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謙還在道謝,前方的雷正雲已經等得有些不耐煩了,頻頻催促著。


    於是兩人辭別田七郎,回到三水縣縣衙。


    範文光早就在此等候消息,見兩人回來,立即過來詢問。


    胡謙簡單把經過和他說了,隻說是虎妖作祟,並未提及田七郎的事情。


    雷正雲無精打采,根本不理會兩人說什麽。


    等到晚上,先前那位中年漢子終於回來了。


    夜裏胡謙並未看清他的相貌,此刻一見,不由暗暗讚歎。


    隻見他的眉毛濃得如筆頭,寬口闊耳,走路虎虎生風,氣勢不凡。


    範文光正要開口問,中年漢子一招手,雷正雲身上的令牌立即飛到那漢子手上。


    “殿下!你也太頑皮了!”


    雷正雲忽地換了個女子的聲音,“師父啊,你們平日擒妖捉鬼都不帶我,我在宮中實在太無聊了。”


    “你法術低微,外麵又凶險難測,就像這次,萬一有個好歹,我怎麽向……”


    說著,漢子掃了胡謙和範文光一眼。


    範文光道:“敢問這位壯士是?”


    漢子道:“鎮妖司千戶雷正雲。”


    胡謙兩人立即又看向之前的少年,後者忽地在臉上一抹,露出一個明媚皓齒的女子的臉來,衝著胡謙笑道:“我是鎮妖司雷正雲的大徒弟!知琴!”


    範文光兩人趕緊拱手施禮。


    這知琴想必也不是什麽真名,但誰也沒去多問。


    那雷正雲既稱呼她為殿下,想來必然是王公貴胄,這樣的事情,知道多了就是麻煩。


    “好了,現在跟我回京城吧。”雷正雲說著歎息一聲。


    “咱們不去郭北縣找燕師伯了嗎?”


    “我已經去過了,師兄不在那裏。”


    “可是我現在還不想回去。”知琴撇了撇嘴,忽地扯著胡謙的肩膀道:“師父,你看,我收了一個徒弟。”


    雷正雲掃了胡謙一眼,“鎮妖司可不是什麽人都能進的!走吧,快跟我回去!”


    “多玩一天再走吧。”


    “不行!”


    “半天!”


    “不行!”


    “哼!整天就會板著臉,等我找到燕師伯,一定要讓他好好教訓你。”


    兩人說著就要離開。


    範文光趕緊上前道:“雷大人,本縣的這個案子,多虧大人和……”


    雷正雲回過頭冷冷地看著他,直看得他後背起了一層冷汗。


    “我隻是一介武夫,你不必諂媚,案子我會和大理寺那邊解釋的。”


    說完帶著知琴走出縣衙,兩人兩騎,飄然遠去。


    走出老遠,知琴回頭喊道:“徒弟,記得來京城找我玩啊!”


    胡謙無奈苦笑。


    天色太晚,他便沒有急著回去。


    範文光想要宴請胡謙,被胡謙給拒絕了。


    畢竟新得了龍淵劍,到現在還沒來得及召回。


    深夜十分,他緩緩睜開眼睛,摸著袖中的劍盒,默念道:“寶劍歸來!”


    念了三次,便聽耳邊有細細風聲,等了一刻,果有一道拇指大小的金色細線自地下鑽出,眨眼間飛到劍盒中。


    胡謙心中歡喜,再去摸劍盒時,立即抽出一把寶劍。


    劍身微微震顫,似乎也在為得遇良主而高興。


    他把玩了好一會,然後將劍尖對準劍盒一推,三尺多長的劍身一下鑽到了盒子裏。


    “果然是一把神兵!”


    第二天一早,他辭別範文光,同胡九一起回到金陵。


    才剛到家,就聽沈玉珍說,山南府學政孫大人已經到了,許遠方等人正在陪著,預備明日到鴻鹿書院巡查。


    胡謙亦是不甚在意,隻把沈玉珍拉到房中。


    俗話說小別勝新婚,何況這樣如花似玉的娘子,他如何不想。


    然而才剛欺身上去,她卻忽地拿來一個枕頭墊好,嬌羞道:“相公,不若還是用上次的生……生育姿勢吧。”


    之後,雖然臉紅似蘋果一般,但她卻始終蹙眉望著胡謙,看來必定是牢記了上次的經驗。


    胡謙亦是不時俯身吻她,隻覺如抹了蜜一樣香甜。


    歇了一晚,胡謙早早地來到鴻鹿書院。


    先是拜見了老師齊夫子,然後在書院裏轉了轉。


    一眾學子到時,見了胡謙,皆是有些好奇。


    其中一人道:“敢問兄台可是胡謙嗎?”


    胡謙拱手施禮,“正是在下,不知兄台是?”


    “在下郭宇,上次院試在你旁邊,因此認得。”


    周圍學子一聽是胡謙,立即圍攏過來。


    畢竟當初他可是被禦賜麒麟服的,此等榮耀一般百姓或許不知,但同為學子,這些人可是羨慕得緊啊。


    後來聽說胡謙要來鴻鹿書院讀書時,大家還期待了一陣子,每個人都把自己聽到的關於胡謙的傳聞說了。


    有說他是仙人轉世,有的人說他會捉鬼降妖,又有人說他長得五大三粗,


    各種各樣的說法都有。


    隻是後來胡謙沒來,此事也就不了了之。


    此刻見到,自然是好奇無比。


    “胡謙,你有表字嗎?”


    “胡謙你會法術嗎?”


    “能不能把麒麟服拿出來看看?”


    “你能上天嗎?”


    胡謙有些哭笑不得,不過也感慨這些學子的可愛——至少不像某些影視裏那樣,上來就要嘲諷,貶低別人抬高自己。


    “咳咳。”


    夫子名叫齊元春,是金陵有名的大儒,先前也曾官至國子監司業,後來厭倦了官場,便致仕還鄉,來此開了鴻鹿書院。


    “夫子!”


    眾人各自回到座位,躬身向齊元春行禮。


    齊元春點點頭,望向胡謙。


    “胡謙,我來替你取一表字如何?”


    胡謙躬身謝道:“多謝老師。”


    齊元春略一思考,捋了捋山羊胡道:“你既叫謙,便取個擴充意思,‘敬恭’二字如何?”


    胡謙躬身拜謝,“敬恭謝過老師!”


    正說著,外麵忽然有人喊道:“學政孫文太大人並知州幾位大人到了。”


    一眾學子本想出門相迎,齊元春道:“坐下,靜靜習字就是。”


    沒過一會,許遠方便引著孫文太進來,後麵還有胡不同並州裏的教諭。


    許遠方見齊元春好似沒看到一般,便輕聲道:“齊先生,孫文太大人到了。”


    齊元春仍隻是坐著。


    就在許遠方等人擔心孫學政會因此不高興的時候,孫文太忽地上前深深施了一禮,“老師,京城一別,想不到會在這相見。”


    眾人這才明白,原來齊元春竟然還是孫學政的老師。


    齊元春輕撫胡子,“過之,別來無恙啊!怎麽不見你養的那隻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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