意不要。


    胡謙將一切都在眼裏,當即從殿裏出來,然後專等智興出來,打算從智興這裏問出線索。


    果然,過了沒多久,智興就麵色猶豫了地走了出來。


    左右看了一會,才一頭紮進自己的臥房。


    胡謙亦步亦趨地跟了上去,見他屋中竟然放了許多本佛經。


    隻不過他並不是智明那樣的高手,能通過手段作妖,所以無法判斷出來屋中有沒有其他人在。


    過了好一會,他輕輕搖搖頭,竟然徑直去翻看自己的佛經去了。


    胡謙自嘲地笑了笑,看來這智興的戒備心也不小,一時竟是滴水不漏。


    胡謙沒有辦法,又不想通過役靈符殺死魘鬼,因為那樣,便可能會使得其體內的魘鬼


    爆炸開來,那時候又是一個不小的麻煩。


    搖了搖頭,他隨即掠了出去,趁著月色,回到皇宮之中。


    早上的時候,他接見了烏色國和安西國的使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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