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我來說,一件事要麽不做,要做的話便做到百分之百。然而,我愛你這件事,總是差之毫厘,失之千裏。


    ——丁銘羽


    丁起略喘著粗氣,從外麵晨跑回來,他看了眼掛在牆上的鍾表,而後,邊走向廚房邊扯著嗓門喊道,“小羽,起床了。”喊了兩三聲後,丁銘羽穿著睡衣迷迷糊糊的走出來,他的眼睛眯著縫,都差點沒站穩。


    丁起從廚房端出粥,關心的語氣,“小心點。”


    丁銘羽洗了把手,坐在餐桌前的椅子上,丁起將剛買的油條放在丁銘羽麵前的盤子裏,他好心的提醒道,“去洗把臉,精神精神。”


    丁銘羽想起昨晚,他瞬間清醒過來,拒絕道,“不能洗。”


    丁起被他逗笑,“怎麽不能洗?”


    丁銘羽詞窮,不知該怎麽描繪昨晚,隻含糊的說了個,“就是不能洗。”


    丁起沒再過多的堅持非要讓他去洗臉,他低著頭,安靜的喝粥。


    莫稚打開與丁銘羽的聊天框,在輸入框,打出一長段文字,編輯完後,覺得自己太過囉嗦,又全部刪掉,最後,隻打了幾個字,“小哥,昨晚,對不起。”


    丁銘羽瞥到一旁亮起的手機屏幕,他拿過手機,看到上麵赫然閃著的莫稚兩字,他震驚的瞪大眼,在看到莫稚發的消息內容後,他的雙眸瞬間變得暗淡,他嘴角浮起無奈的笑容,他要的不是對不起。


    冬日晝短夜長,房間裏的鍾表一下又一下的執行著屬於它的任務。


    吃完晚飯後,莫稚跟肖梅一起追劇,肖梅看到屏幕上,一男演員笑起來露出兩顆可愛的老虎牙。肖梅滿是高興,她伸手拍了拍莫稚的胳膊,開始了來自老母親的輸出,“阿稚,這個男演員便是你以後找對象的標準。我還特意百度查了查這個男演員。”


    肖梅打開手機相冊,按照截圖上麵所寫的文字念道,“帥氣+痞帥+三觀正+187+搞笑+不矯情+指向性溫柔=黃景澄。”


    莫稚的眼眶裏浮著淚珠,嘴角卻帶著笑,她是他眾多粉絲中的一員,她見證了他的成功,她為他高興,同時,也感到難過。


    高興的是,那個籍籍無名的大男孩,終於成為人盡皆知的大明星。


    難過的是,他這一路走來的不易。


    莫稚偷偷的擦掉眼淚,屏幕上的男演員是她喜歡的那個,但她故意說反話逗肖梅,“媽,您太膚淺了,找對象不能隻看外表,您覺得他好,可實際上他這種才是最容易花心的。找對象隻單看外表不行,還需要看他的三觀,還有人品的。”


    肖梅搖了搖頭,表示她對莫稚的看法不認同,她推了推鼻梁處的老花鏡,“阿稚啊,媽跟你說,媽看人很準,這個男演員私下肯定人品很好。”


    莫稚突然想起粉絲描述他的一句話,她們說,“他可是,丈母娘親自選的女婿,自古以來,丈母娘選女婿的眼光是絕對不會出錯的。”


    兩集結束後,肖梅的語氣跟小孩似的,依依不舍道,“這麽快就完了,我還沒看夠呢。”


    莫稚站起來,邊小跑著跑向房間,邊留下一句,“誰最後回房間誰是小狗。”


    肖梅關上電視,不緊不慢的站起來,溫柔的吐槽道,“幼稚鬼。”


    在荷蘭,莫稚習慣了待在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夜裏,回到江安,無論那六年她是多麽習慣黑夜,可在江安的每晚,她都需要小夜燈來陪她。


    桌子上的小夜燈,為膽小的她加油助威。


    她躺在床上,翻來翻去,腦子裏想的全是早上的夢,她心裏有疑問,她知道當兵不是他的夢想,他明明誌不在此,可為什麽還要進軍營?


    突然,心裏有了答案,他不會真的是因為自己,才參軍的吧?她帶著自認為半真半假的答案進入夢鄉。


    在荷蘭,她每天晚上都失眠,隻有酒才能讓微微她緩解。


    回了江安,她忍著不碰酒,可每晚她都睡得極其不安,她不是夢到上學時他們打鬧的場景,便是夢到他們分手時,她說的那些傷人的話。


    在這場沒有硝煙,沒有對錯的感情裏,難受的又何止隻有莫稚。


    六年來,段辰的睡眠質量跟她一樣差。隻有偶爾的吃一次安眠藥,他才能入睡,暫時治愈他的失眠。


    段辰坐在椅子上,微弱的月光從窗戶上射進來,照在他的臉上,他低頭看著放在手裏的紅繩。


    他記得,那時,沈蓓薇過生日,莫稚給沈蓓薇買了條手鏈,段辰看後,衝著莫稚伸手,嘴裏還有些醋意,“阿稚,我過生日你就隻送我筆記本,阿薇過生日,你卻下血本。呐,阿薇,有的,我也要有。”


    莫稚不解的說,“你個大男人,又不喜歡不戴手鏈,幹嘛非跟我要?”


