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怖的怪笑之後,棺材中緩緩升起一個人影,待落到地上,已然變成一個全身枯骨、青麵獠牙的怪物。


    “桀桀……”


    怪物仰天大笑,“真不容易,終於從黑羅城那個鬼地方出來了……”


    他似乎根本未把胡謙和張朝海放在眼裏,隻是自顧自地說著。


    張朝海上前一步,將胡謙等人擋在身後,朗聲道:“胡大人,還請速速離開此地,貧道來對付這惡鬼。”


    “哦?”


    惡鬼大笑一聲,蒲扇一般恐怖的打手猛地朝張朝海砸了過來。


    張朝海見狀,當即扔出紙符,“噗呲”一下炸成一團火焰,卻是未能擋住那隻大手。


    胡謙抽出龍淵劍,頃刻間跳將出去,一劍切斷那隻大手。


    惡鬼慘呼一聲,有些驚疑不定地望著胡謙。


    張道長也嚇了一跳,沒想到胡謙竟然如此厲害,又見胡謙似乎遊刃有餘,便道:“大人小心!這鬼物實力強橫,絕非普通鬼怪能比的。”


    胡謙頭也不回道:“多謝道長。”


    惡鬼的手在血光中再次長出,不過這一次,他再不敢輕易胡謙。


    “你是什麽人?”


    胡謙笑道:“你剛才說的黑羅城是什麽地方?”


    惡鬼見胡謙不答話,忽地吐出一團血色的火焰,眨眼間到了胡謙麵前。


    胡謙不躲不閃,任由那東西砸在身上。


    “大人!”


    張朝海、趙四兩和村長等人皆嚇得麵色慘白,過了一會,見胡謙竟然毫發無傷,又驚得瞪大了眼睛。


    關於鬼物和夜叉的事情胡謙知道的實在太少,現在既然有這樣的機會了解,他自然不想錯過。


    “你……”


    那怪物見仍是傷害不了胡謙,不由有些驚疑。


    它似乎有些不信,再次吐出火焰,胡謙抬手將之打飛。


    火焰落在後麵的河裏,“砰”的一下炸開,河水像是燒開的水一樣,咕咕冒著水泡,好一會才消失不見。


    “你玩夠了嗎?”


    胡謙持劍斬落,惡鬼下意識揮手去擋,立即又被切掉半條胳膊。


    “再問你最後一遍,黑羅城是什麽地方?”


    惡鬼此刻再無半點張狂之色,驚恐地後退了幾步,血影一晃,立即就要逃走。


    胡謙哼了一生,趕上前去,手一伸,便要將役靈符拍在惡鬼的身上。


    誰知就要成功,惡鬼身上血光閃動,役靈符竟然一下沒能按下去。


    沒等惡鬼還手,胡謙又是一劍橫掃出去,將它雙腳砍斷。


    惡鬼摔在地上,不過隨即又長出新的腿來。


    胡謙蹲在那裏,等新腿長出來,便再將它砍斷。


    如此過了四次,那惡鬼終於再也幻化不出新的腿來,隻是嗚呼悲叫不停。


    按理說這等恐怖的時候,眾人應該嚇得不敢上前才對,可是眼見胡謙在那裏如同捏螞蟻一般將那惡鬼的雙腿砍來砍去,不免產生疑惑。


    這東西真是害死三百人的惡鬼嗎?


    “別殺我!我什麽都告訴你……”


    眼看跑是跑不掉了的,惡鬼終於屈服了,原本的青麵獠牙此刻也顯得有些滑稽。


    胡謙卻不再跟他囉嗦什麽,仍是舉劍砍著,腳不再生長那就砍手。


    到後麵手也不再長出來,原本凶悍的惡鬼隻剩一個軀幹和一個腦袋,像是一截腐爛長著爛蘑菇的樹樁子。


    胡謙這時將役靈符貼了上去,果然,再沒受到任何阻力。


    “叫什麽名字?”


    “回老爺,我叫過九巧。”


    張道長等人幾乎傻眼了,想不到這惡鬼竟然像是仆從一般,不僅語氣恭順,而且還有問必答。


    “黑羅城是什麽地方?”


    “陰曹的孤魂野鬼聚集之地,以前沒人管,後來出現一個鬼王,十分厲害,統治了那裏。”


    “你見過那鬼王嗎?”


