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日鎮南王有從龍之功,除了在南方有封地,京郊也有一處莊院,是皇上專門給他留的。


    這樣的殊榮,北榮王等人是無法相提並論的。


    因有仆從侍衛隨行,胡謙並未和吳若雨同乘一車。


    隻不過雖不在一處,但有支離神通在,卻更勝一籌。


    胡謙閉目鑽研,料想此行漏洞甚為致命,若不及時填補,隻怕以後必然會落下把柄,說不定會因此喪命也未可知。


    吳若雨也在閉目凝神,眉頭緊皺,想著有這把柄在,日後必然可以任意驅使胡謙。


    兩人各懷鬼胎,等下車時,胡謙額頭冒出細密汗珠。


    吳若雨則不知是不是想到封地背後的那些事情,越想越害怕,雙腿發軟,才剛下車,便腳步不穩,一下軟在地上。


    旁邊婢女趕緊上前去扶,又見她臉色緋紅,身體微微弓著,似乎腹痛難忍的樣子。


    “要不然還是先回去吧,過兩天再來也不遲。”


    吳若雨搖搖頭,“今天大好春光,錯過這次機會,又不知道要等多久,便是難忍些,本宮也是歡喜的。”


    一旁的婢女皆是有些莫名其妙,不明白吳若雨此話到底是什麽意思。


    吳若雨自家人知道自家事,雖是下了馬車,但不知為何,卻是停在原地,兩腿像是定住了似的,一步也沒能賣出去。


    “王妃……”


    婢女猶豫著張開口,還待再說,便被吳若雨喝斷,“囉嗦什麽,讓你帶的衣服帶了沒有?”


    “奴婢帶了。”


    吳若雨緩了好一會,仍是無法前行,一時隻能站在原地。


    胡謙問道:“封地在哪裏?”


    吳若雨道:“你麵前的就是了。”


    胡謙才隻看了一眼,腦海中瞬間冒出三個字——養屍地。


    用識地神通來看,選擇陰宅風水講求的是龍脈“穴氣”,簡而言之就是葬穴的地氣。


    無論是何種墓穴,最忌諱的、最危險、最恐怖的便是便是養屍地。


    從風水學來說,養屍地又分為“死牛肚穴”、“狗腦殼穴”、“木硬槍頭”、“破麵文曲”、“土不成土”等山形脈相。


    四人葬在這種地方,人體肌肉及內髒器官等不僅不會腐爛,而且毛發、牙齒、指甲等還會繼續生長。


    屍體因奪日月之光汲取天地山川精華,部分身體機能恢複生機,有如死魄轉活便會幻變成僵屍,四處遊蕩吸人的精血為生。


    那些人既然不惜一切代價地逼迫吳若雨將這塊地交出來,肯定不會是為了在這裏種莊稼,想來必然也是因為此地是養屍地。


    對方要這養屍地做什麽呢?養僵屍?


    既然有魘鬼這種東西在,直接控製活人便是,為什麽還要養僵屍呢?


    他隨即一想,便明白了其中的關鍵。


    類似朱壽常這種凡人,即便有魘鬼在,卻還是被胡謙秒殺,所以或許換做僵屍會好一些?


    不過這個也不見得,朱壽常被殺或許是因為他的對手是胡謙,要是換一個人,結局可能會不一樣。


    不管如何,胡謙總算是明白了對方意圖。


    他想了想,還是不能撒手不管,要不然以後圍著他廝殺的很可能就是這些僵屍。


    而且據風水來看,這個養屍地產出很可能還不是普通僵屍。


    他左右看了看,趁著無人注意,撿起一塊石頭,刻上符紋,假意把玩了兩下,然後埋在這塊地的坤位。


    這樣一來,這塊地便絕對成不了養屍地。


    弄完這一切,他又假裝繞了幾圈,等回到馬車邊,見吳若雨竟然已經回到馬車上了。


    他走到跟前,問道:“王妃,你沒事吧?”


    吳若雨用幾乎隻有他們兩個人才能聽到的聲音道:“很好,就是衣服不能穿了……”


    胡謙搖頭笑了笑,本打算就此辭別,但吳若雨問了支離神通的範圍之後,便有些猶豫。


    就連胡謙自己也不知道,這東西的範圍是多少。


    給出提示的時候,介紹上麵也沒寫。


    如果沒寫的話,是不是就意味著,沒有距離呢?