    段辰看了眼莫稚戴在右手腕處的皮筋,他含蓄般的回她,“不給手鏈,給其他的也行。”


    莫稚沒注意段辰的眼神,她低頭,無意間瞥到,自己左手腕戴著的紅繩。那時,她以為段辰想要跟紅繩。


    後來,莫稚拍醒在桌子上睡覺的段辰,段辰一臉懵的看著她,莫稚神神秘秘的讓段辰伸出左手,而後讓他閉上眼,等他再睜開眼的時候,發現自己的手腕上戴著一個紅繩。


    莫稚怕段辰瞎想,急忙解釋,“前兩年,我媽拉著我去寺廟,我們祈福求來的,我一直都沒戴。它放在盒子裏也是放著。喏,便宜給你了。”


    段辰抬起左手手腕,欠兮兮的說,“有點醜。”


    莫稚有些惱,伸手欲要去解紅繩,但被段辰躲開。


    這條紅繩,其實根本就不是莫稚口中說的前兩年求來的。那天,段辰不經意的開口,她就將他的話放在心裏,她瞞著肖梅,憑借記憶,獨自一人,前往寺廟。


    莫稚不知道的是,心口不一的段辰,一直留著這條紅繩。而且,這條紅繩,陪了他一年又一年。


    這一晚,他夢到莫稚拎著行李箱,跑向站在機場,穿著軍裝,拿著滿天星的他。夢裏的他們,緊緊的抱在一起。


    大清早,莫誠迷迷糊糊的走進洗手間,洗完臉後,他徹底清醒過來。


    他往牙刷上擠上牙膏,牙刷剛進嘴裏,而後,想起什麽,腳步匆匆的走向莫稚的房間。


    莫誠伸手,“咚咚咚”的捶莫稚的房門,莫稚昨晚睡不著,她將近淩晨的時候,好不容易才有了困意,這才睡了四五個小時,便被莫誠吵醒,她拉過被子蓋住腦袋。


    肖梅剛從外麵鍛煉回來,她在門口處便往上麵看,便看到莫誠敲莫稚房間的門,她的鞋都沒來及換,趕緊跑上樓梯,她攔住莫誠,“臭小子,你起早了,就折騰阿稚。”


    莫誠口齒不清的說道,“媽,你忘了,她今天要跟我去莫氏上班,再不去,一會兒就遲到了。”


    肖梅邊往外推他,邊說,“那時間也不急,就讓阿稚再睡會兒。你先去刷牙。”莫誠被肖梅推著走去洗手間。


    門口的聲音沒了,莫稚也徹底的清醒過來,她掀開蓋在腦袋上的被子,睜開眼睛,看著天花板,嘴裏小聲的罵段辰,“段辰都怪你,讓我失眠,要是我今天第一天上班遲到了,你就打一天的噴嚏。”罵完後,莫稚心情舒暢許多。


    莫稚坐起來,掀開被子,穿上拖鞋,向外麵走去。


    肖梅看到莫稚眼下的黑眼圈,她滿是心疼,“阿稚,你昨晚是不是沒睡好?時間還來得及,你再睡會兒吧。”


    莫稚搖了搖頭,“媽,不用了。我第一天上班,不能遲到。”


    莫誠和莫稚用著比平時快一些的速度吃飯。


    在離開的時候,肖梅特意叮囑莫誠,“你開車的時候開的慢點,阿稚剛吃完飯,你若開的快,阿稚是會暈車的。”


    莫誠聽著肖梅一句話半句都不離莫稚,苦澀的說,“媽,我知道了。”


    莫稚坐上副駕駛,係上安全帶,莫誠慢悠悠的開車,莫稚看了看手機上的時間,催促道,“哥,你平時也開這麽慢啊?你開快點唄。路邊騎電動車的都比你快。”


    莫誠冷哼了聲,“還不是因為怕你暈車。我出門的時候,媽再三強調我,讓我開慢點,說你剛吃完飯,開的快,你容易暈車。”


    莫誠歎了口氣,語氣裏滿是醋意,“我看啊,咱倆就隻有你是媽親生的。你都這麽大了,媽滿嘴還是離不開你。”


    莫稚自豪的笑了笑,“那當然了。媽最親的就是我。哥,稍微開快點,我沒事,不會暈車的。”莫誠聽後,稍微加快了速度。


    小時候,他們是媽媽的全部,長大後,他們依然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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