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黎飛塵的團隊邀請我去拍攝新歌mv?”


    剛下工的沈季垚才洗完臉,就聽到易川帶來了這個消息,頭頂竄出了一片小問號。


    “…大川哥,你是不是被路邊發小廣告的騙了?他們讓你交錢了?交了多少?”


    “嗯?”易川也一頭問號,“什麽廣告?什麽交錢?”


    “…mv啊!你不會真交錢了吧?黎天王的新歌mv,這種廣告你都能信?”沈季垚一臉難以置信:“擱哪兒被騙的啊?快過去看看還能不能找到人!”


    “啊?”易川後知後覺的,突然反應了過來,朝他遞出了手裏的文件,笑道:“不是廣告啦阿季,諾,這是kyra下午發給我的電子合作企劃書,內容都已經談妥了,主要是飾演黎飛塵mv裏校園時期的男主角,拍攝地在成江,下周進行拍攝,拍攝時間大概是三天,劇本他們隔日會發過來。”


    “?”


    沈季垚有些茫然的抬頭,看了看易川又看了看眼前的文件,隻見上麵明晃晃的寫著幾個大字——【《失落的時鍾》mv合作企劃書】。


    “……”


    懷疑眼花,又翻了翻,翻到末頁,一個鮮紅的黎飛塵工作室專用印章映入眼底。


    “…………”


    他的突然沉默令易川有些莫名。


    “怎麽了阿季?”


    “……”


    沈季垚嘴唇嚅了嚅,沒有回答,隻道:“今晚的訓練,我能請假麽?”


    易川莫名更甚,道:“如果是累了的話,可以的。”


    “…謝謝。”


    說完徹底默了下去。


    易川幾番想要細問,卻又在他無神的狀態下止住了話頭。


    ……


    晚間,沈季垚沒什麽胃口的用過晚餐後,眼神空泛的坐在床上發起了呆。


    腦海中千思百轉,卻沒一條轉明白的。


    半晌後終於忍不住,發信息找易川要到了溫瑾珺的聯係方式,撥了過去。


    電話響了五六聲後才被接起,平日裏清冷的嗓音這會兒卻染了幾分啞,略顯慵懶的從聽筒中傳出:


    “今晚沒訓練?有事?”


    沈季垚沒想到她居然是存了他號碼的,愣了瞬才道:“…我看到合同了。”頓了下又道:“…你怎麽談下來的?或者說,你想讓我做什麽?”


    “為什麽這麽問。”聲音依舊懶懶的。


    “…一線合作資源盛淼一年都談不到幾個,我隻是一個18線藝人,卻憑空接到了一個餡餅。陳科過去想拿我用不正當行為換一個三線資源,那麽你呢,是用什麽換的?”


    他聲音沉沉的落下,帶著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細微顫意。


    他從不相信天上會掉餡餅這種事情,但他又忍不住僥幸的去想,或許她和其他人是不一樣的。


    溫瑾珺懶懶蜷在沙發裏擺弄電腦,聽著另一頭少年不加掩飾的忐忑,不知怎麽的,突然想到了白日裏溫庭那副理所當然的嘴臉。


    頓覺無趣。


    “怕什麽,”伸手取過一支蘇煙點燃,卻不抽,隻是看著雲霧升騰,在模糊的視線裏聲音倦懶的繼續道:“在你有限的合同期裏,還沒有什麽值得我索取的。”


    “……”沈季垚被梗了下,“…你沒有回答我是用什麽換的。”


    極其執著。


    溫瑾珺突生惡趣。


    “嗯,用你換的。接下來的幾年你得聽我任意使喚,穿什麽衣服做什麽事、什麽時候吃飯、什麽時候睡覺、什麽時候洗……”


    “……”


    冷冷清清的聲音被懶懶散散的用來扯淡,竟還莫名繾綣。


    沈季垚怔了怔,卻不是因為這份繾綣。


    她聲線裏流露出的作弄毫不掩飾,可他還是聽出了些異樣。


    “…你…是心情不好嗎?”


    他突然的發問打斷了溫瑾珺沒能道完的話,遊走於鍵盤上的手指微微一頓。


    心情不好?


    確實不好。


    她掃了眼視線裏裝修極簡的住處。


    盡管易川已經很細心的將弄髒的軟裝全部換新,房間裏也擺上了她喜歡的鮮花,噴上了她鍾情的香水,可依然還是抹不去那些細微卻易見的使用痕跡。


    這套大平層是她幾年前為自己購置的,溫庭難得好心為她收了尾,換來的卻是班蕙弟弟一家的無償入住。


    原本想著今天過去能夠收到哪怕一絲的歉意,結果卻顯而易見。


    好在她從懂事起就沒再對這些所謂的親人抱過任何期待,所以在給出那份肯斯頓高風險回報投資分析報告後,心情便回轉了不少。


    對她來說是好項目的項目,對其他人來說就不一定了。


    “沈季垚,”她叫他的名字,並未回答問題,而是道:“天上確實不會無故掉餡餅,且餡餅也分好壞,能吃得下的才是好餡餅。而這塊餡餅也確實是拿你換的,但不是現在的你,而是未來的你。”


    ……


    ……


    電話掛斷很久以後,沈季垚都依然還在思考她說的這句話的具體含義。


    他看不懂她,所以也沒辦法確定自己想的是否和她說的一致。


    直到手機微信突然傳來響動,低頭一看,是饒子言,和他同期簽約的公司藝人,也正是前麵他被嘲諷時出言說“沈季垚也很厲害”的那位。


    過去兩人關係一直都還不錯,隻是後來他情況不好不想連累他便減少了來往。


    饒子言語音:【你牛批沈季垚!大美女居然主動給你當了經紀人!現在總算爽了吧,安雋挨都挨不上的一線資源你沒幾天就直接拿到手了!】


    沈季垚愣了愣:【?你怎麽知道?】


    他甚至都還沒簽字呢!


    饒子言語音:【什麽我怎麽知道,全公司都知道了好嗎?】


    沈季垚:【…?】


    饒子言:【今天不是開月度經紀人會議嗎?你的兩任經紀人直接在會上懟起來了!……陳科那麽囂張的一個人,結果被kyra懟得屁都憋不出來一個,笑死我了!後來還不服氣,又在選資源的時候嘲諷kyra,……他是真的搞笑啊,敢和kyra杠資源,人家中午開的會,下午就直接拉了個一線資源過來,內部資源榜更新的時候,公司全體傻眼!陳科氣的都直接在辦公室裏砸東西了,樂!】


    沈季垚徹底愣住。


    胸膛有處地方莫名開始發燙。


    所以……


    所以他才會突然憑空得到這麽大一塊餅。


    有點意料之外,但是……


    好像真的有點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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