    “沒有,普通的鬼根本見不到鬼王。”


    胡謙又問了幾個問題,然後將斬妖神通附在龍淵劍上,一劍結果了這惡鬼。


    接著,胡謙又讓村長帶著到了孫二狗家,果然從中搜到了張道長遺失的短刀。


    張朝海此時已經對胡謙佩服得五體投地,感激道:“早知胡大人神通廣大,今天一見,還是讓貧道大開眼界。


    唉,早知大人在此,貧道就不必過來了。


    若是多幾個像大人這樣的人,天下就太平了。”


    回到按察司衙門,胡謙對趙四兩道:“轉告林知府,十三人命案速速查明,若再延誤,本官就要上門問罪了。”


    趙四兩連勝稱是,躬身退了出去。


    趁著賜婚的事情還沒定下來,胡謙趕緊寫了奏本,言明自己已有正妻,不願再娶妻,免得讓公主受委屈。


    他字裏行間語氣極是委婉,也算是給了廣德帝台階,想來其應該不會拒絕。


    為防路上耽誤時間,他便讓白鶴把奏本送給郭宇,然後由他幫忙呈上。


    當天晚上,廣德帝正在教授太子讀書時,看到了這封奏本。


    他雖麵色難看,但也非常清楚,胡謙現在已經不是他能得罪的,所以氣得將奏本扔在地上,嚇得太子站在原地一動也不敢動。


    “父皇,什麽事惹得父皇如此不悅,是兒臣做錯了什麽嗎?”


    過了許久,廣德帝開口道:“不管你的事。”


    言畢,又歎息一聲,“這個國家若是真有個神仙,也是不小的禍患。”


    胡謙自然不知道廣德帝的態度,見賜婚的事情不了了之,便知道廣德帝肯定是答應了。


    誰知沒過幾天,知盈公主忽地找上門來。


    胡謙本來不想見她,但回到家時,她已經在客廳等著了。


    自搬到這裏,胡謙還是第一次進到這個客廳。


    至於再後麵的花廳、暖閣和後麵的幾個院子、花園,他根本沒時間去看。


    隻是吩咐胡九買了仆從和粗使婆子,漸漸把後麵這些地方打掃幹淨。


    胡謙先是給知盈公主見禮,然後道:“公主大駕光臨,不知是有什麽事嗎?”


    知盈道:“父皇為什麽遲遲不賜婚?是不是你說了什麽?”


    胡謙道:“賜婚的事情是由皇上做主,公主這樣問,臣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知盈哼了一聲,“不要裝傻,此事既然是父皇在朝堂上說下的,自然會辦,可拖到現在也沒有動靜,除了你不願意之外,誰還能阻止此事。”


    胡謙見抵賴不過,幹脆直接承認了。


    “沒錯,是臣和皇上說的。”


    “為什麽?”


    “臣已經有了一房正妻,一來不願她受委屈,二來也不願公主受委屈,所以和皇上言明。


    皇上聖明,理解臣的難處,所以便同意下來。


    臣現在把此事和公主說了,公主為了皇室的顏麵,應該不會和別人說吧。”


    知盈公主愣了一會,才搖頭道:“你可知父皇要把哪位公主賜給你嗎?”


    “臣不知。”


    “就是我。”


    “緣分乃是天定,既然不成,便說明無緣,況且公主本來也十分厭惡臣,豈不是一舉兩得。”


    “緣分天定?


    我現在看你比這天還要厲害。


    天能改變父皇的主意嗎?不能!


    但是你卻能!”


    她說了幾句,眼睛忽地冒出光來,站起身走到胡謙麵前,“你拒絕賜婚,我不怪你,但我想求你辦一件事,希望你不要拒絕。”


    胡謙道:“公主說說看。”


    “讓皇上釋放我外公。”


    “英國公?他還在詔獄?”


    胡謙皺了皺眉頭,這倒是意料之外。


    按理說東洋使者已經被抓住,英國公既然洗脫了嫌疑,卻什麽還被關在詔獄。


    難道是得罪了皇上,皇上故意為之。


    “不錯,將他關在詔獄的主意也是你出的,正好由你解決。”


    胡謙道:“許是皇上忘了,公主和皇上說了嗎?”


    “我去求了不下十次,後來父皇就不願見我了。”


    “皇上有沒有說因為什麽事情呢?”


    “沒說。”


    “既然如此,那臣也不好開口。”


    知盈搖搖頭道:“外公年事已高,病疾纏身,若是再在詔獄那種地方,即便他們不動刑,外公也撐不了多久了。


    所以,我必須把他救出來。”


    胡謙道:“此事實在太難,臣實在無能為力。”


    “不,你有這個能力!隻要和你皇上說!他一定會放人的!


    憑你的能力,別說是讓他放一個人,就算改朝換代他也阻止不了!”


    胡謙嚇了一跳,趕緊說道:“公主不要胡說,若再說這種話,臣就要把公主轟出去了!”