    回到吳若雨的院子,他本打算將此事告訴吳若雨,但吳若雨卻好似瘋狂的棕熊一般,直接將他撲倒在地上。


    不顧婢女還站在外間,強行求歡。


    “你這壞人兒,慣會作弄人,人家整天全在雲裏霧裏,魂都飛了似的……”


    她幽怨了幾句,卻是一把扯住胡謙的手臂強行按在自己的腰上。


    “抱緊我!再緊些……”


    胡謙低頭看了看她,見她先是癲狂一般,一會之後,竟然哭了,像是受傷的鳥兒一般,使勁鑽到胡謙的懷裏。


    胡謙心中感慨,饒是她強勢霸道,終究是個女人。


    “好了,封地的事情就這樣吧,不去爭也是對的,畢竟你隻是一個女人,如何能鬥得過……”


    吳若雨搖了搖頭,“不是……


    你這壞人,弄疼我了……”


    “啊?”


    胡謙一愣,隨即心念一動,支離神通瞬間消失。


    “別……別啊……我不怕疼的。”


    胡謙猛地吻住她,又是一陣瘋狂。


    天近晚時,胡謙正要離開,吳若雨忽地醒了,翻身壓住他。


    “人可以走,那個神通要留下。”


    胡謙正要拒絕,想著不如就此試驗一下這個神通的距離,便同意下來。


    吳若雨正自高興,忽地痛呼一聲,再也說不出話來,隻揮手讓胡謙自己離開。


    胡謙貼了隱身符回到客店。


    這時嬌娜已經可以下床了——畢竟是狐仙,又通曉各種醫術,身體恢複得遠比常人要快。


    見胡謙緩緩出現在空氣中,她也不甚驚訝,立即上前抱住胡謙。


    胡謙道:“此間事了,收拾東西,咱們回去吧。”


    誰知還未出發,忽地又有一個小廝來報,說是有位故人相邀。


    胡謙有些意外,他的分身還未收回,吳若雨應該不會再用這種把戲,那此人會是誰呢?


    應該也不是白玉峰、郭宇和杜健知三人、或者沈廉。


    於是他和嬌娜說了一聲,跟著那人到了另外一處客店。


    敲門進入之後,發現這位故人竟然是知琴公主。


    “胡大人,請坐。”


    胡謙笑道:“鎮海城一別也沒多長時間,怎麽變得這麽生分了。”


    知琴搖頭道:“我本來以為你會娶知盈的,誰知道你竟然拒絕了。


    怎麽?是覺得知盈哪裏不好嗎?”


    “怎麽會?我對知盈沒有任何意見,隻不過……


    她的確不是我喜歡的類型。”


    知琴麵色微變,隱隱帶有一絲笑意,沒再多問。


    “你不是從皇宮出來的吧?”


    “你怎麽知道?”


    “我直覺告訴我,你這段時間應該在鎮妖司。”


    胡謙臉不紅心不跳地說著。


    “果然是斷案如神,沒錯,我這段時間的確是在鎮妖司。”


    “狼瘡的事情怎麽樣了?大司命能破解嗎?”


    “沒辦法,大司命說這是一種無法解除的詛咒,至少目前來看是這樣。


    能維持住就已經不錯了,我現在已經不奢望能破解它了。”


    胡謙忽地想到院中的那個夜叉,忽地開口道:“能給我看看嗎?”


    知琴立即就是一愣,猶豫道:“看哪裏?”


    “你覺得是看哪裏?”


    知琴的臉立即紅了,不過隨即直直地望著胡謙,“我的命是你救的,你現在說看哪裏,我就給你看。”


    胡謙反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那個……看看後背的狼瘡……”


    知琴點點頭,雙眼帶著一絲失望,緩緩轉過身,一陣窸窸窣窣的解衣服的聲音之後,她的後背出現在胡謙的麵前。


    雖然沒有再生出新的狼瘡來,但是原先的狼瘡依舊鮮活,若不是胡謙定力十足,此刻隻怕都有些作嘔。


    見知琴肩膀微微顫抖,他猶豫了一下,走過去,給她披上衣服。


    誰知就是這麽一下,知琴忽地轉過身,一把抱住胡謙,雙手握得緊緊的,不願鬆開。


    胡謙雙手無處安放,也緩緩抱住她。


    “別擔心,我還在想辦法。”


