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壁上爬滿青藤,可仔細看,那些青藤竟是用靈氣凝成的,在月光下泛著冷光。


    更深處,隱約能看見黑瓦飛簷,像是座被遺棄的古寺,可屋簷下掛著的不是燈籠,而是串骷髏頭,每顆骷髏的眉心都嵌著顆夜明珠,幽藍的光映得山壁一片森然。


    “死修的秘密據點。”靈風的聲音沉了下去,“那些青藤是鎖魂藤,碰一下就會被吸光靈氣。骷髏頭裏的夜明珠...是用修士的識海凝練的。”


    高瑤的劍握得更緊了。


    她望著山壁上流轉的金色光紋,輕聲道:“那是困仙陣,我在宗門典籍裏見過...需要三股不同屬性的靈氣同時注入陣眼才能破。”


    鐵牛把斧頭往肩上一扛,斧刃上的血還沒幹:“管他什麽陣,老子一斧頭劈——”


    “別!”沈逸和靈風同時出聲。


    沈逸拉住鐵牛的手腕,指了指山壁下的陰影——那裏蹲著七八個身影,穿著繡著白骨的黑袍,腰間掛著串銅鈴,此刻正緩緩轉頭,空洞的眼窩裏,幽綠鬼火比之前的腐魂獸更盛。


    “死修的守陣人。”靈風的指尖凝聚出青色光刃,“他們的魂燈連在陣上,殺一個,陣眼就強一分。”


    山風卷著骷髏頭的鈴鐺聲吹過來,清脆裏帶著說不出的陰詭。


    沈逸望著那座隱在霧裏的古寺,能感覺到係統在識海震動,靈田界麵上“破陣花”的圖標正在閃爍。


    他摸了摸發燙的儲物袋,又看了看高瑤發白的臉、鐵牛裂開的虎口、靈風微顫的指尖,突然笑了。


    “來都來了。”他的痞氣又漫上眼角,“總不能空著手回去吧?”


    山壁上的鎖魂藤在月光下泛著冷光,古寺屋簷下的骷髏頭輕輕搖晃,守陣人的銅鈴開始作響,一聲,兩聲,像在為即將到來的戰鬥奏響前奏


    山風裹著骷髏串的鈴鐺聲鑽進沈逸的衣領,他喉結動了動,目光在鎖魂藤的冷光與守陣人的鬼火間來回掃過。


    係統在識海震動得厲害,靈田界麵上“破陣花”的圖標像團跳動的火——這是他今早用三株千年寒草換的種子,原本想著留著對付秘境試煉,此刻倒成了破局的關鍵。


    “高瑤,困仙陣的陣眼在哪?”他指尖摩挲著儲物袋裏發燙的火鱗獸鱗片,餘光瞥見高瑤發梢被山風掀起,露出耳後那道淡粉色的舊疤——是上個月他們被血煞門追殺時,他替她擋的那道刀傷。


    此刻她的指節因握劍而泛白,卻仍條理清晰:“陣紋在山壁第三層青藤交叉處,金紋最密的那個點。但需要木、火、水三係靈氣同時注入。”


    鐵牛的斧頭在掌心轉了個圈,斧刃擦過空氣發出嗡鳴:“老子有木係靈根!前兒剛在藥廬幫你澆過靈竹——”話未說完,最近的守陣人突然站起,腰間銅鈴炸響成一片,幽綠鬼火從眼窩噴湧而出,直撲鐵牛麵門!


    “小心!”高瑤的青鋒劍搶先出鞘,劍氣劈開鬼火的瞬間,沈逸看清了守陣人脖頸處的鎖鏈——那些鎖鏈延伸進山壁,與鎖魂藤的根須纏作一團。


    靈風的靈蝶突然發出尖嘯,二十餘隻青蝶同時撞向左側守陣人,卻在觸及對方的刹那被吸成了碎片。


    “他們的魂燈連在陣上,傷他們就是給陣眼充能。”靈風聲音發緊,指尖的青色光刃又凝實幾分,“得速戰速決。”


    沈逸的太陽穴突突跳著。


    他能感覺到係統在催促,破陣花的種植需要木係靈脈滋養,而山壁下的陰影裏,守陣人的數量正隨著銅鈴聲增加——剛才還七八個,現在竟冒出了十七八個,黑袍下的骨節發出哢哢的摩擦聲。


    “瑤瑤,你用水係。”他突然扯下腰間的儲物袋,火鱗獸鱗片的熱度透過油皮袋灼得掌心發紅,“鐵牛木係,我用火係。靈風前輩,麻煩你纏住守陣人,別讓他們靠近陣眼三步。”


    高瑤轉頭看他,眼尾的朱砂痣被鬼火映得發紅:“你哪來的火係靈氣?你靈根是雜靈——”


