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飛奔出門,腳下用力,已縱到房頂。


    隻見一個黑影如風一樣從房頂上竄了出去,眨眼間就看不到蹤影。


    胡謙皺了皺眉頭,忽地聞到一股濃烈的脂粉氣味。


    “是個女子?”


    看其身形,不像是個鬼怪,可若不是鬼怪,又有什麽女子能有這樣的功夫。


    他搖了搖頭,落到地上,又與沈玉珍說了會話。


    沈玉珍還想讓他在阿繡屋裏歇,胡謙卻是一把將她抱住,嘴裏“親啊愛啊”地說了幾句,她便軟了,任由胡謙將她袍帶解開,抱上床去。


    次日,天剛剛亮的時候,就聽杏兒跑來跑去忙活不停。


    胡謙兩人醒來許久,也不見小環出來伺候,於是撫摸親吻,又纏綿了好一會。


    “少爺,少夫人,杏兒進來了。”


    說著,隻見杏兒滿頭大汗地進來,伺候兩人穿衣洗漱。


    沈玉珍道;“小環呢?”


    杏兒道:“小環姐姐身體不適,疼得起不來床了,讓奴婢替她向少爺和少夫人告罪。”


    胡謙道:“家裏是該添個婢女了。”


    正說著,阿繡在外間問了一聲,然後匆匆走了進來。


    “姐姐勿怪,阿繡也才知道小環病了,說起來也是阿繡懶惰,其實應該每天都過來幫忙的。”


    說完趕緊從杏兒手中接過梳子,給沈玉珍梳頭。


    胡謙道:“行了,不是你的錯。”


    洗漱完畢,沈玉珍三人立即去看了小環,回來時說並無大礙,隻是月事鬧得凶。


    吃早飯時,杏兒忽地說道:“聽說金陵城有個王夫人,極能治療婦女疼痛,好多人都說靈驗。”


    胡謙好奇道:“是什麽樣的人?”


    杏兒道:“這卻說不上來,隻是聽過,沒見過,少爺要想知道,奴婢可以去打聽打聽。”


    胡謙道:“行,你去打聽吧,要是她真有本事,就請來給小環看看。”


    眼見到年了,家裏都忙著打掃庭院房間,郭宇忽然來了,說是書院今天閉館,年前就不開了,請胡謙去一趟。


    胡謙自然沒有不答應的道理,況且上次杜健知還說夫子要考較他的文章。


    到了書院,果然每個人都在,隻是遲遲不見夫子出來。


    又等了一會,郭宇便打算進到後院看看,然而才剛進去,便忽地驚叫一聲。


    胡謙等人趕緊跑了過去。


    隻見竹竿綁的架子倒了幾根,齊夫子正躺在架子下,兩丈遠的地方還躺著一個全身赤裸的女子,麵色慘白,身上皆是血汙和泥垢,看樣子已經死了多時了。


    杜健知大喊道:“夫子!”邁步就要過去。


    胡謙一把拉住他道:“都別過去!不要破壞現場!”


    然後小心走過去,探了探夫子的鼻息。


    還好,還活著,隻是不知在這裏躺了多久,嘴唇已經給凍得發紫了。


    又試了試那女子的鼻息,果然是死了。


    “額……”


    正看著,齊夫子慢慢醒了過來,見了這等場景,又問問胡謙,於是將身上的衣服脫下來,讓胡謙給那女子蓋在身上。


    “報官吧。”


    郭宇道:“夫子,此等情形,若是報官,對您極為不利啊!”