    “他根本不疼我,也不關心我的死活,一心隻是寵愛知琴,我小的時候很是孤獨,若不是外公一家關愛,根本活不到現在。


    現在他根本不願見我,也不顧我的哀求。


    這樣的父皇,還不如沒有。”


    胡謙沉默了一下,開口道:“公主,若是沒有其他的事情,還是請回吧。”


    知盈堅定道:“到底要怎麽樣你才肯答應!”


    說著她又道:“做平妻你怕委屈了沈玉珍,那就做妾,隻要是能救外公,我就是做妾又有什麽不可以!”


    胡謙道:“公主,臣拒絕賜婚,並不是因為這個,所以還請公主不要再提這事。”


    正說著,忽見地上掉落一件衣服,定睛細看,卻原來是知盈剛才穿的衣服。


    他立即低下頭,正要說話,地上又多了一件襖裙。


    “這客廳是個歡好的地方,你不覺得嗎?”


    胡謙還是沒有抬頭,“公主請自重,臣雖有幾個妻妾,卻不是色中惡鬼,也不願趁人之危,如果能救,臣肯定願意救,可是現在……”


    才說了一半,地上又多了一件肚兜。


    “你若是不答應,我就在這裏等!


    若是答應,便任你處置。”


    胡謙皺了皺眉頭,隻覺事情十分棘手。


    為了不讓她再脫衣,他也不敢再說拒絕的話,嚐試開口道:“那公主有什麽主意嗎?”


    知盈道:“我沒有主意,隻要你給皇上遞奏本,讓他放人!


    若是不然,我就在這裏一直等到死!


    若是答應下來,日後當牛做馬,即便是殺了我,我也沒有任何怨言,九泉之下也會為你念經祈福。”


    “你來這裏的事情皇上知道嗎?”


    “現在還不知道,不過若是讓錦衣衛查,也肯定可以查出來。”


    “那就是了,一旦我上了這道奏本,皇上肯定知道是你的主意,到時候即便放了人,你以後又該如何,若是回去,說不定會招來殺身之禍,你又何必呢?”


    “我的命是外公救的,如果我因此死了,也沒什麽好說的。”


    “難道就沒有其他的辦法嗎?比如說我潛入詔獄,將他救出來?”


    “不行,這樣的話,外公即便逃脫,可是他的家人怎麽辦?


    就算全部隱姓埋名,這多人在,以後也會露出馬腳。”


    “你這是在逼我。”


    “實際上是在求你,不如你先看我一眼,或是先驗驗貨色,若是讓你滿意,再答應不遲。”


    “若是這樣,那還有不答應的可能嗎!”


    “我以前的確是有眼無珠,竟看不到你的好。


    就衝你剛才說的這句話,就說明你不是一個無情無義的人,沈玉珍她們能跟著你也算是莫大的幸福了。


    將此事托付給你,我死也瞑目了。”


    說著忽地向前一撲,立即就要往石柱撞。


    胡謙趕緊抓住她,又趕緊把地上的衣服撿起來給她裹上。


    “你給我一點時間,我想想辦法。


    但是事先說好,我並不是為了讓你做妾,或者是留下當牛做馬才這樣做,純粹是出於……


    反正英國公之所以在詔獄,的確是我的建議,就算是為了這個,明白吧。”


    知盈道:“多謝,不管是出於什麽原因,隻要你和皇上說放人,就行。”


    胡謙讓馮姐給她安排房間住下,又立刻把徐豐年和孔雪笠叫到自己房中。


    三個人商議了好久,也沒商議出更好的辦法。


    倒是徐豐年笑道:“我覺得公主說的沒錯,憑大人的能力,如果真要改朝……那個,大乾朝沒人能抵擋得住,隻是大人沒有這個想法。”


    胡謙道:“不要再胡說了。


    再說,我對那個一點興趣也沒有。”


    孔雪笠道:“這件事的確沒有什麽更好的辦法,除非你不幫,否則就隻能上奏本讓皇上放人。”


    “理由呢?我總得有個冠冕堂皇的理由吧。”


    “對了,之前皇後侄子烏大友參奏東明布政使連樺,使其含冤入獄而死,這連樺便是英國公的兒子。


    雖然最後烏大友也被降職,但此事總歸上皇上下的旨。


    大人不妨就說連樺的含冤而死,鬼魂在東平作祟,非得請英國公來安撫不可。


    這樣神神鬼鬼的事情,皇上想不答應也不行。”


    “如果他還是不答應呢?”


    “那大人不妨讓竇子平去皇宮轉一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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