    “噓。”沈逸衝她眨了眨眼,指尖快速結印。


    係統界麵在識海展開,靈田的黑土翻湧,他將最後三滴靈泉澆在破陣花種子上——靈力如潮水般從丹田湧出,後頸瞬間被冷汗浸透。


    這是他第三次強行催熟高級靈植,上次種九轉回魂草時,反噬讓他吐了三天血。


    但此刻他望著高瑤發間晃動的銀鈴,望著鐵牛咧開嘴露出的虎牙,望著靈風飄落在地的靈蝶殘翼,突然覺得這點疼,算個屁。


    “種成了!”係統提示音在識海炸響的瞬間,沈逸咬破舌尖,鮮血混著火係靈力噴在火鱗獸鱗片上。


    鱗片“嗡”地一聲震碎油皮袋,裏麵封印的火麟獸精魄裹著赤紅光焰竄出——這是他在萬獸林殺那隻三階火鱗獸時,意外發現的本命精魄,原想著賣錢,此刻倒成了最烈的火係引子。


    “鐵牛,木靈!”他大喝一聲。


    鐵牛的斧頭突然爆發出青芒,斧柄上的木紋活過來般爬向陣眼;高瑤的劍尖滴下水珠,每滴水珠都凝著冰魄寒泉的寒氣,順著鐵牛的木靈軌跡滲進金紋;沈逸的火麟精魄撞在陣眼上,赤焰與金紋糾纏,像兩條蛇在撕咬。


    鎖魂藤突然劇烈震顫,青藤上的靈氣凝成實質,竟化作無數尖刺朝眾人射來!


    靈風的青色光刃織成網,擋下大部分尖刺,仍有一根擦過沈逸的肩膀,疼得他倒抽冷氣——但他的視線緊盯著陣眼,金紋正在變淡,變淡!


    “破了!”高瑤的聲音帶著驚喜。


    山壁上的困仙陣突然炸開金色光雨,鎖魂藤像被抽幹了靈氣,癱軟著垂落。


    守陣人的銅鈴瞬間啞了,鬼火在眼窩裏明滅不定,有幾個甚至踉蹌著後退,黑袍下的骨架發出碎裂聲。


    “衝進去!”沈逸拽住高瑤的手腕就跑,鐵牛扛著斧頭斷後,靈風的靈蝶重新聚成蝶群在前方探路。


    穿過山壁的刹那,沈逸聞到了濃重的血腥氣——古寺的門楣上掛著風幹的修士殘骸,供桌上擺著數十個玉瓶,每個瓶子裏都浮著顆跳動的心髒。


    最裏麵的青銅鼎中,黑色液體翻湧,隱約能看見人影在其中掙紮。


    “這是...血祭陣。”高瑤的劍在發抖,“他們在用活人祭煉某種東西。”她指向牆壁上的刻痕,那些歪扭的符文裏,沈逸認出了幾個——是禁術典籍裏的“奪舍”“化魔”。


    “小心!”靈風突然將眾人推開。


    一道黑影如利箭般從血祭陣中射出,撞碎供桌的瞬間,沈逸看清了來者:青麵獠牙,雙眼泛著紫芒,胸口插著根鏽跡斑斑的鎖鏈,鎖鏈另一端,竟拴著青銅鼎裏的黑色液體。


    “化魔修士。”靈風的聲音沉得像塊鐵,“至少金丹後期。”


    那修士怪笑一聲,指尖凝聚的黑霧瞬間腐蝕了靈風的光刃。


    鐵牛的斧頭劈過去,卻被黑霧纏住斧柄,金屬與邪霧摩擦,發出令人牙酸的聲響。


    高瑤的劍氣刺中對方胸口,卻像紮進了棉花裏,黑霧翻湧間,傷口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


    “係統,力量增幅花!”沈逸咬著牙召喚靈田。


    這次種植不需要靈力,因為他早就在靈田最肥沃的位置備好了種子——這是他為今天留的後手。


    淡金色的花粉從識海飄出,落在高瑤劍上,劍鳴陡然拔高;落在鐵牛斧上,斧刃騰起赤焰;落在靈風指尖,光刃變成了青金色,帶著風雷之聲。


    “瑤瑤,刺他眉心!”沈逸摸出腰間的驅蟲粉,揚手撒向化魔修士的麵門。


    高瑤的劍借著增幅花的力量,速度快了三倍,青鋒劍刺破黑霧的刹那,沈逸看見那修士眼底閃過一絲慌亂——是人的慌亂,不是魔的。


    鐵牛的斧頭緊跟著劈下,直接砍斷了對方的右臂。


    靈風的青金刃穿透對方心口,這次,黑霧沒有再愈合傷口,反而像被抽幹了般,從傷口處瘋狂外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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