    知琴也不說話,就是這樣抱著。


    過了好一會,才說道:“那一次的意外之後,我曾無數次勸自己要殺了你,可是都無法做到,之後越是想忘了你,卻越是想你。


    再之後,本來以為自己已經放下了,可是聽知盈說了你的好處之後,我才發現自己……喜歡的人還是你……


    隻是我不能和知盈去爭,也不想讓你家娘子讓出正妻的位置,所以我……


    唉,好在我現在得了狼瘡,雖然醜陋,卻也有一樁好處,就是我可以告訴自己現在很醜,不能去找你。


    時常這樣想著,便也把自己勸住了。


    畢竟京城離安湖府很遠的。


    可是一聽到你回到京城,我……便控製不住自己,我想見見你,我想你。”


    胡謙長歎一口氣,捧住她的小臉,給她擦了擦眼淚,正要去吻,她忽地將頭埋在他的懷裏。


    “我現在這個樣子,你還是不要和我親近了,免得汙了你的眼睛……”


    胡謙道:“你忘了嗎?咱們又不是第一次了。”


    說罷一手摟住腰身,一手擦拭她的淚痕,見她雙眸星動,紅唇誘人,便低頭吻了上去。


    好一會,才剛要往下進行,她又推開胡謙,“不要,我不能以這樣的身體和你……親近,還是等我好了……再說……”


    胡謙將她摟在懷裏,“你放心,我一定會幫你的,線索已經找到了,現在正在等待時機。”


    於是便將夜叉的事情和她說了,她聽後大驚道:“這樣說來,這狼瘡難道是來自幽冥?”


    胡謙點點頭,“目前來看,的確是這樣。”


    兩人又說了一會,知琴道:“父皇最近又沒有為難你?”


    胡謙搖頭道:“為什麽這麽說?”


    “我覺得父皇似乎是變了個人一樣,總感覺哪裏不對。”


    胡謙心頭一凜,難道說廣德帝體內有魘鬼嗎!


    似乎也不是沒有可能!


    不過他既為皇帝,說不定會有什麽護身的寶物。


    要不然的話,朱壽常也不用對他卑躬屈膝。


    其背後的人直接指使皇帝命令吳若雨交出封地,她豈不是早就交出去了。


    “皇上可能對我有意見,但應該不會為難我。”


    想到廣德帝在宮中所說,讓胡謙想做什麽就做什麽,便可以看出來了。


    兩人又相擁了一會,胡謙便準備告辭離開。


    才剛欺身,知琴忽地問道:“要是那個人是我,你會拒絕嗎?”


    胡謙回頭笑道:“當然會拒絕……”


    知琴眼神一暗,緊咬嘴唇,眼淚在眼眶中打轉。


    這時胡謙又道:“我們不早就是真正的夫妻了嗎?還用得著賜婚嗎?”


    知琴破涕為笑,忽地衝過來,撲在他的懷裏,“你真是個油腔滑調的家夥。”


    胡謙道:“這麽舍不得相公,不如就在這裏安歇了吧。”說完手上開始不老實起來。


    知琴趕緊跳開,“快走吧,要不然我就不讓你走了。”


    胡謙點點頭,忽地想起金符來,於是拿出幾張交給她,囑咐她一定要貼身帶著。


    之後才依依不舍地離開。


    回到客店,已經很晚了。


    天寒地凍,胡謙便打算第二天再走。


    嬌娜聽了,立即解開包裹,整理床鋪。


    捅破了這個……這個窗戶紙之後,她便不願再一個人睡,這時端起洗腳水走了過來,柔聲道:“大人,洗腳。”


    胡謙的腦子不受控製地閃過後世某個小孩端洗腳水的經典畫麵。


    然後立即晃了晃腦袋,“來,一起洗吧。”


    嬌娜道:“不,我來伺候大人洗吧。”


    然後就那麽蹲坐在地上,伺候胡謙洗腳。


    胡謙道:“嬌娜,你願意嫁給我做妾嗎?”


    嬌娜麵上一喜,高興地搖了搖頭,“不用了,我就這樣跟著大人就好,不用什麽名分。”


    胡謙道:“這是真的嗎?”


    “大人放心,我說的都是真話。”


    “那好吧,等你想的時候,盡管跟我說就是了。”


    天亮的時候,胡謙正準備走,沈廉來了,說是想讓胡謙捎一封書信給沈玉珍,然後又拿出一個金鎖,說是找人打的,讓胡謙帶給孩子。


    胡謙沒有推卻。


    之後,白玉峰、郭宇和杜健知也都來了。


    他們不知道胡謙要走,隻是單純地來找胡謙喝酒,順便謝謝胡謙之前出手相助。


    四人一直從上午喝到傍晚,等幾人離開,胡謙這才和嬌娜一起回到安湖府家中。


    誰知才到家中,便聽說蓮蓮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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