    杜健知幾人也連連點頭。


    相處許久,他們自然相信夫子的為人。


    夫子搖搖頭道:“做人做事,但求無愧於心,這女子既然不是我殺的,我有什麽好怕的。”


    於是讓杜健知去州衙報官,郭宇取來被子給夫子披上,胡謙又在屋中點了炭火。


    沒過一會,州衙的衙役就就來了。


    而且,聽說人是死在齊夫子旁邊,許遠方便親自來了,見胡謙也在,不由鬆了口氣。


    此刻齊夫子和一眾學子已經被請到了前院,隻有州衙的仵作和許遠方等人在後院查探、驗屍。


    過了一會,許遠方回到前院,望向胡謙道:“敬恭,你來說說是怎麽回事。”


    胡謙拱手上前,將來到這裏看到的事情說了。


    許遠方又問了幾個學子,也都是同樣說法。


    於是他望向齊夫子,“夫子,這到底是怎麽回事?您能說說嗎?”


    齊元春神色如常,“昨夜老夫獨自在後院整理花架,準備來年移植些牡丹來,忽聽‘噗通’一聲,接著就什麽也不知道了。


    等今天早晨醒來的時候,學生們已經在老夫麵前,至於那女子是誰,又是如何死在這裏的,老夫真是一無所知。”


    許遠方道:“你確定不認識她嗎?”


    齊元春道:“不認識。”


    又問了幾句,仵作回來了,稟報道:“大人,已經驗過了,女子是被鈍物打破腦顱而死,死亡時間大約在昨夜亥時,死前還有同房的痕跡。”


    許遠方點點頭,“回去看看,州衙可接到有人報官說不見了家人。”


    然而等了半天,竟然沒人報官。


    許遠方無奈,隻得讓人張榜,看看有沒有人來認屍。


    之後拱手朝齊元春道:“夫子,得罪了。”


    左右衙役便將鎖鏈套在齊元春脖子上,鎖著他到了州衙大堂。


    但因無人報案,死者的身份一直無法確定,也不能認定就是齊元春殺人。


    案子一下懸在那裏。


    眼見馬上就要過年,一眾學子自然不能讓夫子就這麽不明不白地關在大牢,於是紛紛望向胡謙。


    胡謙搖頭道:“那女子全身赤裸,連一樣能證明身份的東西都沒有,夫子又什麽都不知道,我也是無可奈何。”


    一人道:“我可是聽說敬恭會請神的,為何不試試呢?”


    胡謙道:“上次請神耗費的精力還未恢複,眼前自是不成。”


    “那咱們該怎麽辦,夫子可是咱們的恩師啊,咱們總不能就這麽等著吧?”


    胡謙道:“按照夫子的說法,架子未倒之前,女子並未出現。”


    郭宇道:“這麽說來,女子應該就是昨夜出現的,畢竟誰也不會大白天帶著個屍體到處跑。


    “你怎麽知道她進來的時候已經死了呢?”


    “你這話是什麽意思?她不是死了,難道是進來之後被夫子殺了!”


    眾人吵作一團,不可開交。


    胡謙道:“若是還想給夫子開罪,就安靜聽我說!”


    眾人一下安靜下來。


    “咱們先假設她是昨夜被殺後,再被別人拋屍在此。


    那麽問題來了,她是不是金陵城人,既然是城中人,家人發現她不見了,為何不去報官?


    如果不是金陵城人,那麽她是在哪裏投宿的,是客店?還是別的什麽地方?總該有人見過她!


    凶手為何要把她拋屍在夫子這,是不是和夫子有什麽仇怨?”


    許遠方道:“敬恭,按你如此假設,好似確定凶手不是齊夫子一樣。”


    胡謙道:“自然如此。”


    “哦,何以見得?”


    “屍體所在的地方是夫子的花園,雖然天寒地凍,但因時常翻動,土質還是很軟,若是走在上麵,必然會留下腳印。


    但是,除了我留下的腳印,伯父可曾見到那屍體旁邊有別的腳印嗎?”


    郭宇立即叫道:“對了,那園中隻有夫子身邊有腳印,別的地方都沒有!夫子離那屍體兩丈多遠,肯定不是他扔過去的!”


    杜健知問道:“沒有腳印又能說明什麽?”


    “說明女子必然不是走進來的……


    而是從天而降,落在園中……


    這樣的事,正常人能做到嗎……”


    說到這,卻是忽地想到昨晚在房頂見到的身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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